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想了。疑神疑鬼的。下面的坑能有什么人。”很快有一个人拉住了他。
“说得也是，走吧。”
在一片惊惶中我费力地呼吸着。沙子流淌在我的口鼻。蔓草缠绕在我的小腿。直到维德松开了他的手。我才从惊惶中醒过来。
“维德，啊。好险。”我费力地说道。“你真有先见之明啊。”
“不客气。”他冷静地踹了我一脚。好让我把口里的沙子全部吐了出来。他紧张地盯着外面。“你等着，还没完呢。”
说完忽然一下就把我按了下去。
惊惶之中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低头一看维德正骑在我上面。我捂头，又呛着了沙子。这次我皱着眉头差点没把全部都呕出来。过了一会他把我按起来。“好了没事，起来吧。”
“洗洗脸吧。”他示意着我满脸沙子。
我费力地抹了一把。脸上还残留着嘴角呛出的血丝。妈的险些没被弄死。我摸了一把流出来的鼻血。然后心惊胆战地望着远方那个灰蓝色的城壕。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来搜寻刚刚死了的人？”
“有可能。”
“那么会不会专门来找我的？”我心惊胆战地问，一摸手帕，心更寒了。
“不可能。”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维德白了我一眼，低头给了我一脚。险些又把我踹进了沙子里。然后瞥了我一眼。“废什么话！赶快收拾一把起来。”
这家伙。我龇牙咧嘴。摸着小腿上的淤青站了起来。远方灰蓝色的天空愈加低沉。我忽然有些恐慌，但是，我在怕什么呢？我问自己。
说不清楚。我舔舔嘴唇。就是心头的一种不祥的预感。类似于此时嘴角流淌的血丝。
我觉得自己并不害怕。好吧。
我从坑内跳了起来。
外面空蒙蒙的。
人都死光了。
我转过头来说：“维德，他们都去哪了？”
“他们肯定还没走远。”维德从底下蹿出来然后一把按住了我。“先躲一会吧。”
四周皆是雾蒙蒙的蒿草，水雾荡漾。蒿草缠绕着的池塘浮上了一片白雾来。几根蒿草下一颗稀烂的池塘。蒿草下飘浮的城墙让我想到了一款游戏中所提到的建筑。
《吸血鬼的城堡》，我在部队常玩。
我被按入了水面，雾白色的水平面上漂浮着一层稻草。清晨的雾气从白塘里升起，湿衣服晾干在身上，我们在缓缓地行走，几乎可以看到斑白色的城墙，那近似中古世纪，亚马士革全盛时期所修建的一堵堵城壕。
我抹了一把脸上贴着的水萍。
他一把把我按在了荷叶的浮萍之下。幽绿的水草在水底缠浮，一根纤嫩的苇草缠住了我的脚踝，我闻到了一阵呼吸的水腥味，绿色的水泡从我大衣里扑腾出来。过了一会他把我从水里捞起来。我低头一看我绿色的大衣底里全是血。
“刚刚一只蜘蛛爬过了，”他解释道，“如果我再不及时出手，你会没命的。”
我张着满脸是血的手心说：“没那么夸张吧？我还是可以对付一只的。”
“没那么容易。”维德飘浮在浮萍的水面，“打斗声会把它们吸引来的。”维德指指阳光下的某处蒿草。
我抬起头来，阳光微微照耀下的某处莲蓬与蒿草正在轻微地抖动，底蓬下一群只露出半截头的蜘蛛正在交尾，嬉戏，还有猎食。
“好吧。”我望着被刮去了一块皮的手掌叹气道。“我了解了。”
“你刚才把我往下按，正是不想被倒刺刮下去的这块皮肉把其他鱼吸引来，是吧。”我浮起水，黑色尖兀的脚踝像块突兀的石块。我抬起脚，向着另一处跃动着的莲蓬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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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像有两个人。”
有人拉着手电筒对下面一照。
好吧。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没心情贫了。
于是我点点头。他的手臂抱住了我。然后他一把压住了我。把荒草尽数都盖在了我的身上。我趴在坑底，隐隐看见池水的一角僧袍在飘动。
我大骇：“维德”
“躲好了。”他用沙子压住我。低声说。
我惊惶地点点头。面前缠绕着蔓草与沙子。另外维德还死死抱住我的腰。我听见顶上有人走来走去。我吓得大气不敢出。沙子外只露出两个眼睛。
呼哧呼哧。
他拿着剑对那个青黑的铁链低声说了什么。
然后哗的一声有些东西让道了。铁锁吊起来。巨大的铁釜燃着黏黏的灯油。
维德向着那个最宽阔的门走去…我挠挠头。粗糙的木门上拴着一个巨大的铁链。我想这里的建筑细节像极了哪里和哪个年代？…似乎有点印象，只是我想不来了。
“你看见了吧。”维德疲惫地说，“我为什么让你躲在这儿。”
我抬起头，坑外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谁跟你废话。”他低骂我一声。然后直接往我小腿上踹了一脚。顿时我滚了下去。
等我彻底跳进了深不见底的大坑坑里。低头正要滚时却发现维德抱住了我。我刚想贫几句，却对上他疲惫的眼神，他疲惫地说：“好了先躲一会。”
左边有一丛玫瑰花。
灯光下不知是真是假…在木剑下微微晃动。我猛地一抖看见了头上悬着的巨大阴影。我低头。那是一盏灯，微黄的阴影里浮动着玫瑰花。
“向里走。”维德指了指雪白的剑鞘。
他的意思是向荒草里面走…我跳了下去。空气轻盈。荒地像是有一道边堑不见底。里面闪着微微的虫鸣他指着里面说：“跳下来。”
我说：“啊。”
那个皮革的铁门开了。
在那个粗壮而矮小的城壕我们打开了那扇木门，到了外面。我惊奇地发现那是荒堡的另一方。面前是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杂草星星点点的像是飞着萤火虫。底下的荧草冒着幽光，我望着那一片半透明的荒草有点不知所措：“接下来，向哪儿？”
这种枯黄的，像是亚麻布的漫长甬道一直持续了很久。维德执着剑在一扇像是舞剑。
“接下来，我们真得小心点了。”维德手执那种中古时代的长剑，一脚踢碎了悬挂着的木门。
接下来的路径变得宽阔。像是一个牛头的拐弯。在灯光暗黄下维德一直横着剑在走。我一直留意着上方能否有什么木板砸下来砸得粉碎。最终没有。在那个宽阔的昏白的路径上转悠了一会，我横着木剑选择向左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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