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知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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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羞辱?”谢宇策笑着道,“只要你带上你的随从离开我的视线,我立刻住手,也会放过你,甚至会给你赔不是。”

    “我要带吴骇离开。”佛子坚持道。

    “那就没办法了,你的固执害他。”谢宇策作势将手伸进吴骇衣襟,佛子表情愈发难堪,可他悲哀地发现,自己除了敲击木鱼却什么也做不了,周身似有一道道无形的环锁将他束缚,头顶也有,甚至无法起身,他可以不敲不诵经,但又担心吴骇在修炼的关键时候。

    毕竟吴骇说是神魂进入自身仙种世界修炼,留在外面的可能只是一具无意识的壳子,如果断了可能会有影响。

    这可如何是好?

    佛子心神难以入定,跟谢宇策商量说:“我带他走,我不会欺负他,你对他的疏忽与欺辱,我都会加倍补偿回来。无论如何,只要你让我带他走,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不行。”尽管最后一句很有诱惑力,但吴骇独一无二,在谢宇策看来,就是将来的佛子也不如一个吴骇有用。

    谢宇策道:“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正在做的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梦寐以求你懂吗?就是他梦里想求也求不到的事,你何必为了一己之私,坏他好事。”

    佛子道:“荒唐!叫你住手!”

    “你紧张什么?你在为他打抱不平,可你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谢宇策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赠你神法助你修炼,好叫你纵使臻至巅峰也不得破功,永远无人染指,包括他自己?是他狡猾自私故意让你求而不得吗,不是的。”

    “因为我在他心里就是神圣不可侵|犯,他就算有本事胁迫我,也不会伤我分毫,我若说不想,他就算欲|火焚身也只能自己默默憋回去,再乐呵乐呵地表示他一点事也没有。你知道他在乎我,可你知道他连多摸我一下都不敢,怕我不满么?”谢宇策道,“我在他心里就是捧在手心怕化了,我若受伤他必先自责,如果知道我这么主动,他一定会高兴,你信不信?”

    佛子道:“他不会。”

    谢宇策笑了:“是吗,看来你还是不够懂他,不如就让他告诉你,他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如果他不高兴,我转身就走,不打扰你们二人,修炼。”

    “修炼”一词咬得很重。

    佛子露出金刚相,杀气一闪:“你给我适可而止!你若敢打扰……”

    “行了。”

    谢宇策在吴骇腰上抓了一把,说:“你还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再装睡我可就对他动手了。”

    佛子不由朝床上看去。吴骇表情抖动了下,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锐利,一字一顿地说:“谢宇策,我不高兴!”

    这声“谢宇策”,两个人都以为是在称呼自己。

    佛子目光微微缓和,对谢宇策本尊道:“听到了?他不高兴,你出去!”语气不容忤逆。

    谢宇策置若罔闻,只看着吴骇,道:“是吗?那你舔嘴唇做什么,回味啊?”

    吴骇没好气地使眼色:“我的嘴,我爱怎么舔就怎么舔,从我身上起开!”

    谢宇策却一动不动,依旧居高临下地上下扫视他,慵懒地笑道:“哦,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哦,应该说,过于激动了。”

    吴骇一怔:“哪有!”见他意有所指,吴骇黑了脸,对佛子道,“别听他胡说,就是正常的情绪冲动!没别的意思,你别被带歪。”而后转向谢宇策,试图用脚推开他,眼神示意,差不多就行了,“你想作甚!你这么咄咄逼人,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小骇,你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上转世佛子就装纯良,却对我耍流氓?”谢宇策并不打算顺势而下,而是压低了身体,凑到他耳边,“敢不敢不用传音,告诉他你的心里话。”

    吴骇深吸一口气,竟是毫不客气地争锋相对,冷冷道:“这不是给你留面子吗!”

    “我什么时候连多摸你一下都不敢?”可他双手被缚住,难以挣脱,也就没办法自证他敢、他经常,可见谢宇策是早有准备,铁了心要玩他,吴骇既好气又好笑,眼里冒火,咬着牙继续传音道,“我什么时候认为你神圣不可侵|犯?”

