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杨菲菲在电话里很快就问清了初一晚上的天气，阴，零下15度，北风5级。
曹家煤炉上的烟囱是从西墙上穿出去通到墙外的，刮北风有可能会向屋内倒灌烟气，但也不是绝对的。
一上午在侯吉岭的主持下，他们一直在研究这个案子。
忽然办公事的一名值班干警过来报告，说是曹家被人砸了，砸了个稀巴烂。电话是村委会打来的，让警局派人去看看。
侯吉岭当即起身，带领一组人员再次奔往曹家庄。
到了现场，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狼藉。
院子里搭了一个灵棚，何明哲的尸首停放在那里。那棚子倒是完好，没有遭到破坏。
那辆蓝色摩托车和两辆自行车东倒西歪，上面有被砸过的痕迹。就连厕所上的那防盗门也被划了几道。
正房的房门更是惨不忍睹，玻璃几乎全碎了，只有高处还剩下几块完好的。
到了屋子里再看，所有的家具都砸烂了，衣物散落一地，床上的被子被翻了个乱七八糟。
最东头那间放杂物的屋子也难以幸免。莫伟难看到了毕其功所说的那条麻绳，犹豫了一下，捡了起来。他要带回警局。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连同那个铁炉子，全部变成了废品。
曹汝焕的卧室里，电视屏幕碎了一地，旁边的那台电脑显示器摔在了地上，主机摔了个稀巴烂，里面的零部件散落出来。
莫伟楠看到电脑，想起了他们家房门上安着监控呢，便把硬盘收集了起来。
整个院子里没见到一个活人。那报案的村委会主任曹建明，说是曹家人跑了，怕挨打，不知道跑到哪个亲戚家去了。
今天早上，大概九点多钟何家来了十余口，见东西就砸。
喊叫声打砸声惊动了街坊邻居，有人给曹建明打了电话，他到这的时候何家人就已经走了。
曹家人不知去向，只剩下何明哲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院中。
鉴于他们家的这种情况，村里没人愿主动前来帮忙处理，只得求助警方，所以他就打电话报了警。
侯吉岭和莫伟楠商量了一下，兵分两路，让莫伟楠和砚司墨带硬盘回警局，看一看都有谁到曹家来砸东西了。
而他带着毕其功三人去何家庄找人调查，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来此闹事的，又是谁带的头。
安排好便分头行动。
莫伟楠和砚司墨回到警局，直接奔了物证科。技术人员在电脑上接好硬盘，调出了当时的录像。
那录像拍的很清楚。
今天早上9:11，三辆小车停在了曹家大门外。一共下来11个人，有人空着手，有人拿着棍棒。
一进门就有人似乎在喊叫，那录像没有声音，当然听不出他们在叫喊什么。
技术人员将影像放大，根据他们的口型，初步判断他们好像在是让曹家人滚出来，问为什么要害人。
这一行人在院子里高声喊叫了将近三分钟，影像里没有出现曹家人的影子。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他没有拿着棍棒，只见他一挥手，像是喊了一声，众人便四散走开，开始砸东西。
砸完院子里的，又从各个门口进了内屋。
录像照不到室内，对于屋子里的发生的情况自然没有显示。
在他们进了屋子不到十几秒，曹家三口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另外六个人，全都跑出了大门，向东一拐消失在镜头之外。
大概三分钟之后，那帮人陆陆续续从屋子里走出来，在何明哲的灵前驻足。停顿了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还是那个年轻人先向何明哲磕了个头，然后其他人一起跪下，磕完头之后便上车离去。
莫伟楠让技术人员将所有出现在镜头下的人全部正面截图，保存成相片。
拷入U盘，他带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砚司墨乘车去何家庄找侯吉岭。
在离开警局之前，他将那条麻绳交给了物证科，让他们检测一下上面是否带有人的皮屑组织。
何家庄距离曹家庄只有十几里地，但是已经不属于琼洋县管辖，隶属南边极县了。
到了何玉成家，侯吉岭他们还在问话。
何玉成一个人把事揽下了，死活不说谁参与了打砸事件。
侯吉岭正一筹莫展，莫伟楠到了。
莫伟楠把参与闹事的人员相片展现在何玉成面前，他马上闭上了嘴。
听说那些参与人员都要承担刑事责任，要被拘留的，何玉成立刻软了。
他承认，人是他组织的，事儿是他谋划的，有什么法律责任他来负，要求警方就不要追究其他人员了。
侯吉岭告诉他，追究不追究闹事人员的刑事责任，要看闹事人的态度，是不是诚恳认错，打算赔偿。是不是能够得到曹家人的谅解。否则的话，进局子是免不了的。
曹玉成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他提出要求。
只要警方能证明她女儿不是被曹家人所害，曹家的一切损失他一分不少的照价赔偿。
若是调查的结果，何明哲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一分钱都不会赔，宁可去坐牢。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侯吉岭答应他，一定要把何明哲的死因弄个水落石出。
直到下班的时候大家也没有研究出来下一步如何，只是明确了明天跟气象部门联系一下，了解了解昨天晚上的天气。
大家下班，各自回家。
被谁勒的？为什么要勒她？可曹家人全都否认曹汝焕没有跟何明哲打过架，也许他们在这一方面有所隐瞒。
众人点头，却都没有再说话。
莫伟楠看着他面前的记录纸，上面有刚才大家说的在曹家看到的物品，他只是简单记录了一下。
对！脖子上的勒痕有可能是用绳子勒的。
可是，凭他破案的经验，凶手一般都会把凶器藏匿的。若真是曹家人用绳子将何明哲勒死了，为什么不将绳子销毁呢？还大明大白的摆在那里？
当然勒死一个人并不一定非得用麻绳，用丝巾丝袜甚至腰带都可以。若是这么说来，也就没必要藏匿一条麻绳了。
如果说何明哲煤气中毒，自然是因为烟囱抽风不好，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因为外面有风，烟气倒灌回了屋里造成的。
这需要查一查昨天晚上的天气情况，是不是有大风？风力多大？风向如何？
第三个疑点也是最重要的，还是何明哲脖子上的淤青。
麻绳！
其中有一项是毕其功看到的，在曹家的东面屋子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墙角那有拇指粗细的一根麻绳。
莫伟楠随即也明白了牛小帅的意思。
如果是勒痕的话，那就是说张明哲有可能是被勒死的。
他的疑点有三，一是在他问询有没有煤气中毒未遂事件时，曹家三人说法前后不一。最起码曹氏父子先是说没有，当徐荣说有过之后，他们便改口了。而且三人眼神飘忽像是说了谎。他们为什么会说谎呢？
第二个疑点，他家的煤炉子上面那个烟囱好好的，不存在跑风漏气的情况。
牛小帅正好坐在莫伟楠的对面，对他比划的手势看得非常清楚。
便突然插话道：“勒痕！张明哲脖子上的淤青有可能是勒的！”
众人一惊。
说到这的时候，莫伟楠两手在脖颈两侧一比划。
这两道淤青是怎么回事儿，看来曹家人没说实话。
莫伟楠让大家说一说在曹家都看到了什么，哪些地方存在疑点。大家将搜集来的信息汇总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侦破方向。
众人一个一个的挨着发了言，基本上将曹家物品的摆放情况都说透了，可是谁也没有提出疑问。
最后莫伟楠发表个人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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