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状若无异的问道“奶奶，你更恨爷爷还是更恨舅舅。”
老妇人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当然更恨王田亮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要不是因为他，我…”
都已经说到这了她才恍然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出口的东西，连忙改口到“因为我是他娘，被儿子这样对待我感觉有切肤之痛。”
夏眉觉得有点遗憾，差一点就能听到老妇人说出事实真相了，没想到她却突然反应过来了，只能装作童稚的回答道“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感觉舅舅太坏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醒来时老妇人依旧装高冷，窝在夏眉的炕上也不动弹，一醒来就拿起床边的碎步开始纳鞋垫，夏眉不想学这些所以早早的醒来跟在两个哥哥的屁股后面，三人商量好准备出去放炮，玩到快晌午的时候才进家门，老妇人依旧在炕上坐上，夏眉跟着两个哥哥一起去做饭，只是快做好饭时也没见父母回来，而他们兄妹三人因为出门较早也不知道父母去了哪里。
夏眉走进房间准备询问一下一直在屋里的老妇人，老妇人看见她后连忙将她往床边拉“小梅，你看我纳了一早的鞋垫，这花样漂亮不？开春你就垫着啊。”
夏眉连忙夸了两句好看这才问起了正事“奶奶，你知道爹娘去哪里了吗？这都要吃饭了他们还没到家呢。”
老妇人撇了撇嘴“谁知道他们俩去哪里串门子去了，走的时候也没人告诉我一声，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咱们先吃吧，他们到了点饿了就会回来的。”边说边下炕。
因为已经到了饭点而且大冬天的饭不经放，所以夏建国将父母的饭留在一旁放在锅里热着后就准备开饭了，几人吃饭吃到中途就听见了房门被拍的咚咚响并且门外传来了夏父的叫门声，老妇人听到声音了然的说道“看吧，我就说他们饿了就会回来的。”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因为老妇人坐的最靠外所以是她去开门，夏家三兄妹都没有在意，因为平时她们都是这样做的，只是等了两三分钟还没见人进来并且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三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夏建国带着弟弟妹妹一起走到门口时就看到老妇人笔直的站在那里，三人往门口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年轻人拿着怀表不停地在老妇人的眼前晃，夏眉轻轻的咦了一声并疑问的说道“催眠？”
老妇人今天一天也被夏眉烦了无数次，此时无奈的开口道“我当然不会不理小梅了，只是我要是今天开口说话你娘看见了肯定会缠着我，我答应不了她的要求又不想看见她为那个不要脸的东西求情，干脆谁都不理。”
老妇人每次称呼王田亮都是用不要脸的东西来代替，像是提起他的名字都感觉脏，但是如果老妇人曾经真的将王田亮抱走过她也算是有错的一方，为什么可以骂王田亮骂的那么起劲，而且一般的母亲要是被孩子那样对待会很伤心是没错，但不会像老妇人这样对王田亮充满嫉恨，毕竟王田亮只是帮凶，而她们的爷爷才是主谋，但是除了那一次将她的故事时提到过爷爷外其余时候只是见她骂王田亮，这让夏眉觉得很是费解。
那个被拉走的青年人边走边回头喊了一句“老同志，要是你们愿意让老人家去检查的话直接带人去镇一院就好了，到那找沈大夫他会帮忙检查的。”
夏父见那两人已经走远了这才将门关上，转头时才发现老妇人就站在不远处正和妻子以及大儿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夏父刚承认过老妇人精神异常，也不知道她刚才听见没有，这是不免有些尴尬。
老妇人见夏父转过头后就一直将目光对准他，两人目光对视了好久她才开口说道“国富，我自己的病我知道，原来也不止一个人说过我是个疯婆子，刚才你说的话我没往心里去。至于救王田亮这件事免谈，我不会去做什么鉴定的，对于那个不孝子我巴不得他早点去死。”
刚才几人在门外说话声音那么大，睡眠重的夏眉和夏建军也都已经被吵醒起床了，两人向知道全过程的夏建国询问过后也了解的整件事情的经过，夏建军听到后郁闷的说“哎，今年这个年节肯定又过不好了。”
果然如他所说，一整天夏家都沉浸在压抑的气氛中，老妇人不管谁跟她搭话她都不吭气，夏眉在旁边撒娇卖萌也都不起任何作用，而夏母几次三番的想拉住老妇人说话但都被夏父给阻挡了，就这么过了低气压的一天，晚上睡觉时因为夏眉和老妇人是一个被窝，她忍不住再试一次。
“奶奶，你连你最喜欢的小梅都不理了吗？真的不理我了吗？”边说边往老妇人的怀中钻去，并且搂着她的腰晃来晃去。
