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自己看是没问题，但要给刚认识的吴骇看，不说他哥，就是被‘退居二线’的长辈们知道，也会直接发飙的。
还好他高明，先斩后奏，反正天高皇帝远，袁亦安没法来学校揍他。
不过，让袁亦乐兴奋的是，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他那眼光高到令人发指的亲哥对他看中的朋友，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还鼓励。
他哥都认可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不重视！
“不过我家有个死命令，凭自己本事成一星军士以前，不许回家。”袁亦乐期待自己成一星军士的那天，这样他就能请好友去他家做客了。
吴骇越发觉得袁亦乐人很不错，太够意思了。他哥身为家主，也是相当大气。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说杨钦一般般了吧，”袁亦乐给自己平反，“我的目标是超越我哥。跟我哥比，杨钦还真不够看。”
“没法比。杨钦年纪小，你哥起步有背景，杨钦没有。”
如果说八位数军功是一个人挣来的那是不可想象的厉害，但偌大的安乐医院这么多年的底蕴，就不难理解了。吴骇没见过的厉害人士多得去了，目前能让他佩服的只有一个杨钦，吴骇当然是力挺自己偶像。毕竟实力上，杨钦是他的目标。
“行了，咱别争了。”袁亦乐问，“重灾区吴家村还打算去吗？”
“去！”吴骇回答得斩钉截铁。
异魂照片清晰地罗列在军网上，摆得整整齐齐。说明了什么？
说明军队里有视觉进化人，或者说存在脑域阔度五十以上的逆天强者，能清晰地看清异魂的真容。自己不是个例。
那个年轻男人能精明地避开军网，避开脑域阔度50以上的人视线捕捉，吴骇不相信他就那样消失了，如果没夺舍人躯逃离现场，多半就还在吴家村里……
当然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只是吴骇想回吴家村去的其中一个极小的原因。
主要还是因为，那是他的家乡，他想回去亲眼看看。
“我也要去！”袁亦乐对有趣的人和事都很感兴趣，而且和吴骇一样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行动派。
袁亦乐分析：“至少需要斩杀五级变异兽的实力才能接a级重灾区的任务。等级难度高，报酬也会非常丰厚。”
吴骇点头，目光熠熠：“接下来，我斩杀变异兽提升战斗经验，你争取早日攒积军功成一星军士，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吴骇和袁亦乐两个行动派一晚上就决定好确切方向，接下来更以极高的热忱投入到每日训练中。
转眼一个月过去。
只有简单的日常训练，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他们还想要更刺激的战斗。最好是能杀变异兽，真实且带感的那种。
但小型生态区暂时不对刚进校的新生开放，体能老师也决口不提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班。
“你说。”
“你去说！”
吃过午饭，吴骇和袁亦乐在办公室门外你推我让，一齐喊一二三，就要一起推门进去。
这时，门开了，两人迅速互相指着对方。
“老师，他！有重要的事情想请教您。”异口同声。
“什么事？”乔妍转而看向吴骇。
这位美女班主任的威慑力，在初入校二轮审核时，吴骇就已经见识过了，进一个月的接触下来，只知道她是精英，对脑域的开发讲解得极为透彻。
吴骇被她盯着就浑身发毛，便说：“老师，我想知道入学多久之后，或者达到什么程度，学校才会安排我们去被隔离的灾区做任务。”
霍蒙斯和乔妍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诧。
这对他们并不太看好的一组，心比天高。