    谢宇策道:“……”

    “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头发长又好看应该是被娶回家的那种,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特别想那什么你,但我从不觉得你是不可亵渎,你的嘴真的很欠……”

    “操!”吴骇猝不及防被擒住要害,弓起背弹跳起来,骂了一嗓子。

    “闭嘴!”谢宇策的修养摆在那里,他可以视各式各样的性|爱为艺术,毕竟是原始本能,可以给人带来极致欢愉,用不着藏着掖着,但就是不太能接受吴骇过于粗鲁的形容。

    吴骇惊讶:“你还生气,我都没真……额?”半晌回过神来,之前说的前言后语连在一起好像哪里不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歪心思,”谢宇策道,“小坏蛋,我不怪你对我的转世使坏,却还让他更在乎你,你难道不该高兴?”

    吴骇严肃地批评道:“你太坏了!!!”

    谢宇策微笑:“彼此彼此。”

    “继续配合默契不好吗?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咱们是什么交情,都老夫老妻了,心照不宣的地方就不用与旁人道吧,稍微善待他一下,对他宽容点,他好歹是你的……”吴骇语速极快地试图讲和,“好我不提他,你别闹了,放开我!换地方!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但别让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形象崩塌好不好,你需要他,我觉得你也需要,我……”

    “不放。”谢宇策亲了他一口,“就要闹。”

    “都什么时候了,我的祖宗啊!”吴骇脖子都胀红了,局促而又羞愤,这对脸皮厚的他来说简直史无前例,颤抖着传音说,“你、你让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该说什么?脑子都乱了,这都怪你,你负责摆平!“

    谢宇策只是好奇:“没问题,所以你是打算装模做样再矜持几下再妥协呢,还是直接妥协?”

    “啥?你别,说了别在这儿,我真是……别唔……我自己来!”吴骇挡住自己不能看的脸,想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软得一塌糊涂,“你知道我对谢宇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你知道的!我只是,嗯哈,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有主见……”

    几乎所有带着名字的话迸出口,都是一语双关,主要是说给清清白白的那位听的。

    谢宇策:“……”说了等于没说,还不如乖乖妥协。

    没关系。

    佛子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清泓般的声音传入吴骇耳中:“我知道的。我若不喜欢,可以不听不看,你就尽情……”他似乎不想说下去,但还是用尽很大的气力,继续道,“尽情地享乐吧,只要你喜欢。”

    我既希望你能有抵抗他的能力,能在他的撩拨下保持清醒的头脑,但又希望你继续深陷其中,意乱情迷,无法自拔……

    我才是无可救药。

    “他对你是真的好。”谢宇策认真说。

    “别说了,连你都这么说,越说我越愧疚。”吴骇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佛子的床,上面沾过佛子的血,还残留着佛子的味道,出于复杂心理,他比以往更敏感,他都很鄙弃自己,还能丧心病狂到哪一步,“我真的很不是个东西,我撩人不负责,我故意给他破不了身的神法,我以为他会死在法光寺,不会活着出来,所以才在他生前千方百计对他好。我既希望他倾心于我,又随时打算抽身离开,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惨淡地度过一两千年,就连成佛都想着我,甚至对我这般死心塌地。你是不知道,我在佛界的短短十年,其实我也没有太用心……”

    谢宇策听他忏悔,愉快地弯起唇角,心安理得地赞叹道:“虽然这么说不厚道,但是,做得好。”

    吴骇:“……”你对自己好狠。

    “满意了?若从头再来,我对你死心塌地。”

    “满、满意了。不敢不满意。”你不怪我就是万幸。

    吴骇转移话题道:“出去吧,出去吧,别折磨他了,他真的比你想的要可怜得多,你还有谢族,还有朋友,还有兄弟,但他无父无母全族死绝,没办法只能走向自己最反感的道路,而且这路有一半是我铺的。”

    谢宇策道:“你确定你是为他好所以出去做?你如果真对他好,就该别让他继续留在这里既耽误修炼时间又很碍事,打不过我只能被我揍,还得被你个小坏蛋吃豆腐占便宜。”

    吴骇说:“我很委婉地说了我不走,我没脸跟他走。他应该是觉得你在欺负我,所以硬要带我走。”

    “你觉得我在欺负你吗?”