说完这句话后又转头对着夏建国说道“小同志，你别介意啊，他就是这样的人性子急，我们今天过来问你们家有没有遗传性精神病史是有原因的，你舅舅王田亮疯了，只是他前几十年一直表现的很正常，所以现在的医生也判断不出他到底是装疯还是真疯，他就只有你们家一家的亲人，所以我们就被派过来打听一下。”
夏建国听后明显的不相信，连忙开口道“等等，同志，你们怎么会疑问我舅舅是装疯，好好的一个人没事干谁会去装疯子啊？”
旁边那个急性子又开口了“哎呦喂，你舅舅那人可不得了，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下得去手，我昨天看了看，那王强脑袋上被砸了好大一个口子，幸好咱们镇上有一个老大夫技术好，要不然昨天那王强就没命了，要是他没命也轮不到我们过来问你话了，估计今天王田亮就得吃枪子。”
说完就转头离去，夏父夏母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夏母开口道“国富，那毕竟是我哥哥，要是真被关在牢里那他一辈子就要被毁了。”
夏父叹了口气“可咱娘不同意做鉴定啊，算了，我想想办法吧。”
夏父摇了摇头“我丈母娘不能看见王田亮，一看见他就会犯病，而且你们连王田亮的情况都检查不出来，我丈母娘过去了你们怎么查她到底有没有病？要是用刺激她来检查她是否有病的话你不觉得这对一个病人来说太残忍了嘛？”
那个急性子的听到这话拉起一旁的那个人就要走“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咱们把话也问了回去直接交差不就行了，他们不愿意带人去检查到时候王田亮被关大牢也不管咱们的事。”
那个急性子的人本来还想再说什么，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青年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
“行了，你别吭气了。”
那个急性子的人回答道“我还能骗你不成？要不然我来你们家干什么，你们不信可以去镇医院自己去看看。行了行了，你们赶紧给我说说你们家到底有没有人有遗传病史，说了我们就能回去交差了，这大冬天的外面都能把人冻死。
因为夏父出来了所以夏建国退居在一旁让夏父来回答这个问题，夏父思考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们前一阵才刚刚找到我丈母娘，她精神上确实有些问题，一受刺激就会犯病，所以很有可能确实是遗传性精神病。”
那个一直态度不错的小伙开口说道“既然这样能不能让我们将她带走检查一下，毕竟这算是一件大事，要是真的有遗传性精神病的话王田亮就不用坐牢了。”
这句话中庞大的信息量差点将夏建国砸晕了，自家爹在家里讲过很多次说舅舅就是一个受气包，在家里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而且前一阵在火车站王强的所作所为也让他了解了舅舅在家里的地位有多低，而就是地位这么低的舅舅竟然把王强的脑袋砸了，这可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在门口耽误这么久夏父夏母也已经起床了，他们刚才一直站在夏建国的身后听没有出声，现在听了这人的话夏国富忍不住开口了“你说我家大舅子把他儿子的脑袋砸了？这是真的假的？”
要说精神病人的话，他们奶奶不知道算不算一个，不过不知道他们问这些是想做什么，万一要将奶奶抓走的话他开口可不就是害了奶奶，思考了一会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能先询问道“两位同志，你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和我舅舅有什么关系吗？”。
刚才那个说劳动最光荣的人明显是个急性子，本来以为王田亮是回答他们的问题的没想到又给他们来了个提问，不耐烦的说道“我问你问题你怎么又反问起我来了，你们家到底有没有遗传的精神病史？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外面这么冷我都快冻死了，你在这磨磨蹭蹭个什么劲啊。”
夏建国真的想骂人了，自己好好的在被窝里睡觉是他们把自己硬叫起来的，要不然谁没事干一大早的站在门口跟他们说话啊，深呼吸一下开口问道“同志，你问我们家有精神病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想知道答案最起码得告诉我你这么问的原因吧，要不然谁穿一身绿军装都能过来问我们家的隐私了，而且王田亮只是我舅舅而已我们是两家人，因此我完全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你这一大早把我们家吵起来小心我去革委会告你们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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