要知道，就连高年级，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想出去做任务的，虽然报酬高，但外出危险。
“才刚进学校，就想着要出去了。”霍蒙斯哈哈大笑，有志气。
有志气的学生谁不喜欢，但话还是要说。
“那要看是什么级别的灾区了。”
吴骇说：“a级重灾区。”
霍蒙斯差点喷了，不止要去做任务，还是重灾区的任务，啧啧，现在的学生，无知者无畏。
乔妍严厉地说：“整体实力不行，野心不小。别好高骛远，袁亦乐连一级军士都不是，你连变异兽都没杀过。你俩的成绩在班上最多只能算中等偏下，外面的任务离你们还很遥远。”
两学生被说得低下了头，心里还很不服气，每次体能任务都能超额完成，连被罚都轮不上，现有的训练对部分欠缺基础训练或脑域阔度高的同学有利，反而限制了他们的进步和发挥。他们需要更有效的实战！
乔妍严厉的目光放缓了些许，继续道：“理论上说，一星军士就能接任务。但第一军校有规定，至少得能轻易斩杀三级变异兽才行。学校会根据斩杀变异兽的等级来发布任务，注意查看邮件。”
“虽说学校面向学生发布的任务都是以培养为主，但高级重灾区危险系数高，容易受重伤，甚至丧命。”
“至于a级重灾区，按照学校的规定，斩杀五级变异兽就可以接，但为了你们的人生安全，我建议你们达到斩杀六级变异兽的层次了，再考虑接这么高等级的任务。”
乔妍说：“不然我不同意是其次。后期筛选过不了关，平白耽误上课时间。”
“好的，谢谢老师！”吴骇和袁亦乐得到准确答复，心里都有底了。
能斩杀六级变异兽，就已经是不错的一星军士了。
霍蒙斯说：“真够猴急，我还说十天以后再带班上同学进小型生态区壮壮胆，你们俩胆大包天，居然都想着去接外面的任务了。”
“小型生态区！”吴骇一喜，就是这个。
吴骇早就了解清楚，第一军校豢养变异兽的小型生态区，供学生增实战经验，赚军功的地方，声名在外。可惜新生没被老师带领过一次，不许进去。
旁边袁亦乐终于忍不住开口：“十天以后也太长了吧，霍老师，我们班绝大多数同学都是在外面历练过，连我都能杀三级变异兽了。进小型生态区的时间能不能提前几天。”
“不只是我们，班上其他好多同学也都迫不及待了。是吧，吴骇。”
吴骇点头：“对！”
霍蒙斯目光投向乔妍，乔妍说：“体能课你负责，当天通知我。”
“……那好吧。”霍蒙斯纠结了一会，学校安排整体进生态区的教学任务是一天一个班，得轮着来，但他二班仅次于一班，想换个上课时间，还是很轻松的。霍蒙斯一眨眼的时间，就改了安排。
“那就后天，后天上午半天是体能课，你们回班上通知其他同学，在此之前准备好全套作战服和武器。”
“因为是在小型生态区进行实地教课，小型生态区的情况，学校发的相关资料里都有详细记载。进去的话，武器可以暂缺，但作战服必须人手一件。没有全套作战服，是绝对不允许进学校小型生态区的。”
“明白！”袁亦乐和吴骇异口同声。
霍蒙斯严肃道：“如果有一个同学没被通知到，你们两个当天就不要进去了。”
“霍老师放心，我俩肯定百分百完成任务！”
“去吧。”霍蒙斯说，“小型生态区变异兽密集度可跟外面不一样。到时候可别吓得逃出来。”
袁亦乐和吴骇回到班级，当场通知全班这个好消息。班上顿时炸开了锅，早就等不及了。
“第一军校赫赫有名的独立小型陆地生态区，终于可以进去看看了。我就是冲着小型生态区来的。”
“我也是！”
“谁不是！”在外面低级灾区冒险，杀再多低级变异兽，不超过十都没法查，只有军校可以。军校军功交易门槛是1点军功。而且军校的小型生态区里，有大量级别各异的变异兽，都是军功！
“这么快就可以赚军功，果然2班好，我表哥当初读的是8班，硬是做了半年基础训练才被安排进小型生态区。只要被老师带进去一次，以后都能自己组队进出了。”
袁亦乐继续：“大家准备好全套作战服，还有武器。不然只能在外面看了。”
王伦等一星军士非常爽快：“早就准备好了。”
“我还得买。”
“我也是，学校就有卖的。羡慕一星军士，可以直接在军网购买。”
“军网的选择可比学校里的种类多多了，价格也更公道。”
小型生态区是第一军校境内，专为培养学生刻意打造的变异兽聚集的生态区，仿照灾区建立，也有消息说是以前就曾是灾区。里头除了各式各样的变异兽，还存在一定程度的辐射。普通人是绝对禁止入内的。
