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可等半个时辰后，吴骇的目光恢复清明，已然忘了醉后这番极其荒诞可笑的对话。
吴骇衣袍妥帖，就是嘴里有股血腥味，血的味道不一般，而谢宇策脖子上有咬痕，还没结痂，脸色不怎么好看，见他醒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谢宇策问：“你还记得刚才你说了什么话，又干了什么吗？”
吴骇一脸茫然：“记得啊，记得你说混沌神果的下落，我激动得亲了你一下，脑袋就开始晕，你嘴里好像是甜的，比我喝过的所有酒的味道都要好。”
谢宇策一点也不惊讶：“你就记得这么点？”
“我……真没印象了！”吴骇见他脖子上的牙印，心说自己怎么下得去口的，很是挫败又难受，“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喝酒，就是你嘴里有酒味……这个，我没吓着你吧……”
谢宇策扫了他一眼，说：“没事，我叫你咬的，别多想。”
“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说这种话安慰我，我还不了解我吗！我如果清醒，绝不会把你咬出血，你这具身体有点小伤就很难愈合，我又不是不知道。”
吴骇顿觉自己简直禽兽啊禽兽，又哭又闹又咬人，谢宇策居然都不怪他，见到他这么不堪入目的一面，居然还能帮他说话，不愧是完美对象！
没脾气得很有点假，但吴骇偏爱他这个调调。
吴骇试探道：“你看我这酒量，还可以练吗？我挺想陪你豪饮，你要是觉得还过得去，以后我只跟你喝。”
谢宇策的表情明显一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顿了半晌才道：“豪饮就不必了，有机会再慢慢来。只是奉劝你一句，以后我不在，你最好一滴都不要碰。”
吴骇对自己酒量和酒品有了大致了解，立即并起四指：“我发誓，再也不碰，谁劝我喝酒，谁就不是我朋友。”
尝了那么点就醉倒，也许是谢宇策喝的酒很顶级，但不排除是酒有问题，
谢宇策喝了没事，他尝一点就不行了。其实如果不是交换体液，哪怕灌进嘴里的酒，他也是能在身体吸收之前，强制转移进元种空间，这次是没防备……
吴骇想起来意识不清之前没说的话，连忙道：“其实你可以叫人在你身边守着，比如浮屠。浮屠会炼药，别人递来的酒，当心里头有药。”
谢宇策说：“本来有属下在，但发现你要来，我让她退下了。”
“谁？”吴骇问，“我认识吗。”
“大概吧。你不会想见的。”谢宇策说。
吴骇一听就明白了，粲然一笑，说：“以后没必要刻意避开，就算我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会有隔阂，都是你属下，随便见吧。毕竟我要找的东西，还得麻烦他们打探。”
“行。”谢宇策省事了。
成了帝医以后，小幻有秦王朝替养，小幻胡吃海吃到现在，解决了他大领主巅峰的魂魄问题，但距离生长出雷电法则，还有段不短的成长期。
闭关的这些年来，吴骇只需要每年固定时间给秦王朝送上三四高级宝药，足够了。
神藤研究了兽族古药方后有了不少心得，在配药方面本事见长，三四高级宝药对它来说，也就不到一个月的事情。
也是时候去考核医圣。
这也是吴骇这时候出关的原因之一。
谢宇策言归正传：“你的体内空间时间流速多少？”
“四十九倍外界时间。”吴骇说。
“中等偏上的人族域主都在这个层次。不低，但也不高。”谢宇策反应淡淡，毕竟又不是没见过三百六十五倍时间流速。
吴骇说：“我是八级武者巅峰，随时都能突破，突破后体内世界时间流速定型，目前我的魂力才92，‘时间法则’还有很大突破空间，所以我迫切地需要兽魂和混沌神果。”
闭关前，吴骇的魂力91，现在92，让他稳定在32倍外界时间的时空法则，再次提升了十七倍。规律无迹可寻。
演化时空法则对别人来说很艰难，稍有不慎，免不了崩塌。可对吴骇来说，难度减半。
吴骇体内世界崩溃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但有一页金纸在，他的空间界壁十分稳固，里面坍塌，不影响最根本的外壁，对身体本身的危害，相对而言可以忽略不计。
坍塌，重塑，坍塌，再重塑……
就这样，吴骇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总结经验，才在时空一道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最惊喜的是，小世界崩塌一次，再次重塑，只要时间法则演化正确，就能形成本源之气回馈肉身。
