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影之谜 第二章 饮血之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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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博拉眯起了眼睛,她开始体会到卢修斯所说的“不寻常”是什么意思……从表面上看,整件事情都没有太过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如果留意细节,就能读取一些微妙的信息。

    如果仅仅是仇杀,为什么要牵扯到与此无关的贵族?若是牵连了贵族,为什么现场只有一具尸体?

    黛博拉的心中已经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但她还需要加以确认。

    “治安团怎样处理这件事?”

    卢修斯回答说:“他们声称还没有线索,打算进入长期调查。”

    卢修斯的话音刚落,黛博拉便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就像在密林间发现了猎物踪迹的猎人,她对自己的猜测有了更大的把握。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王都城北的地下势力似乎与那位‘毒蛇’侯爵有些瓜葛。”黛博拉将一缕发梢绕在食指尖,就像一个得意洋洋的小女孩,但她很快就停下了这个动作,“就连远在郊外的我都能得知食人魔的嫌疑,治安团却一筹莫展……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食人魔在掩饰什么,而治安团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卢修斯静静听着黛博拉的话,一声不吭地跪在原处。

    “走吧,卢修斯。”黛博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于抢夺别人的猎物这种事情,我可没有丝毫顾忌——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惊喜呢?”

    当李维斯从昏迷中苏醒时,发现自己正身处暗室。他感到双臂很沉重,电击带来的酥麻感还未褪去,手腕上又多了一副锈迹斑斑的镣铐,铐子上拴着粗大的铁链,与墙壁连通。

    简单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他以外,被囚禁在暗室里的还有两人:阿尔瓦•斯图尔特,以及给他们俩带来麻烦的罪魁祸首。

    囚室除去大门外还有三面墙,每面墙上都嵌有一对镣铐,正好他们三人一人一副。李维斯是三人中最晚醒来的,从阿尔瓦颓丧的神情中可以猜测他已经挣扎了一番……得益于马车里那条失控的蛇形闪电咒语,阿尔瓦的嘴里塞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就算是资深魔法师也没可能念出魔咒。

    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墙上,李维斯将目光投向马车劫持者,那家伙的眼神仍旧十分危险,只是多了一丝绝望的意味。由于大家都被镣铐束缚,李维斯无视了那家伙的眼神威胁,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将其打量了一个遍。

    正当对方快要发飙的时候,李维斯终于收敛目光,开口说:“我是李维斯•戴维,你叫什么名字?”

    那家伙沉默了几秒钟,回答说:“西泽尔。”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清楚。”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而阿尔瓦不能说话,只能用目光在两人间转来转去。

    李维斯注意到西泽尔的身上比之前多了几处新伤,但没有流太多血,似乎得到了有限的治疗。从年纪上看,对方与自己相仿,也许更大,脸上有着一股不服输的英气。

    西泽尔盯着李维斯,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什么,而李维斯默默用食指敲动着膝盖,看上去没有搭话的意图。

    最终还是西泽尔率先打破了沉默:“抱歉。”

    李维斯没有开口,脸上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西泽尔咬咬牙,继续说:“将你们牵扯进来,我感到很抱歉,这件事本与你们无关。”

    李维斯仍然没有反应,这使西泽尔有些许的尴尬,咬着抹布的阿尔瓦也向李维斯投来奇怪的眼神。

    西泽尔也不是善于交流的性格,他转过头,说:“等他们杀了我之后,应该就会放你们走……你们是贵族。”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听见李维斯的声音,西泽尔诧异地看向他。

    李维斯盘腿坐在地上,背靠墙壁,微微仰起头看向囚室里唯一的小窗,缓缓说:“他们的箭涂了毒,毒汁溶于血液后呈暗紫色,气味混杂着青草芳香和鱼腥味,这种毒产自西北,在佩利侯爵的封地上有流传,因此那名侯爵有着‘毒蛇’的别称。”

    西泽尔不明白李维斯的意思,他原本以为对方不愿多话,没料到现在却给他上起了课。

    “斯洛姆城的地下世界有一个自称‘食人魔’的黑帮老大,活跃在城北一带,传闻他的靠山是一位大人物,而那位大人物极有可能就是佩利侯爵。”李维斯说,“有胆量在城北绑架贵族,使用的武器涂着西北专供的蛇毒……足以推断他们的身份,是食人魔的手下,没错吧?”

    西泽尔错愕地看着李维斯,他对佩利侯爵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知道追杀自己的人的确是食人魔基夫。

    “从你的话中,我可以理解为他们在追杀你,理由是什么?”李维斯没有等待西泽尔的回应,继续问。

    虽然西泽尔不是有问必答的个性,但李维斯的分析听上去十分可信,只是缺乏一些关键信息作为线索,西泽尔忍不住说出了实情:“为了救一个女人,我杀了食人魔的儿子。”

    “你有什么背景吗?”

    西泽尔一怔,神情黯淡,回答说:“我只是个小人物,三天前第一次来到王都。”

    李维斯说:“你遗漏了一些事。”

    “我不明白。”西泽尔说,“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事。”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还缺乏了一些条件。”李维斯淡淡说。

    “什么意思?”