脑域阔度16以上的身体理论上说不受辐射影响，但为了保险，必须穿抗辐射的作战服。
说到作战服和武器，吴骇第一反应就是入校当天在大屏幕上见到的短发青年。
一身黑色作战服，手持窄背长刀，轻松斩杀八级变异兽的潇洒身影。
同组兼舍友，理所当然成了吴骇同桌的袁亦乐，戏谑道：“你今晚还要跑去小型生态区外溜达一圈了再回宿舍么？”
两人打定主意要去a级重灾区做任务，就想进小型生态区得不得了，袁亦乐则干脆听吴骇的，把课后跑步的终点定在小型生态区外，往返一个来回。
一个月，风雨无阻。
“反正进不去，看了只能眼馋，直接回去，”吴骇很有主见，“回去买装备！”
终于不得不买装备了。
也许是自己的军功来得太轻易，吴骇并不心疼，只是不知道接近五点够不够用……
“只有朱旁没事，跟他妈住呢，还是小时候胖嘟嘟的样子。他们家就在我们家小区楼上几层，经常问起你。”
“我的……爷爷呢？”吴骇不太敢问。
“还活着，只是……”
“只是什么！”
“吴家村被封之前，你受伤昏迷，被你爷爷连夜送来我们这边，当时把我们给吓到了。爷爷是来了这边以后突然倒下的，直接住院了，才发现……唉！老人的命啊。”
“我爷爷在哪里，带我去！”
祖孙俩住的并不是同一家医院。
从华城中心来到普通人居住的地方，能明显感觉到人与建筑的差别。
街道还算干净，楼层奇高无比，讲究土地的最高利用率。
父母居住的这片过于密集的住宅小区，只有一家规模并不大的附属医院。
吴中平和王春晓轻车熟路，领着吴骇进了医院，一直走到一楼最里边，在狭窄昏暗的走廊里兜兜转转，绕过小厅，来到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
狭窄的病房里只有一扇小窗，略老式的仪器不堪重负地运作，简易的单人床，吴振兴毫无生气地躺在上面。
“爷爷。”吴骇站在爷爷床前，快要崩溃了。
“我的爷爷，怎么成这样了？”
那个苍老的，皮肤形同枯槁，毫无生气的老人，是他那硬朗能干，闲不下来的和蔼爷爷吗？
明明好像昨天才跟爷爷说过话，爷爷还在准备给山上的果树嫁接的枝丫，还说他喜欢吃什么水果，就种什么果树……
吴中平说不出话。
妈妈王春晓掩面，低声说：“你爷爷跟你的情况不一样，并不单单是昏迷。老人家本身身体就不太好，住院后，检查出来是过量辐射导致细胞病变，大量细胞坏死，没有药医治，强行脑休眠了。”
脑休眠，活死人。不能算死，也不能算活。
吴骇喃喃道：“为什么？”
吴骇从薄被里拿起爷爷的手，那形同枯槁的手，就像骨头上包了层皮，跟他富有活力的白净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同样都是昏迷三年……
“为什么啊！”吴骇声嘶力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冲爸妈吼道，“为什么让我住在安乐医院高级病房，却让爷爷住在这种破旧的地方！为什么要脑休眠，为什么没有药可以治，现在医术那么发达，缺胳膊断腿都能再生，为什么不救爷爷！”
吴中平刚毅的面庞细微地抖动，眼里闪烁着泪光，默了半晌，才说：“是我们，没本事。”
就这一句话，像一盆冷水哐当一下，吴骇顿时怔住了。
这是向来要强的爸爸会说的话吗？
换做以前，吴骇敢对着他们吼，以吴中平的脾气，早就一巴掌抽过去了。
这里也是医院，有别的病人和家属，大吵大闹像什么话。
可这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没办法，面前是他唯一的儿子，床上躺着的也是他唯一的父亲。
如果可以，他也想把年迈的父亲送进最好的医院，享受最好的医疗待遇，可是事实却是，不能。
王春晓掩面说：“小骇，对不起啊，不要怪你爸，爸妈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没有你，妈妈活不下去了。”
吴骇嘴唇动了动，心情并没有好受一点点，眼泪直往下掉。
他想说，我算什么呀？我的命是你们救回来的，你们就该说“你有什么资格冲我们发火”，我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一直都很敬畏爸妈的。他可能缺的只是一顿打。