使得他的肉身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提升，好比神铁历经千锤百炼，量变到质变，原本“脆弱”的肉身也已经达到了大领主巅峰层次！
让吴骇有种错觉，搞不好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若能有足够的兽魂，他可以一直融合到顶，一步成神！
当然，仅仅是错觉而已。
吴骇暂时没敢吸纳半神级龙魂。他怕爆体。
魂力等级相差太多，那头五爪金龙魂魄怨气深重，对谢宇策恨之入骨，若是被半神龙魂反噬就不好了。
事实证明，直觉是正确的，融合了谢宇策给他准备的兽魂，也才提升了一点而已。
吴骇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路，目前他的身体、魂力、时空法则都达到微妙的平衡，没办法提升。
只要先得到混沌神果，就能打破平衡，在时间法则上更进一步，肉身通过本源力的反补会越发强大，再以融合兽魂的方式，支撑着魂力能再往上升。领悟力高了，同样能让体内空间的时空法则更精进……
话说回来，吴骇出关就上议会闹了一场，按理说附属王朝强者和那些为十成龙血人族强者而来的人，当面不敢有异议，私下的意见定然不少。
可最令人惊奇的是，吴骇出关后的一个月，主动走访秦王宫中的陌生强者。
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一个月过后，那些人一改对他的怀疑态度，全都和颜悦色起来，甚至殷勤万分。
其中甚至包括那两位异国来的龙血皇族公主，公主临走前，还赠了吴骇礼物，邀请他去王朝做客，还偷偷跟他说：“等你的好消息！可别在考核中淘汰，让姐姐哪还敢向姐妹们推荐你的养颜药剂。淘汰就私用，不推荐，说定了。”
“好说好说。再见，慢走。”吴骇笑着把从她们那儿换来的万年珍酿收进专门储酒的空间戒指里，心说果然是好酒，难怪谢宇策喜欢。
回宫，吴骇得意脸：“没有我拿不下的人。”扭头见到谢宇策，他又加了句，“咳咳别误会，是说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谢宇策嗯了声，也没问他是什么东西，就是奇怪他是怎么把这些人给“摆平”的……
战后大变模样的秦王宫再度恢复成对帝医极尽友好的氛围，吴骇生活得如鱼得水。
在这之后，秦王朝高层商量后统一决定，让吴骇代表秦王朝去万国联盟内部，几乎全票通过。
三年后，医师公会总部举行的医圣考核，如期召开。
为了熟悉环境，早在两年前，吴骇便来到了万国联盟最为繁荣的圣地——万盟城。医师公会总部便建立在这里。
“这次的医师阵容庞大，以帝医身份参加的医师就有三百九十八位！”
“五星名医五十一万八千九百六十三人！”
“帝医请往右边，普通五星名医请往左侧。”
帝医按照等级高低、以及所属王朝的综合国力从高往低进行排列。帝医可以带两名药仆入内，但普通名医并没有这个资格。
吴骇，谢宇策，雷霓儿，以及那四位属下均在此地。
吴骇惊讶道：“不可思议，我居然不是帝医名单里的最后一位。”
一听这话，旁边的人却来劲了，兴致勃勃地问：“那您是倒数第二名么？”
吴骇不明所以，道：“……倒数第五。”
不朽等人在看热闹：“萧王朝综合国力没这么低吧，浮屠怎么说也是五星名医，居然就比吴骇高了五名。”
“不能怪主……殿下，那是殿下低调！”浮屠考核一星医师同样是“自通考核”合格，星级考核没有时间限制，之后的一百多年里，他专注考核医师，得到五星名医徽章，这才勉强挂了个萧王朝帝医的虚职，最后关头报了医圣考核的名。
不然但凡多点时间，萧王朝境内全部医师公会都会反对浮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当帝医。
也许是“秦王朝帝医吴骇”这个称呼引起了注意，倒是有少数人投来猎奇的目光。但也仅此而已。
毕竟吴骇销声匿迹很多年，哪怕秦王朝曾卖过他的高级宝药，但在万国联盟拍卖会也翻不起太大的水花，顶多检测合格后，以市面价被收购，而不能像商越医圣等元老级医圣那样，以名字当商标，来单场拍卖。
在大多数人看来，吴骇这个突然声名鹊起，又迅速沉寂的医师，就像天边流星，转瞬即逝，每隔段时间就会有，没多时就会陨落。
而今他的名气，也只是建立在秦王朝这个“乱世之奇迹”的基础上。
神藤愤恨：“居然说你是走狗屎运起来的，我喷死他丫的！”
吴骇奇怪：“垫底的这个厉害，没有星级，怎么会没有星级？”
“这都不知道？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没有星级，意思是师从兽族古药师的高手！这等高手，只要出师，多得是强大王朝抢着要。”
“如果不出意外，魁首定是在帝医名单里正数前三和倒数前三中的某一个。”