    “有点,”吴骇改口,“哦不,没有。”

    “所以最好还是让他心灰意冷自愿离开,”吴骇不由默默叹气,似乎很遗憾,又很不忍心,谢宇策额上青筋直冒,很想欺负他,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你同意,那便配合我。”

    “……配合就配合,那你对我好点,好叫他死心,我拜托了,谢大哥。”

    之前两人纠缠在一起,共享时间领域,魂力交流速度极快,交流完毕,外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如同交换了个眼神。

    吴骇刚说完出去,板着一张脸做出真的很不高兴的样子。

    谢宇策抬眸,目光晦暗不清,决绝的语气竟透着一丝幽怨:“出去,去哪?我在隔壁房间等了你数日,你都没有回来,我便把多余的房间退掉了。要做便做,我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么,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如果不在这里,那就到此为止。”谢宇策说放就放,无视了他的状况,还很随意地替他拢了拢衣袍,好似下一秒就要起身离开。

    都说了你对我好点!!!还有隔壁房间什么时候退的??

    吴骇到底是老戏骨了,和谢宇策的默契不是朝夕培养的,尽管对方不按常理出牌,他也还是瞬间反应过来,满心无语表现在脸上竟只是黯然之色,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就是点睛之笔。

    似乎是很想继续,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吴骇猛地闭上眼再睁开已经恢复些许清明,竟是露出理解的笑容,低声说:“好,就到此为止。我没事,真的。”他扯过衣袍,试图盖住自己,做出松了口气的神情,但脸上的懵然和发烫的体温依旧消不下来。

    谢宇策不禁刮目相看,这临场应变能力,糊弄人的本事一流,以前怎么没发现吴骇这么能忽悠。

    也不知吴骇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的表情和他的话就跟谢宇策本尊之前说过的不谋而合。

    佛子内心深深刺痛了下。

    也许真是他梦寐以求的呢,因为顾忌自己,所以停下?停下以后呢,就算跟自己走,以后吴骇怎么办……

    谢宇策传音道:“明白了?从他对你好,你就能感觉得出来,他非常在乎我,但从来都是我说了算,我说停就停。不过,我当然不会就这样结束,我言出必行,说过回来会满足他,便会满足他,不在你这里,也多得是地方可以做。”

    谢宇策曲起左膝半跪在床上,弯下腰来,作势要把吴骇打横抱起,他放慢动作,研磨着佛子的内心。

    “与其在别处,不如在这里。”

    佛子依旧坐得笔直,道,“房间是你开的,我只是暂住罢了,其实在哪儿都一样,毕竟这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望吴骇不要介意,我在这里妨碍你。”

    “你说什么鬼话!”吴骇抬高声音,不明白佛子为什么陪着谢宇策乱来,而且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在这儿继续了,“你!”

    “我。”谢宇策眼神示意。

    吴骇不吭声,蓦然一顿,不由屏住呼吸。

    他近乎无奈地发现,大脑开始清明,欲望竟有消退的迹象。

    佛子在念经。

    禅音可净神,也许佛子是想让他自己掌握主导权,助他能克制住,能保持理智,挽回颜面。

    佛子是想用他那清心静气神效的禅音让他走出欲海,暂时放下谢宇策吗?

    可是……在谢宇策身上,他就是块扶不上壁的稀泥啊,不要难为他!

    “我会对你负责,”谢宇策蹬掉长靴,揽过吴骇压到床上,一边吻他,一边传音安慰他,道:“就让他这样,这才叫对他好。他要带你走,恐怕也是想借你炼心,长久下去也可能忘了你。所以我打算给他一记猛的,他若承受不了便要忘记全部,就此解脱,那就证明我料得没错,将来没可能留他,眼下更没有和他温存的必要。”

    “吴骇,不要自以为地为我好,就做让我反感的事。龙身也好,转世也罢,都不是我,不全是我,我的事由我处理,而你只需在我身边,只看着我一个……你是我的,全部都是。”

    “你先前不是这么说的!谢宇策!住……啊!!”吴骇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了,

    他确实是不争气,再度被放回床上,火热的躯体靠了过来,先前在想什么,突然间全忘了。

    只剩下满满的愧疚,但想到房间里还有转世佛子在,却只能刺激他更疯狂而已。

    吴骇突然感到难堪,并不是自己被羞辱,而是他们两个恶棍联手对佛子的羞辱,让他觉得佛子对他的心疼与重视都成了笑话。

    就像他曾千方百计引导佛子向善信佛、明礼诚信,现如今他竟是反过来将对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佛心重新碾碎。

    他在干什么啊,他这样还叫人吗。

    圣洁的佛子不该跟他走近,应该离他远点,他喜欢谢宇策,喜欢到谢宇策的所有都喜欢,他只是爱屋及乌,他这份随随便便的心意,值不得佛子全心全意来对待。他是浊世中的过客,不忍污了那一抹难得的清鸿。