在他眼里，爸妈是一片天，是家里的一棵大树，他依附着树成长，仰慕树的高大，屈服于大树的绝对权威。
明明昨天还是这样……
吴骇一时没有适应这样的转变。
这一刻，小小的病房里，父亲肩膀微微颤抖，吴骇恍然意识到父亲没有那么高大，肩膀不如以前那么宽厚，母亲不再年轻，眼角、额头都出现了明显的皱纹。
他们不是万能，也会有脆弱，特别无力的时候，没办法满足到自己的全部需求，悲伤到极致了也没办法很好地安慰到他。
这时候需要自己振作，反过来作为父母的依靠，就像儿时的自己依赖他们一样。
他已经十五岁了，跟昏迷之前不一样了。
吴骇止住悲伤，抹掉眼泪。
正如爸妈说的，还不是最坏的情况，爷爷送重伤的他来大城市就医，所以避开了更可怕的危险。比起那些丧命的人，爷爷的命是保住了。
所谓的没有药可以医治，那是爸妈无计可施，但他不一样，他是军士，他有军功，军功能买到钱买不到的东西！
吴骇郑重地问：“爸，我在安乐医院住院三年，总共花了多少钱？”
吴中平呵斥道：“你还小，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爸妈一直都没让他为钱操心。
但是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
……
112号病房，一群年轻人进进出出，大多十二岁到十八岁上下。
“都给我洗，洗干净点。等会我爸会派医生来检查的，谁负责的活死人，身上要是有一点破了皮，我揍死你！”
穿着一身休闲装，身材高大的棕发青年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发号施令，跟班陈侯笑得一脸谄媚。
陈侯说：“徐少放心，我已经号召全小区的孩子来帮您的忙，很快搞定，保证干干净净。”
徐大烈心里不爽，他爸开的这家小医院，在外面花天酒地，他怎么了，不就跟小护士调了下情吗，被他爸看见，居然就罚他照顾活死人一个月，要他帮着洗澡，如果是年轻女人还好，七老八十快入土的老头老太，他才懒得伺候。
迫于徐大烈的权势和暴力，小区的孩子得义务听他使唤，不敢怒，也不敢言。
“猴子，朱旁没来？”徐大烈岔开腿坐着，“那个死小胖子，放假没钱上补习班，肯定宅在家，我的忙都敢不帮，以后逮到揍一次。”
陈侯，绰号猴子。
陈侯一招呼：“都听到了，徐少发话，以后见到朱旁那小子，逮到一次揍一次。”
可就在这时——
“为什么！”
一声大喊从走廊另一头的房间传来，似有人在凄厉地哭喊：“为什么让我住在安乐医院高级病房，却让爷爷住在这种破旧的地方，为什么要脑休眠……”
顿时，忙进忙出的孩子脸色古怪，纷纷看向徐大烈。
徐大烈更不爽了：“卧槽，谁他妈在这儿给老子装逼，住个安乐医院了不起！”
陈侯道：“听声音好像没成年，徐少，整片小区的孩子，我们都收过保护费的，住院的人我几乎都认识，这肯定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敢在老大的医院大吼大叫，胆肥。”
陈侯示意大伙：“走，去教训教训。”
“都给我干活，别想偷懒。你跟我过去。”徐大烈拎着陈侯的衣领，大步往声音的源头走去。
……
121号病房。
吴骇刚问完，吴中平皱起眉头：“你还小，钱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身体并没受多重的伤，住院三年总共花的钱，我们刚好负担得起，就算拿来救爷爷，也只能延缓细胞死亡时间，根治的药，买不起，也没法买。但用在你身上，却能救你的命。”
王春晓点头说：“还好你醒得早，不然再过一年，连这样的老爷子都看不到了。”
吴骇说：“爸，妈，我在安乐医院住院三年花了多少钱？如果不超过一百八十万，我有办法。”
吴中平和王春晓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哪来的办法：“……可别向人借啊，特别是刚认识的人。真不用你管。”
“到底多少？”
“……六十多万。”
已经是爸妈全部积蓄加三年来拼命工作所赚下来的。而吴骇说的一百八十万，对他们来说都是天文数字，想都不敢想。
