第283章 改土归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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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8国道东起松江市,西至高原省樟木口岸。是帝国最重要的交通干线之一。

    川藏公路南线由四川成都开始、经过雅安、泸定、康定、东俄洛、雅江、理塘、巴塘,高原省芒康、左贡、邦达、八宿、波密、林芝、工布江达、墨竹工卡、达孜至喇铩,全长2146公里。

    南线川康公路段质量要好一些,而康藏公路则简易许多。张献忠的大西军在组织战俘修路的时候,搞的是大干快上。他的目的,不过是尽快的通过横断山区和高原,越过喜马拉雅山口,进入山南地区。至于道路的质量,则是完全不给保证的!除此之外,大西军为了尽快的修成公路,榨干了那些战俘的最后一份力气,然后把他们扔下山。如果人数不够,则派人到山里地去抓。很多村庄,无论男女老幼,都成了大西军的铺路工。

    当地的土司,头人率领土人反抗,却不曾想给张献忠一个剿灭他们的借口。作为一个流氓无产者的大头子,老张做事从来是不讲节操,没有底线。死在老张手上的西南蛮夷成千上万,被他荡平的蛮人山寨不计其数。张献忠东征西讨十多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殆,岁无宁居。在巴安山区,老张曾两次被潜伏在身边的叛军奸细,身边刺杀,变生肘腋,幸而毫发未损。老张勃然大怒,下令部队,展开血腥报复,犁庭扫穴,绝其根株,虽稚童幼子亦不能免戮。

    羌地白狼土邦巴安县,乃是康区南部重镇,地处四川西部川、滇、藏三省区交界地,为川藏大道咽喉。

    张献忠的大西军经过之后,大小土司人头落地。

    唯有丽江木土府因为及时的投靠帝国政府,得以幸免。

    帝国政府成立之初,丽江木氏土司木懿就亲自来到帝都南京,觐见皇帝陛下。

    在云南土司的历史上,木氏土司接受汉文化最早。“云南诸土司,知诗书,好礼守义,以丽江木氏为首。”

    周垣熟知历史,高度赞扬了丽江木氏的大智慧。

    无论在元朝还是在大明朝,木家都“识时务者为俊杰”,主动地向中央王室靠近。明军攻克大理段氏政权之后,当时丽江土酋首领阿德率众首先归附明军,“钦赐木姓”。木家的家谱上记载:“大军既临,渠魁以获。尔丽江土官阿德率众先归,为夷智识,足见摅诚,今命尔木姓,从听总兵官傅,拟授职建功。”

    伸手不打笑脸人,木懿既然那么有眼色,周垣索性先放他一马。等全国大范围的解放之后,再给他理论。木懿拿着皇帝陛下的敕令,兴高采烈的回大西南继续做他的土皇帝,。

    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对于领主经济,周垣是很难赞同的,毕竟他来自21世纪。

    领主庄园与行政单位的村寨是不分的,故木氏对庄园的管理以及对村寨的统治也是合一的。

    后世的那些土豪和土大款,与木氏家族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渣。木氏领主是丽江最大的土地所有者,政治上的主宰。家中“贮金数十库”,“宫室之丽,拟于王者。”明代丽江富甲迤西诸郡,政治上号令一方,自雄于滇西北隅。实在是太牛叉了。

    现在,川西南的改土归流已经在有序的进行,也到了解决木氏土司的时候了。周垣在乾清宫召开了一个专门会议,解决残存的庄园经济问题。

    “木氏家族的幸福,全部建立在农民辛勤劳动的基础。”李蓉首先发言,定下调,“农奴替领主耕地、收获、牲畜以至于家务杂事,担负着一切繁重的劳动,从而养活了一批寄生虫。这种落后的制度,必须彻底废止。”说罢,李蓉拿出一份资料,给大家传看,“所属麽些见皆跪拜,奉物及对则屈一膝,讼亦赴有不率头目鞭笞之。农时助头目二三日,谷将熟,取其青者蒸而舂脱粟,曰扁米,家献二三升。腊奉鸡米,元日,头目以酒饭劳之。”。