    他从不奢望谢宇策像佛子一样待他,这份痴心,存在过,于他而言,便已知足。

    突然觉得,就这样吧。与其瞒着,不如戳穿了让佛子认清他的真面目也许更好,他说着佛理数落人来看似头头是道,实则不过是个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凡夫俗子罢了。

    吴骇觉得自己没救了,他给自己找了一大堆借口,不过是为了放纵自己沉沦,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没办法用心思考,说出口的话全都支离破碎,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不堪入耳……

    谢宇策的技巧不是盖的,尽管他从未吹过他这方面的天赋,但当真是天赋异禀,他的经历和佛子全然不同,动作和吻技绝不像佛子那般青涩,而是相当娴熟老练,又极尽体贴周到,是熟悉的无法抵抗的销魂滋味。

    与佛子真正意义上的超凡入圣,心口如一不同,谢宇策本尊的“知行合一”可能只表现在床笫上,他熟悉吴骇身上每一寸敏感点,深知怎样能让这个床上拧巴想要又不想张开腿的小对象神魂颠倒。

    吴骇的调情本能几乎全都来自于他,别说做的次数有限,就是经常为之,也照样在他手中全无招架之力,更不用说现在,积压了无数年的欲望一经点燃,一发不可收拾,只能被欲望驱策,在感性中沉浮。

    忘记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他可能说尽了一切羞耻的、在他意识清楚时绝对开不了口的呻喊与夸赞,迎合了他正常时候可能会拒绝的姿势……很没出息地哭哑了嗓子。

    就在这片狭窄的空间,就在视他为心中佛的佛子面前。

    禅音依旧,木鱼声有规律地响起。

    而另一端,床帘大开,各种令人羞愧难当的声音也持续不断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对仙灵而言,一步千里,龙源界的客栈再大,空间领域再强,他与床的距离也远不及那一步,自是万分狭小。

    邪音入耳,研磨内心。

    体味与小鼎内弥漫着的清甜的药香混杂在一起,充斥着整间房间。

    小鼎内设的香料乃是几味药组合而成,也是吴骇巧心搭配,特意为他调制可以活血化瘀生肌养骨,促进仙力运转……

    许是药力太好,股下神木编织的蒲团太有用,他静坐五天五夜,用尽心神去抵挡邪念侵蚀,直到这场于他而言的折磨结束,竟然还留有余力。

    谢宇策只放纵了一次便止住了,放吴骇沉沉睡去。

    那么多年以魂魄状态示人所练就的强大自控力,让他可以遵循理性来控制自身欲望的起止,不至于贪多误事。

    待身体平息,他起身坐在床头。

    相比于吴骇的赤条条、汗涔涔、滑腻腻,他还披了件里衣,衣襟大敞,清清爽爽,其上的抓痕吻痕缓缓消散。

    他乃是三星仙皇境,吴骇境界不如他,体力虽强却为了治疗佛子,经过这么多天的消耗,以及马不停蹄地悟道,已是不支,乱七八糟地纾解数次后,总算是把积压的存货全抛了,无意识地哭着喊着黏腻着求饶,这才勉勉强强让他缴械了一次。

    谢宇策精神上得到满足,很有成就感地吻了吻吴骇的额头,起来是准备像以前那样给吴骇洗洗,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谢宇策探出身来:“哟。”似乎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个大活人。

    圣洁的佛子依旧坐得端庄,只是白净的面上布满一层薄汗,素白的僧袍背后已经被汗水浸透,他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有些许水光,时而茫然,时而坚定。

    谢宇策怔了片刻,坏心大起。

    他用手舀了舀面盆里的灵水,这是兑了混沌水的,灵气极其浓郁,应该是之前吴骇给佛子疗伤后剩下的。面盆旁放着两块白巾,一块染了血,一块很干净。

    谢宇策将干净的那块浸了水,拧干后,递向佛子,悠闲地说:“我累了,不想动,你过来,给你最喜欢的吴骇擦干净。”

    这话对冰清玉洁的佛子而言应该可谓是石破天惊。

    半晌,佛子都没有动静。

    “不愿意?”谢宇策轻轻拍手,笑着说,“才短短五天而已,这就受不了了?你不是很喜欢他吗,给你机会碰他你都不晓得把握,啧啧,连他这般好看的身体都不愿意擦,看来你对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佛子脖子僵硬地转了半圈,又转了回去,然后用左手把木鱼锤从自己右手里拔|出来,轻轻放在地上,这才撑着地,挪动僵硬的腿脚,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踱到谢宇策面前。

    谢宇策没料到对方来真的,笑容略不自然。

    佛子从他手里接过那块已经湿润的白巾,然后重重摔在他脸上!