吴骇低声说：“也就是说一年二十万左右。”
一年两点军功。
就算爷爷情况比较糟糕，那他的军功让爷爷住个一年半年是没问题的，至少能让爷爷休眠的身体恢复到最健康的状态，延缓细胞坏死，争取来十年二十年的时间。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吴骇相信自己一定能赚取到足够的军功，把爷爷救活。
毕竟他都已经是一星军士了，很快就能去军校，军校里就能赚军功呢！
爷爷才七十八岁，现在新人类平均寿命都到一百多岁了。他也希望爷爷能长命百岁。
罗中平和王春晓不敢相信：“儿子，你说你有办法是，是什么意思？”
“爸，妈，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华城各个医院都有网络终端自助机，可供军功消费。这个小医院肯定也有。
如果可以，吴骇打算给爷爷挑个更好的医院。
安乐医院今天就出过事，实在不安全，其他两家大医院都半斤八两。
当然最安全的莫过于军区医院，那是军士及家属才能去的医院……想到这里，吴骇笑了，爷爷现在也是军士家属！
吴骇正要去确认，手刚碰到门把——
嘭！
半掩着的房门被粗暴地踹开了。
“刚才是谁在吼。”徐大烈一脸狠厉，打量了下这屋里人。
“嫌老子的医院破是吧，有本事卷人滚蛋！谁愿意伺候谁伺候去！”
吴骇客气地点头说好。感觉多半是答谢他救了袁科的事，其实那是巧合来着。
袁亦乐暗道侥幸，没想到他哥居然没发脾气。
袁亦乐则紧盯着那个女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你看，这女人长得有点眼熟，和我们班主任老师有点像。”
“啊？”吴骇正要去看。
突然屏幕陡然一黑，出现了一个锁。
“我接个电话。我哥打来的，估计被发现了，”电话一接通，袁亦乐吊儿郎当的语气瞬间收敛，他走到一边，规规矩矩地喊道：“哥。”
吴骇能看出袁亦乐胆战心惊的样子，隔着手机，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袁家家主的威严。
三分钟后，袁亦乐面色古怪地回来，很是难以置信：“我哥说，改天有空叫我带你去家里做客。”
三位年迈老翁，从左到右依次是尖脸吊眉三角眼老头，脸如中毒般发青长眉下撇一副衰相的黑袍老人, 以及一个光头戴佛珠的僧人, 下面分别对应着三个男人。
老妪下面对应一位靓丽的短发美女。
还剩最后一个看着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灰白长头发挽成髻的古人形象，下面对应夺舍地球人图片，却是个问号。
账户被远程锁定，强制退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手机响了，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袁亦乐心里咯噔一下，
唯独那年轻男人没被发现，还是说没找到宿主，死了，自然消散？
对方放过了自己，自然消散了？
人形异魂分别是四位年迈的老头和一位老妪。
巨型兽魂下面对应的图片一片漆黑, 显示已死亡。
“上面说, 异魂不尽快找到宿主, 好像会自然消散。”
吴骇的意思是四个老人和一头死了的兽魂, 少了一个年轻男人。
他敢肯定, 当时出现在他眼前, 跟他说话的那个神情慵懒的年轻男人, 绝不是其中的任何一个。如果当时吴骇没看错, 远处被战机围攻, 轰然炸裂的就是那兽魂。
吴骇发怔：“少了一个。”
袁亦乐说：“问号的意思是, 还没对应夺舍人, 或者说已经死了。”
订阅比例不足，订阅比例若够了还不能立即查看新, 可以清缓存~ 袁亦乐说：“上面一排是异魂, 下面一排是夺舍后的人类照片。”
照片总共两排, 上下一一对应，活着的显示‘通缉中’。
上方照片清晰得纤毫毕现, 一狰狞可怖的巨型兽魂在前, 五个人魂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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