    “第一,如果食人魔要杀了你为儿子报仇,你现在已经死了;第二,就算食人魔有再大的背景,也没必要把贵族一起绑来,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第三,如果他要杀了所有人灭口,我们现在应该都死了。”李维斯先后竖起三根手指,但他随后觉得镣铐太重,又将手放了下来。

    西泽尔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事情,他并不愚蠢,听完李维斯的话之后皱起了眉,陷入沉思。

    李维斯也没打算为难西泽尔,继续说:“排除掉干扰项,可能性只有几种……仔细想想,你掌握着什么秘密吗?”

    秘密?西泽尔不禁感到有些荒诞,对他而言能称为秘密的事情很多,但都没有足够的价值。

    “为什么你能这样确定……他们想要的秘密不是也有可能在你们身上吗?”西泽尔忍不住说。

    “不可能。”李维斯摇摇头说,“他们的目标是你,只是不能确定你有没有把秘密告诉我们,所以才会将我们一并掳走。”

    李维斯顿了顿,露出一丝笑容后,继续说:“而我很确定没有从你这里得知任何事情。”

    西泽尔握紧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

    他看着李维斯的眼睛,有些不确定地说:“他们抓住我的时候,从我身上拿走了一只面具。”

    “面具?”李维斯摸了摸鼻子。

    “昨天我杀人之后,带着那个女人逃走了……但我们两人都对王都不够熟悉,她告诉我,追杀我们的人是食人魔基夫,迟早会抓住我们,于是我们决定分头逃亡。”西泽尔的语气里有一些压抑不住的怒火涌现出来,“我打算引走追杀的人,分别前,她交给我一只面具,现在看来,那可能是食人魔想要的东西。”

    李维斯的手指轻轻敲着膝盖,说:“你仔细回忆一下,最初的时候,他们确实打算杀了你,对吧?”

    西泽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说:“没错……可是今天早上遭遇他们的时候,那些家伙好几次都有机会杀了我,但没有对我下死手,所以我才能一再逃走,这果然有些奇怪吗……”

    “你救的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已经被抓住了。”李维斯平静地说,“我可以推断他们从她身上发现了什么,因此对你的追杀指令变成了围捕。”

    “她被抓住了?”西泽尔有些不相信李维斯的话,“为什么你说得就像亲眼看见了一样?”

    李维斯没有回答西泽尔,继续说:“面具是他们想要的东西,但不是全部……你还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就是证明。”

    西泽尔咬着牙说:“可我真的不知道其它事情了!”

    “那只面具是什么样子?”李维斯问。

    西泽尔刚要回答,囚室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听着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囚室内的三人面面相觑,李维斯眯起眼睛,西泽尔的神色阴晴不定,阿尔瓦的脸上则写满了恐惧。

    “看来要出去透透风了。”李维斯说。

    铁门被人推开,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群穿着粗布衣衫的男人走进囚室,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涌了进来。

    他们解开锁在墙上的锁链,推搡着李维斯三人向门外走去。西泽尔试图反抗,撞倒了其中一名男人,但很快就被三拳两脚揍趴在地上,被拖出了门外。

    李维斯和阿尔瓦顺从地走出囚室,在一群强壮男人的簇拥下,沿着狭窄的玄关缓慢挪动着脚步。沿路上,他们看见一座院落,院子里到处都是骨碌碌转动的绞架和高高悬挂着的带血猪肉,十来个赤裸着上身的屠夫正在忙碌着,血腥味、汗臭味弥漫在浑浊的空气中。

    食人魔基夫的藏身处是一座屠宰场吗?李维斯一边走着一边打量四周。

    穿过气味污浊的院落和昏暗肮脏的走廊以后,三人来到一处分不清是餐厅还是会客室的宽阔房间:房间两侧分别摆着一张长桌,桌上堆满了风格粗犷的大号餐具;房间中间放着一只黑色大锅,锅里深红色的汤汁沸腾着,几块粗如儿臂的骨头时不时浮出汤面。

    房间正上首处,几级台阶上方摆着一只披着兽皮的特大座椅,一个形体如小山般的肥胖男人坐在上面,他的眼睛在松弛肥肉的堆叠下挤成了两粒豆子的大小,搁在扶手上的双臂好像有水桶那样粗,那张高高隆起的肚皮脱离了上衣的束缚,夸张地暴露在空气中。

    还有一个挺拔的身影侍立在一边,那人的眼眶深陷,就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也许是胖子的存在感太强,李维斯等人差点没注意到他。

    没给三人太多时间观察,胖子的手一扬,一样东西落在他们身前的地面上:一只平凡无奇的骨质面具。

    站在最后方的阿尔瓦看着那只面具,忍不住怀疑那是不是从人的脸上切下来的东西。

    “你们有谁戴过这只面具?”侍立于胖子身侧的男人开口询问,他的声音沙哑,易于辩识,李维斯听出来他就是早些时候在马车外问话的那个人。

    被人一路拖行至此处的西泽尔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死死盯着坐在上首的胖子:“你们对妮菲塔莉做了什么?”

