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半步，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点，再近些，恐怕就只有……
燕长卿眼瞳眯得更紧，以掩饰其中不可控制的波动，他没有退让，因为无路可退。
“燕长卿，你从前说的话都是在放屁！”
沈故森沉沉凝视燕长卿，似要将他看穿看透。
距离太近，燕长卿无法不看着他的眼睛。
他那双眼，他历来觉得杀气太重，比他这个……本就身在浑浊世界里的人还要重。
他从来觉得，杀气重的人够硬，情感稀薄，若是让这样一个人动性乱情，怕是难于上青山！
可是此刻再次盯着这双眼，依旧难掩杀气，杀气以外，仿佛还有什么，浓稠得化不开，却极近克制。
燕长卿心神一怔，突然之间错开了视线，他暗自握住了拳头：“以前，我跟沈总裁很熟？如果我说了什么，让沈总裁误会了，那还真是抱歉！”
说着抱歉，语气里却半点抱歉的情绪都没有！
看着眼前这个人前显贵，对万事万物敷衍轻视毫不在意的男人，沈故森沉冷的眼眸快速闪过一抹失望。
缓缓地，沈故森往后退了两步，他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烟，用那双让人看不透情绪的眼眸看着燕长卿：“一句抱歉就算了？”
燕长卿：“……”
沈故森静深盯着燕长卿：“长卿，我们没完！”
一句“长卿”，让燕长卿极力维持的泰然裂开了一道缝，他猛力拽紧拳头，瞳眸遏制不住的紧缩。
沈故森转身离开。
燕长卿垂下双眼，亦是第一时间跨坐上车。
坐上车，他睁眼看着后视镜，车后的那辆保时捷没动。
燕长卿仰头靠在椅背上，没让司机开车，静静的盯着后视镜看了近一分钟，他方启唇：“开车！”
司机得令，发动了车子。
保时捷车内。
沈故森望着前方的车驶远，面无表情道：“走吧！”
……
燕长卿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他常住的别墅，而是去了封氏集团。
以燕长卿和封烬的关系，燕长卿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
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燕长卿象征性的叩了下门，随即推门而入。
一进办公室，燕长卿抬眉：“你这么闲？”
这句话里的“你”，指的是坐在沙发里悠闲喝茶的霍景霄。
霍景霄掀起眼皮扫他一眼：“同闲！”
燕长卿笑笑，走过去坐下：“年纪轻轻的喝什么养生茶，快中午了，一起喝一杯？”
“我可以。”
霍景霄道。
之后，两人看向唯一一个还没发话的工作狂，冷面男。
“无关！？”
沈故森猛地又靠近了半步。
沈故森朝他迈进一步。
两人本就离得近。
他这一靠近，两人便近得彼此之间仅有拳头那么大。
沈故森突兀道，语气里的情绪又冷又深，彷如极力压制着什么。
燕长卿：“……”
心头翻卷着巨浪，脸却更沉，怒极反笑，“沈总裁哪里的话，我跟沈总裁无冤无仇，沈总裁是死是活说得直白些，与我无关。”
燕长卿：“……”
暗自咬牙，说：“怎么办？突然不想抽了。”
沈故森盯着他，那神色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燕长卿看着沈故森，脸也沉了下来：“不然，沈总裁想如何？”
“你就这么想我死？”
燕长卿眉心微拧：“沈总裁这话说得，我不是谢过了？”
“谢过？”
燕长卿转开目光，很快又看向他，变得不躲不闪，笑：“多谢？”
沈故森不说话，将点燃的打火机伸向他。
这下，沈故森终于不再当哑巴：“耍我？”
燕长卿再次站直，望向他。
沈故森沉深的眸子浮出危险，冷峻的面部表情更显凌厉。
燕长卿耸耸肩：“不过，谢了。”
说罢，将烟甩回给他，弯身就要上车。
沈故森什么都没说，直接将烟盒甩给他。
燕长卿本能的接住，脸色也微微凝固，看着他。
沈故森自顾点着烟，头微垂，视线却直直锁着他，眼瞳漆黑，似带着一把钩子，要穿透他，将他灵魂深处的东西一并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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