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人格在心中满是嘲讽地暗自思忖道。
要是让张大少这家伙知道自己之前所创造下的“光辉战绩”，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依旧保持着眼前这副凶恶跋扈的模样，还是会像一个被拆穿了凶恶伪装的小孩子一样，被吓得屁滚尿流？
不管张大少究竟会作何反应，里人格都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自己即将会让张大少对“恶”这个概念，重新有一个不同的定义。
这将会是张大少永生难忘的“一堂课”。
实际上只有与里人格一心同体的姜哲能够感觉到，这个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自负魔鬼并不是在担心一会儿该如何应对张大少，而是在担心他对王琰躯体的控制权问题。
想到这里，姜哲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里人格的目光向下望了一眼。
表人格在那些干瘪、像是被泡烂了一样发白滑腻的枯手的“簇拥”下，已经向着脚下那虚空的方向越坠越深。
虽说里人格早在将近一年之前便有过类似的遭遇，可此刻以第三人称的角度去看这幅画面，不由得还是感到十分的惊异。
这是与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物理规则相悖的。
就好像这里是毫无重力的太空，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何可以踏踏实实地脚踩着“地面”，而表人格却可以穿透“地面”。
不，即使是太空法则也无法解释这一点...还是称其为“虚空”似乎更为合适一些。
不过现在的里人格来不及细细研究这其中的奥妙，毕竟眼看着他马上就能够冲破这心房牢笼的束缚了——前提是在他成功脱离“封印”之前，王琰这个倒霉蛋的身体不会被张大少那个家伙抢先一步给毁掉。
等他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之后，有着大把的时间去好好研究这其中的奥妙，但他永远都不像再回到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里人格的心中极为罕见地再次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脚下“虚空深渊”中的表人格，发现那个家伙的身影已经变得十分之小了。
几乎与一只仓鼠的大小无异。
可即使如此...表人格似乎依旧没有接触到这“虚空深渊”底部的趋势...
此刻里人格的心中除了微微有些许的担心外，还有不少的戏谑。
“要是让这恶少知道换做我来操控这具身体...不知道还能不能露出现在这副有趣的表情呢？”
殊不知此刻寄宿在王琰躯体内的灵魂，正在慢慢发生着转化。
由之前那个善良、孤僻、总是犯怂的废柴，转化为一个狂妄偏激、极度危险的恐怖恶魔！
不过张大少的眼神倒是锋利如刀，别说是洞察力极其敏锐的里人格了，此刻只要不是什么双目失明外加反应极度迟钝的重度脑瘫患者，恐怕都能十分明显地感觉到张大少那眼神里的威胁意味。
他更像是一只张牙舞爪、在面对毫无抵抗能力的猎物时，毫不掩饰自己杀意的恶狼！
不过里人格刚刚的心之所以会微微有些提起来，可不是因为他被张大少那如同饿狼一般凶恶的眼神给吓到了。
要是单论恐怖程度...张大少比起里人格来还只是个弟弟，差得远呢！
当然，即使侥幸真到了那一天，姜哲这个“伟人”也不能被普通人所铭记。
毕竟康斯坦丁组织最重要的一点便是需要保持高度的隐秘性，即使在组织内混的再怎么风生水起，在“现世世界”中也要混成另外一个身份生存。
可能这“大功一件”的诱惑性和所可能带来的荣誉感太过强大，饶是姜哲几乎已经可以说是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和思考的能力，当王琰的潜意识想到有关于那神秘人和神秘力量的信息时，姜哲的自我意识还是极为短暂地和里人格的意识出现了分离。
虽说爱叫的狗通常都不咬人，外泄的恶意通常都远远比不上内敛的恶意要来的凶险，但不能以偏概全，偶尔也会发生特殊情况。
例如此刻的张大少，虽然他浑身上下都毫不掩饰地透露出一股威胁的意味，但张大少可不是爱叫的狗！
这一撇的意味不言而喻，就好像张大少是在说：“攘外必先安内，现在我已经解决完内乱了，该来解决你这个废柴了！”
当然，不知内情的张大少依旧把此刻的王琰当做是之前那个怯懦软弱的废柴来看。
而有推动解开魔化根源问题的可能性就足以算是大功一件，能够让姜哲在康斯坦丁组织内的地位得到飞跃式的提升了。
要是一不小心走了狗屎运，真的解开了这个万古谜题，那么说姜哲是值得被康斯坦丁组织所铭记的“伟人”也丝毫不在意料之外。
在共情幻境和一心同体的共同促使下，很快姜哲的意识便再度陷入沉沦的状态，无论是思绪和情感都再度和里人格回到同一轨道上。
而刚刚回归了没两秒的姜哲便忽然察觉到里人格的心忽然微微有些提了起来...不过也只是微微而已。
因为在将才那一瞬间，里人格透过心房世界那超大尺寸的“现实世界投影屏”已经发现，张大少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在那一刻，他似乎从这诡谲怪异的共情幻境中稍微挣脱出来了些许，至少在那短暂的时间中他可以以“姜哲”的角度和身份去思考问题。
可是这所谓的好转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要知道，光是康斯坦丁的起源就已经足够早到难以考证了，更别提是更加古老的存在——魔化与魔物了。
毕竟康斯坦丁的诞生，本身就是人类为了变得足够强大、与魔物斗争才会出现的，理应魔化问题与魔物出现的会更加早上许多，这一点不难理解。
倘若姜哲此次这异常的共情幻境真的能够帮康斯坦丁组织解开这个万古难题，不，哪怕只是能起到一丝一毫推波助澜的作用，那都是十分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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