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敬地施了一礼：“官人的话，小女子不敢不遵。”
“那狐仙奶奶，就是你口中的白发人吗？她为什么今天就要来吸血？”
她抬起头粲然一笑道：“奶奶的事，小女子也不知，若官人感兴趣，应该亲自去问。”
“可以啊。”我沉着声说，“只要我找得到她。你就是借用她的法力杀人？”
“是的。吸食了人血，献给奶奶。”
其实我还真不相信她是个坏人。一个痴心女子，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沦落到了这步。不过我还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她走。我捡着东西说：“你那奶奶对你怎样？”
“不怎么样…”她摇摇头，“鬼府一向优待我们这些孤魂的…只是奶奶。”
她怯生生地望着我：“其实我并不愿意为她做事的。”
“不错嘛，还未混淆了是非，”我轻笑道，“这样吧，你告诉我，鬼府是个什么玩意，我就放你走。”
“鬼府…鬼府就是专门收留我们这种枉死之鬼的地方，鬼府…就相当于地府与人界的中转机构，地府处理不了的事情，就统统压给鬼府。自杀的鬼可以去投胎，也可以…像我这样，自行修炼。”
“嗯。”我细细钻着块木板。“白发人喝人血的事情，鬼府知道吗？”
她惶恐地抬起头，“应该…不知道吧。”
“什么叫做不知道！”我抓起把挫刀厉声道，“若被鬼府知晓白发老妖婆吸食人血，岂容得下你！”
“官人的意思是…其实鬼府是知道的？”
“我不确定。”我扶着额说，“毕竟贪赃枉法的事哪里都有…如果被高层知道，你就完蛋了！”
女子吓得嚎哭不已，抱着我的大腿道：“求官人救命，救命啊！”
“我当然会救你。只是你得帮我杀了白发老妖婆！”
她愣了愣。
然后说：“怎么杀？”
我用铁钉在土地上画了个圈。“老妖婆在哪祭祀？”
“这个…我带你去，那地方太复杂，我也不清楚。”
“你最好别蒙我。”我警告说，“老子在地府大小也是个官，协助老狐狸吸人血？这罪名够你喝一壶的了。”
“我哪敢啊。”她扭过头粲然一笑道，“我求你救我脱苦海还来不及呢，你以为在老妖婆手下我日子好过么。”
“不好过。”我笑了，露出白白的牙，“一个修炼邪法的老妖怪，对手下人怎么会好。”
“好了。就是这样了。”我闭着眼睛念了个咒语，“不过现在你还是先乖乖呆在我这里吧。回去了老妖婆不会放过你的。”说罢女子就嗖的一声化作了一阵轻烟收回了我的锦囊重。
然后，我背着行囊向东边走去。
目的地是我之前所居住的客栈。
我扣了扣大门，已经锁紧了。我冷眼看了看屋顶覆着的稻草。里面藏着尖刺。
不过难不倒我。我踏着墙纵身一跃就翻了进去。
偌大一个院子只有我一个人。
偃师的地盘可不是好惹的。
我用了个鲲族的法决屏蔽了我身上的所有气息。然后踮着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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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轻烟从我背后的囊袋钻了出来，落到地上化为了一个女子。她对我盈盈一拜道：“官人。”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捏着手指道，“不错，你很乖，一点声音都没有。”
老头立刻站起来一副横鼻子瞪眼，拍着桌子对我吼：“你娃长的什么心当我老汉不晓得？”
我急忙赔着笑脸道：“老板你误会了…我一个外地人，想去旅游，旅游，旅游一下。”
老头这翻着白眼坐了下来。从鼻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小子懂什么，那里可是圣地…岂容你一个外人…”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些啥。
“行行行，我后悔。”老头不由分说地把我推了出去，吹胡子瞪眼地对我道：“我老汉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你这档子气？我族大事，岂容你这个牙都没长齐的奶娃胡说！”
然后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我叹了口气：“出来吧。”
“算了。”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什么时候会出来吸人血？”
“这个…不吧。”老头愣了愣，“我们都有童男童女祭祀给她哩！”
尽管不算始料未及。冷汗还是浸湿了我的后脑勺。
我懒得理他。我总不能对他严刑逼供吧。我捏着茶杯越想越气：死老头，你不告诉我，我自己找！谁知老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你娃，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祭祀的主意，我让你全家都灰飞烟灭！”
这话触着了我的逆鳞。我歪着头故作轻松地笑笑：“老人家，你会为今天的话后悔的。”
“庚年三月，亥时，到牟时。”
“好。”我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张票子，拔腿准备跑路了，“一般祭祀是在哪里举行？”
我听到这里有一点懵懂了：“等等，她为什么要保佑你们风调雨顺？”
“神仙的事情我们凡人哪里能晓得啊。反正提她的时候小心就是了。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你的…”这个干巴瘦的老头摇了摇指头，“这位狐仙奶奶啊，也算是功德无量了，一直保佑着我们哩…”
直到看见地上那古老的石阵，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村子在祭祀。
我掐着指头暗地里算了算。
“祭祀一般是在哪几个时辰？”
原来…真是这样。
我暗暗向下压了压那颗刻有浮屠的檀珠，汗水早已打湿了我的手掌心。老头还在兀自唾沫横飞地讲，我却想起了我和我家老头子外出打猎，一个青年人的头被砦刀狠狠砍下，然后一只狐狸上前吸干净了他的脑髓。
不过是歪门邪道利用人血修炼邪术罢了。我摇了摇头，那老板还十分兴奋：“你不知道奶奶的威风！八抬大轿坐着…那气派，啧啧。”
我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乡下人就是眼皮子浅。“你们奶奶还喝人血，这不就是个妖怪么？”
“那怎么能说是妖怪呢！奶奶保佑着我们风调雨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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