    “税收是国家的权力,但是,在木氏领主的统治区,征税权却不属于国家。”李蓉继续说道,“当前,木家还是以实物地租为主。在田赋、人头税之外,也征收货物过境税,当时七和就设有查税所。举例来说,“北地山中人,无田可耕,惟纳毛牛银为税。”对个体农民则收田赋税课。丽江所有主要矿场和盐井全为木氏领主独占专营。金沙江产沙金,当地的淘金人用原始的方法淘沙取金,有时几天甚至几十天也淘不到一点,生活甚为悲惨,但若有些收获,也还要全部缴给领主,否则就有被杀头的危险,因为木氏领主规定有“民间匿铢两皆死”。那时每到领主家婚丧嫁娶,起房盖屋和逢年过节的时候,老百姓都要献礼服役。以祭天为例,自元旦至元宵后二十日,数举方止。每一处祭后,大把事设燕燕木公。每轮一番,其家好事者费千余金,以有金壶八宝之献也。这显然已经不是什么“好事者”的消遣。”

    周垣看看大家,“请畅所欲言。“

    “我来说说吧。“范文程站起身说道,“木氏领主控制下的丽江,关卡林立。出入者非奉木公命不得擅行,否则,既是中央政府的政令,亦无得竟达。《云南蛮司志》上记载:“州界有关,人皆不得入,惟府吏得入,故人尝愿为府吏。”简直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如今帝国已经统一,这种军阀割据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我来说一说土地问题。”方以智说道,“经过帝国统计局的详细考证,木氏家族,占有土地达到了一千三百一十八顷五十七亩之多。这只能说是一个估计,显然少于耕地的实有面积,因为当时土地全为领主所有,无法得其实数。不过,徐霞客先生《滇游日记》说,在鹤庆丽江交界的三岔黄泥冈东北,“坞盘水曲,田畴环焉”;“东圆里......陇北平畴大开,夹坞纵横”;在三生桥“西北行平畴间矣”;“川甸桃柳缤纷,为之引满”;七和“漾共江出峡而下,盘其麓,峡中始环垒为田”,“水田夹江”;冯密“务陇成畦,辟田甚广。由此可见,被木家占有的土地数量之大,已经达到一个惊人地步。”

    “这些人很多都是水浇地,如果一旦利用好,对于开发大西南具有重要的意义。”李岩说道,“以水利方面说,当地人就利用霓溪、些苏溪、姑霓溪、个霓溪和块麦溪等自流溪灌溉农田。”

    “木氏领主依靠强取豪夺,垄断经营,获得了巨额的财富。”吴宗达说道,“他们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行不离骑,侍者前呼后拥,住的是瓦房丽室,吃得是山珍海味,用的是金银珠宝,到处皆有别墅。皇后陛下说他们是寄生虫,丝毫不为过!仅仅看一下木氏对徐霞客的招待情况,也就可知一斑。在徐霞客《滇游日记》记载:十日,肴味中有柔猪牛舌。柔猪乃五六斤小猪,以米喂成者,其骨俱柔脆,全体之,乃切片以食。耗牛舌似猪舌而大,其脆有异味。惜余时已醉饱,不能多尝也。”

    “领主们花天酒地,老百姓贫困交加。夜间“卧无衾茵”,靠火烘背取暖。他们“衣服止用麻布,饮食味薄,一岁所食圆根半之,圆根即蔓箐也。贫家食盐之外,不知别味。”“麦秋一月而饥,西成三月而饥,蔬食菜羹并日而食,习以为常而莫知改也。”

    “如果木氏土司直到帝国的高级官员正在对他们开批斗会,恐怕会睡不着的。”李岩笑道,“既然他们为富不仁,那我帝国政府也用不着对他们客气。”

    周垣点点头,“不过,这一回我们要和平地解决土改归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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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我要说的。”周垣指着地图上的红线说道,“帝国公路兵部队随即开赴西康省,拓宽、升级大西军修建的川藏公路、川滇公路以加强高原省、云南省,西康省同内地的联系。”

