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璇吼到最后，嗓子都吼哑了。
眼泪也在吼完最后一个字时，如断了线的珍珠，刷刷滚了下来。
她甚至控制不会的开始哽咽。
别人的八年是怎么过的？她大哥的八年又是怎么过来的，他知道吗？
别人可以说他，他怎么可以？！
看着泪如雨下的女儿，沈敬培眼眸蓦地一闪，竟是往后退了两步。
他盯着沈青璇，片刻，他又望着沈故森。
那些早已被他抛之脑后的，温馨的，父慈子孝的画面，在这一刻，雪片般的涌进他的脑海。
沈敬培只觉得喉间蓦地干涩得像是含了一把火，他整个人猛然发起抖来，他眼神闪烁，竟是无法再看沈青璇和沈故森一眼。
最后，他握紧拳头，浑身绷紧得像行将老朽，却笔直的树，朝大门口走了去。
沈青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颤。
到这时候，沈青璇仍是无法欺骗自己，她害怕沈敬培离开，怕他一去不返。
她紧紧闭上眼，淌过她脸颊的眼泪，直凉到了她心底。
沈故森面部线条冷厉，看着沈敬培走出门口，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随后，他朝雷尤望了眼。
雷尤点头，担忧的扫了眼沈青璇，大跨步朝门口走去。
……
沈敬培离开半小时，沈青璇就坐在沙发里流了半小时的眼泪，沈故森捏了捏鼻梁，大抵是过于无奈，无奈得他忍不住笑了下。
沈青璇：“……”
红着眼睛瞥他，极其委屈道：“你笑什么？”
可到头来，不仅没换来他的半点怜悯心疼，还收到了这样残忍的指控！！
沈青璇眼角红得厉害：“大哥被设计入狱，法院判他死刑的时候你在哪里？大哥在狱中的几年，你这个后悔生下他的亲生父亲去看过他几次？大哥出狱遭受对手打压，好几次险些命丧当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大哥争分夺秒，夜以继日，忍辱负重让沈氏恢复昔日的荣华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沈敬培：“……”
“青璇！”
沈故森握住她的胳膊，试图阻止她说下去。
但她接受不了，他对沈故森说那样的话！
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为了沈家，为了给沈家报仇，他又牺牲了什么，隐忍了多少？
沈故森冷抿着薄唇，看了眼沈青璇：“没你的事……”
沈青璇冲了上前，直接横在沈敬培和沈故森中间，赤红着眼盯着沈敬培，眼底的失望和痛心，一目了然。
沈敬培：“……”
沈青璇挣开他的手。
她可以容忍沈敬培不参加她的婚礼，对她冷漠，对她不耐烦。
“那是因为出事以后，你扔下我们不知所踪，我们除了咬牙硬撑，把自己修炼成铜墙铁壁，没有别的办法！”
沈青璇吼道。
“闭嘴！”
沈青璇隐忍低吼。
沈青璇牙龈发抖，“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他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沈故森蹙紧眉：“青璇！”
沈敬培看看沈青璇，再看看沈故森，气极反笑，指着两人道：“好啊，你们兄妹俩如今翅膀硬了……”
大约是沈青璇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锋利的一面，他有些意外。
“抛弃家仇？没有骨气？孬种？吃里扒外？”
看到冷着脸站在玄关口的沈青璇，沈故森微黑的面庞绷了绷。
沈敬培皱了皱眉，满腔的怒火并没有因为沈青璇的到来而消褪半点。
他很快转开目光，继续将炮火对准沈故森，他怒指着沈故森的脸，狰狞的嘴脸，再不见一丝昔日温润慈父的形象：“早知道会有今日，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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