    “你还会生气?打你你都能忍,这就不能忍了?”谢宇策又把刚打开的衣袍给吴骇拢上了,“学着点,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对我不满,只管冲我来!”佛子道,“为何要欺负他?你为何要这样羞辱他?你不在乎他,为何不让我带他走?”

    谢宇策的邪性被他尖锐的视线挑起,故意叼着吴骇的唇瓣,用舌尖撬开他洁白整齐的牙,探入口中,与之纠缠。吴骇微微蹙眉,发出一声不自觉的呢喃:“嗯……”尾音很柔,媚得不行。

    面对主宰也毫不畏惧的吴骇,向来气定神足,很是强势,几乎无法击溃,佛子从未听他发出过这种声音,露出这般柔弱的表情,躺在床上被人动手动脚……

    谢宇策给他宽衣解带,将他束发的发带扯开,抓了把他的头发,放在鼻尖清嗅,动作很是旖旎……

    各族关于人族的审美会随着那一族最强者的外貌而发生改变,而吴骇将来无疑会是人族的引领者之一,纵然目前他实力还不够强大,但他的身份,以及特殊性,就已经预示着将来极有可能,他的相貌将会是最美之一。

    当然,眼下谢宇策也就觉得吴骇长得周正,刚刚好也就是吴骇能生成的样子,可能是看习惯了,越看越顺眼。

    “你,住手!”佛子厉声道。

    佛子还在念经, 但谢宇策却很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声音:“出去。”

    吱呀一声, 谢宇策神态自若地把门关上, 道:“害我等了这么久, 居然还有心情熟睡,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床, 当然比空床要香。”

    佛子闻到一股子酸味,道:“是我留下他,我的禅音能静心凝神,他在修炼,勿要打扰他修炼。”

    实话说,吴骇确实挺好看,身材就不用说了,极有个性的五官恰到好处,像是顶级能工巧匠心血来潮揉成一张独一无二的脸,见之难忘,百看不厌,像他这类型往往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

    世上本就存在的“美人”往往与前辈强者所造就的审美有关,但审美是随着时间变化的,也是潜移默化中受至强者影响的,很是主观。

    竟然还惹他,不长记性。

    真别怪他太狠,他是绝对不可能遁入空门的人,也不能容忍他的任何一道神魂遁入空门,他不会被打垮,任何折磨都别想打垮他,让他放下一切与世无争,不如让他去死。

    佛子面对金身佛像持跏趺坐, 口中念念有词,缓缓睁开眼睛,却并未回头。

    吴骇躺在佛子原先所睡的床上,面带浅笑,睡得很沉。

    谢宇策径直俯身,吻住了吴骇的唇。佛子余光一扫,正好瞧见这一幕,不由瞳孔微缩:“你!”

    谢宇策不可能愿意给别人看吴骇的模样,但佛子不是别人,搞不好当年在佛界就已经看过了,谢宇策不介意给他本就不够通透的佛心上再添上一笔,要想将对方的佛心狠狠碾碎,莫过于他自己以身试法,让对方观摩。

    当年佛界一战末,只是当着他的面和吴骇亲了亲,他就动摇得不行,辩个法也能被吴骇戳破,最终惨败收场。

    谢宇策轻笑一声,说:“静心凝神?你确定?”

    谢宇策自顾自地走到床边, 拉起吴骇的手, 与之十指相扣, 举过头顶,尽管对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但这个动作却像是要阻止对方挣扎一下,好似对方还醒着一般:“这不叫打扰他修炼,我这么做也不是阻止,而是防止他醒了以后反客为主占我便宜。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的关系,或者说你就算清楚也没有亲眼见过,不愿意相信。”

    门开了, 禅音迎面而来, 谢宇策内心的郁闷不快消失无踪。

    耳边只剩下木鱼敲击声,期间捻动佛珠的声音恰到好处,叫人通体顺畅, 神清气爽。

    可是很快, 谢宇策便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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