    川藏公路是318国道的一部分。

    第三策:开发西康,联川、康、高原省为一体。

    “改造康地,广兴教化,开发实业,内固蜀省,外拊高原,迨势达喇卅,高原诸地尽入掌握,然后移川督于巴塘,而于四川、喇卅,各设总督,仿东三省之例,设置西三省总督,藉以杜鞑靼之觊觎,兼制莫卧尔之北窥”。

    周垣笑道,“你们能有这样的政治见识。我很欣慰。这样,即日起设立西康省筹建委员会,由李岩、张溥、范文程、鳌拜、曹变蛟等人筹备此事。西康省的省会暂时设在雅安。”

    “陛下给我这个展示才华的机会,如果我再推辞,便是不识好歹。我无话可说,愿为陛下开疆拓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知道你心里担心什么?”周垣说道,“在历朝历代,人们的印象当中,那里是比云南还要荒僻的烟瘴之地。只有犯了罪,才会被流放那里。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老告军民总管府并不是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偏僻,荒凉,而是矿藏及森林资源极其丰富的地方。高原有良好草场。有铁、岩盐、石膏、柚木、松木、杉木、藤、乌木、柏木、竹子、安息香、紫胶等,山林中多象、虎、羚羊、猿猴等野生动物。”

    “陛下,能否像修建川滇公路一样,修建一条连接万象和昆明的公路?”

    “陛下,我向您保证,绝对没有人愿意再守着大山,过着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

    “那就好!总算没有辜负朕的一片苦心。”周垣说道,“帝国政府给你们安置地,虽然说是沃野千里,但是离家太远,多有不便。此外,帝国将在广大的山区,展开退耕还林,退牧还林,你们现在的居住区十年之后将是一片原始森林,也就是说你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你们可要考虑好了?”

    干维古朗声说道,“陛下勿庸置疑。我等已经经过深思熟虑,无条件的支持陛下的移民政策!”

    “臣遵旨。”

    “由范文成担任西康省总督,鳌拜担任西康省军区司令员,张溥、曹变蛟在西康省锻炼一段时间后,去老告军民总管府担任正副职。”周垣说道,“张溥,你有什么想法?请尽管说出来。”

    “将腹地三边之倮夷,收入版图,设官治理。三边既定,则越巂、宁远亦可次第设治,一道同风”。

    第二策:将以永宁为中心的48县、4设治局,5行政督察区合并为西康省。西康省西部青康藏高原的一部分,整体地势高耸,人烟稀少。中部为纵谷地带,有多条大河贯穿而过,包括怒江、金沙江、澜沧江等。东部为四川盆地边缘地区,地势较低平,是全省的精华区。改康地为行省,全面改土归流,设置郡县,以丹达为界,扩充疆宇,以保西陲”。

    干维古心中苦笑,不翻过去,行吗?在这个拳头硬就是大哥的年代,我们也只有当小弟的份。

    “帝国政府将开展扶贫移民,大家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请大家畅所欲言。如果有些人还是继续愿意待在深山老林里,继续汝毛饮血,刀耕火种,拒绝融入文明社会,帝国政府也会尊重他们的意见。”周垣看着正襟危坐的众人,“况且,帝国政府也需要这方面的实际教材,让大家知道,原始社会,奴隶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当这个活化石?”

    在干维古等人的带领之下,川西南大规模的移民正式开始。

    李岩、张溥来到皇帝的行宫,联名向帝国皇帝陛下周垣上了“平康三策”:

    第一策:全面的整顿治理西康与川滇腹地边境野番地区。

    “那好。”周垣说道,“你们支持帝国的移民政策,帝国政府也不会亏待你们!干维古,到达东北之后,将担任倮罗自治县的终身县长,布拖、布吉担任倮罗自治乡的乡长。其他人也各有官职,总之,帝国政府会让大家皆大欢喜!”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川西南剿匪告以段落,垂头丧气的干维古等土酋来到四川省府成都,觐见皇帝陛下。

    周垣在皇帝行宫,设宴款待。

    “你们能够迷途知返,朕非常欣慰。干了这杯酒,过去的一切就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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