“每届的医圣考核通过名额不超过一百位，但只有前三名能获得奖励。”
吴骇虚心地问：“奖励是什么？”
“就看你要什么了，这一届的三种分别是佛陀圣灵子，混沌神果，完美级远古药方，第一名随便挑，第二名挑剩下的，第三名没得挑……”
吴骇两眼发亮：混沌神果！
神藤同时惊叹：完美级古药方！
浮屠等人同时一惊：佛陀圣灵子！
在场其他医师却都眼热无比：“这次医师公会大手笔！连完美级古药方都舍得拿出来，只有完美级古药方才有可能配制出顶级宝药，甚至是神药！而兽族古药师就算得了第一，也不会拿最珍贵的古药方，还有希望！”
“如果其他两种半神药不合心意，就能跟他换，不知这次从兽族古药师门下出师的是哪位，提前结交，定有好处。”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阵阵骚动。
“不疼。”
“那我尽量温柔一点。”
谢宇策笑着说：“让你欺负我好不好？”
吴骇犹豫了下，点点头，见谢宇策眯起眼睛不答，连忙又摇摇头。
谢宇策找了张单独的木椅坐下，抬手朝呆站着、视线跟随他移动的吴骇招招手：“过来坐。”
“还、还有呢？”吴骇自幼锻炼，身体柔韧性不是一般的好，谢宇策坐满整个椅面，受限于左右两边扶手，两腿最大限度张开，只有膝盖长出椅面一截，吴骇跨着坐，脚能落地，臀部悬空，就只有大腿靠膝盖的地方搁在他俩膝盖上，有俩支点，要保持平衡，身体必须前倾，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按住两腿中央的那点椅面。
谢宇策笑得无比温柔，体贴地握住吴骇搁他肩上的手，亲昵地掰开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脖子某处，用对方的指腹稍稍摩挲，蛊惑道：“咬这里，用力点。”
“不咬行不行，你会疼的。”
“不对啊, ”说到这里, 吴骇眼睛亮了，“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可以商量！龙血儿子可以有！”
谢宇策：“……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
吴骇说：“你夺舍的身体就是你的了，要不你生个像萧忆地那样乖巧懂事的龙血儿子给我玩玩？龙族有没有瞪眼就让女人怀孕的秘法，我觉得你有这个天赋，没有就重创一个，等以后分手了，也好有个……诶诶，你别拉开我胳膊，别走，回来！！！”
“坐哪儿？”吴骇乖巧地走过来，可是只有一张椅子。
谢宇策拍拍自己张开的腿，说：“你腿长，跨着坐。面向我。”
“……三个选择，好难选，”吴骇安静了一会，仔细想了想，低落地说，“不要欺负我。”
谢宇策目光晦暗，忍了再忍，笑着说：“好。”
吴骇搂着他的脖子，赖在他身上, 感叹道：“谁知道那些女人能做出什么来, 龙血皇女太彪悍，萧忆地说袁大哥当年就是被他娘狂追到霸王硬上弓的, 我一想到我要是再闭关个几百年，一个不小心，你连孩子都有了, 我还没有当后爹的心理准备, 忍不住就……”说到此处，悲从中来，当年炼魂都不带眨眼的吴骇, 眼里泛起泪光。
“后爹？你都在想些什么！”谢宇策懵了, 怎么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谢宇策说：“你的酒品太差，若我喝上好的酒，再跟你接个吻，这种程度，你都能醉，咱俩岂不是很不合适？”
“再说不合适，我揍你！我都没嫌你满身酒味不好闻，你还怪起我来了，”吴骇拽紧谢宇策的衣襟，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说，“会喝酒了不起吗。你没必要困扰，我清醒着呢，肯定能记得。”
谢宇策逗他说：“醉鬼没法讲道理，可你让我很不高兴，很想欺负，你说我是办了你，办了你，还是办了你？”
谢宇策满腔柔情一扫而空，连带着好心情也没了，觉得又陪他说胡话的自己怕是个傻的，他被吴骇拉拉扯扯，回过头来对上吴骇真心诚意的目光，险些破功，含怒微笑道：“也许不用等以后，记住你说的话，如果醒了你又全忘，那就分。”
吴骇一脸迷糊：“为什么？”
吴骇亲过来, 谢宇策自然要回应他, 而且比他更热情, 缠绵了一刻钟, 等谢宇策想起来自己喝了不少酒，都是各国上供的佳酿, 应该不会有影响时, 一条长腿公然盘上他的腰。吴骇拽着他的衣襟，目光格外迷离。
“看她们给你递酒, 你不知道我有多慌。”吴骇啄着他好看的唇，很是紧张。
谢宇策觉得不妙：“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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