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烬握紧老爷子干枯消瘦的手。
“阿烬。”
老爷子恳求的望着封烬，“爷爷，时日不多了。”
“爷爷，医生说了，你近期身体有好转的迹象。”
封烬低声说。
“爷爷的身体，爷爷清楚，不用，不用安慰爷爷。”
老爷子苍凉的笑。
“您只管放松心情，在医院静养，其余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老爷子看着封烬，凄然的笑了下：“也许是爷爷上辈子作了孽，这辈子才生了你父亲那样的孽子。爷爷无能，没教好他，也没办法再继续管制他。所以阿烬，爷爷请你答应爷爷一件事。”
封烬抿着嘴角。
“阿烬，爷爷求你……”
老爷子蓦然反手抓住封烬的大拇指，激烈得脑门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爷爷……”
沈青璇看得心惊，忙上前，“爷爷，您别这样，身体要紧。”
老爷子执拗的摇头。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有些事，有些交代，现在不说，他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老爷子抓着封烬大拇指的动作，几乎是拼尽了力气：“阿烬，爷爷就只有这一个遗愿，你不答应爷爷，爷爷……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这四个字一出，让病房里的所有人，心口皆是一沉。
沈青璇看向封烬。
老爷子言尽于此，封烬若是执意不肯答应，便会背上“不孝”的罪名！
且，对老爷子一辈子的愧疚。
封烬侧颜线条微绷着。
沉默许久，久到老爷子几乎快要放弃，从从他紧阖的双唇里，听到他的声音：“我答应您。”
老爷子浑浊的瞳孔一闪，热泪立时奔涌而出。
……
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在两天后下达。
封烬，封泰，沈青璇，秦谨，罗斌乃至赵兰，都到了医院病房外。
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沉重”二字。
陆锦带着林语，以及三个小家伙到时，所有人脸上无疑都浮出意外。
沈青璇上前，惊疑的看着陆锦：“妈……”
陆锦对她摇了摇头，然后独自进了病房。
看着陆锦走进病房，沈青璇去看林语。
林语扯了下嘴角，眼角却隐着抹苦涩。
老爷子笑，笑容无力又哀凉：“你是好孩子，是爷爷，爷爷牵制你们了……”
“不是。”
……
封烬闷不做声的限制了封雪政在国外的消费金额一事，沈青璇是在封雪政把状告到老爷子跟前才知道的。
医院VIP病房里，气氛沉闷。
手被握上的一刻，老爷子眼眶便润了润：“阿烬，阿烬啊……”
“爷爷，对不起。”
封烬道。
“初初，我现在相信，三哥真正在乎的人，是你。”
沈青璇说。
“……我？”
老爷子躺在病床上，说起话来远不如以前利索了，他有些无力的看着站在床边，神情冷漠的封烬，插着针管的手动了动。
封烬目光一闪，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老爷子的手。
一只大手，从后握住她的肩。
沈青璇偏头，一张冷峻清绝的面庞便出现在了她的眼瞳，她忍不住牵起唇角，慢慢把头靠了过去。
因为顾微是真正被霍景霄放在心里的女人。
她总是在顾微之后……
顿了顿，沈青璇继续，“我不是劝你跟三哥怎么样，而是，我不想你继续活在痛苦和恨里。初初，我希望你开心。”
初绿：“……”
挂了电话，沈青璇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初绿语气的怀疑让沈青璇听了都心疼。
在心里低叹了声，沈青璇道：“初初，你跟三哥过去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或许，你可以试着回忆一下，三哥他是如何待你的。我想在事实面前，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沈青璇抿了抿唇，说：“顾家可以靠着三哥昌盛，同样，也可以因为三哥而消失。”
“……为什么？”
与顾微的“博弈”中，在初绿的记忆里，她从未占据过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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