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沈青璇甚至都没想，直接道。
说完，她蓦地响起陆谌的话，她敛了敛眼皮，微笑说，“八年？”
“两千七百五十五天。”
顾希屿直接报了个实数出来。
沈青璇眼皮一跳。
“两千七百五十五天以前，你突然约我吃饭，也像今天这样，是一家正式的西餐厅……”
顾希屿用手比划了两下，“我们两个就像现在，面对面坐着。我当时心里便有些奇怪，比起西餐，你更喜欢吃中餐，怎么会突然约我吃起了西餐，难道是那家西餐厅味道很好？”
沈青璇没说话。
她心里的感觉有些古怪。
如果不是顾希屿说起，她根本就想不起来那天的场景。
可随着顾希屿的声音，那天的场景便有如实质的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顾希屿唇角挂着幽淡的浅笑，浅声慢语说着那天的场景，熟悉到，就仿佛他每天都在经历。
沈青璇看着他的脸，心口忽然之间真实的拧了下。
到此刻。
她才真正体会到，陆谌口中的，顾希屿始终未从过去那段刻骨的痛楚里走出来。
觉得自己残忍吗？
沈青璇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那样是最好的方法，她便那样做了。
甚至，她同顾希屿提分手那天的场景，在往后的这些年，从未在她脑海里出现过。
她就那么把顾希屿，和过去那段回忆，通通的抛在了过去。
然而，顾希屿始终在那段过去里，从未走出来。
沈青璇放在桌上的指尖微微蜷了蜷。
她安静的听着顾希屿的叙述，没有打断。
“可我还是高兴的，你知道的，跟你在一起，我总是高兴的。就像现在。”
顾希屿说，“但是你没有笑，你那一天从头到尾都没有笑。”
沈青璇呼吸微紧。
“我高兴，却也紧张，我最怕你不高兴，生气，你一生气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希屿望着她，目光很深很深，像是要把沈青璇吸进他的瞳孔里，这样，他便能时时看到她了。
“可能是怕什么便来什么吧，你突然提了分手，你说我不学无术，整日只知道打架翘课，你是沈家三小姐，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让你觉得丢脸。”
沈青璇：“……”
握紧了双手。
她忘了，她是真的忘了……说过什么。
原来当年分手，她是这样说的。
“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顾希屿突然问。
沈青璇也没打算跟他推辞，点了餐前甜品和一份西牛排，以及一杯果汁。
到顾希屿时，顾希屿直接没看餐单，道：“跟她一样。”
沈青璇看着他。
沈青璇笑笑。
比起西餐，她其实更偏爱中餐。
火锅是她心里永远的神。
“你来了。”
他启唇，冷硬的唇角敛过一抹细微柔软的线条。
沈青璇点点头：“你等很久了？”
服务员离开。
顾希屿微微坐正，说：“这家西餐厅味道不错，你会喜欢的。”
顾希屿将沈青璇逃避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分不清是苦涩多还是疼痛多，眸光微暗，他伸手按了下服务铃。
服务员上前，顾希屿看沈青璇：“女士优先。”
沈青璇对上顾希屿那双幽长眷恋的眼眸，心头忽然之间动了下。
她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抬眼，与他对视。
沈青璇：“……”
“……点餐了吗？”
沈青璇错开目光。
等很久了？
顾希屿盯着她，眼眸深处拂过一缕苍白的疼痛，他道：“嗯，很久。”
就像年少时一样，在人群里，在只有他们两人时，她总会像现在这样，目标明确，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
此刻的沈青璇，仿佛穿越了时光。
而他，也回到了那段年少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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