    李维斯盯着面具,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妮菲塔莉?那个妓*女的名字吗。

    一个男人从西泽尔身后走上来,一脚踢在西泽尔的后腰上。没有防备的西泽尔摔倒在地上,又被那个男人狠狠踹了两脚。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胖子缓缓开口说,他的鼻音极为厚重,讲话时就像一百只蜜蜂在人耳边嗡嗡乱鸣。

    “你就是基夫吧……那个鼻涕虫的父亲?”西泽尔趴在地上,用手缓缓撑起身体。

    “盖文,教教他说话的方式。”胖子基夫挥了挥手。

    一直站在胖子身边,被称作盖文的挺拔男人挪动脚步来到西泽尔身前,他看了手下一眼,两个壮实的男人便将西泽尔架了起来。

    “当别人提问的时候,你必须回答,这是礼仪。”盖文一拳打在西泽尔的肚子上。

    可怜的西泽尔张开嘴巴险些把肠子吐出来,但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因此只是干呕了一阵。

    “现在,回答问题。”盖文背负双手,俯视着西泽尔,“谁戴过这只面具?”

    西泽尔一声不吭,只是紧咬着牙齿。

    盖文用眼神示意手下将西泽尔按在地上,然后一脚踢在西泽尔的脸上,他的踢法十分刁钻,虽然令西泽尔疼得死去活来,但不至于昏阙。

    位置靠后的阿尔瓦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西泽尔,他的面色苍白,双腿有些发软。

    一时半会儿不能令西泽尔开口,盖文将目光移向阿尔瓦,说:“把他嘴里的布取出来,不过是一个未成气候的魔法学徒而已。”

    阿尔瓦口中的抹布被摘走后,满嘴臭味的他忍不住想吐一口唾沫,可看见盖文冰冷的目光,阿尔瓦强忍着恶心将口水吞进了肚子里。

    “说吧。”盖文嘶哑的声音折磨着阿尔瓦的耳膜。

    阿尔瓦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没有——”

    “史丹利的面具,是萨拉丁时代起源战士的遗物。”

    一直保持缄默的李维斯忽然说话了,他平视着前方,语气平淡,仿佛是在对空气说话。

    “一千多年前,那个名为史丹利的猎人在枯萎荒原上留下了‘血祭之鸦’的称号,他屠杀了数之不尽的部落和商队,只是为了讨好一名女巫。”李维斯缓缓说,“史丹利没有留下任何血裔,他的起源力量名为[血宴],传说中这股力量被封存在一张面具中,历经千年仍在等待着被选中的继承者——在古籍的记载中,它的名字叫做[饮血之罩]。”

    大厅中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李维斯,他陈述性的话语就像魔法师的咒语,清晰流畅,令人不想打断。

    沉默的氛围中,如同一座小山的基夫缓缓坐直了身体,似乎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些兴趣。

    “你知道的很多。”

    基夫的声音传来。

    盖文也眯起了双眼,仔细打量着李维斯。

    “只是看了不少闲书罢了,尊敬的食人魔阁下。”李维斯谦虚地笑了笑,“我想诸位最关心的事情,恐怕是要提取血宴的力量吧?从我们三位中的某一人身上。”

    食人魔基夫,斯洛姆地下世界的巨头,他的双眼里蕴藏着凶恶的红色光芒,那双饱含着暴虐和血腥的红色瞳孔中,倒映着李维斯平静的双眸。

    (“智者往往能将碎片化的信息拼凑成趋于完整的情报,毫无疑问,奈文魔尔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展现了这种能力。”    ——《大陆通史•黑暗王朝》)

    “食人魔基夫?”黛博拉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他在斯洛姆颇有名气,体格庞大,自称有食人魔血统。”卢修斯解释说,“他聚集了一些打手,是城北地下世界中最大的一股势力。”

    被称作卢修斯的男人低下头,回答说:“大人,庆典的准备一切如常,不出意外将在冬至日的前三天完成,我有另一件事情想要禀报。”

    黛博拉点点头,说:“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听说王都治安团在红枫公园里发现了一架烧焦的马车,灰烬里还埋着一具烧坏的尸体,已经看不清死者原本的面目。这本是一起普通的治安事件,但我打听细节之后,发现一些不寻常的问题。”

    “在斯洛姆焚毁贵族的马车甚至杀害贵族吗?事关上流社会的颜面,这可不是小事情。”黛博拉沉吟了一会儿,说,“即便如此,这件事也不必特地通报与我,难道说你还发现了什么吗?”

    “是的,大人,这并不难查……我打听到此事的始作俑者也许是城北的黑帮。”卢修斯说,“最早的痕迹可以追溯到昨天,当时在城北的一家妓院里发生了命案。”

    卢修斯停顿了一会儿,回忆说:“事情的起因是,一名外乡人为了一个妓*女打死了‘食人魔基夫’的儿子,然后带着那名妓*女逃走了。为了给儿子报仇,基夫派遣手下追杀他们,但似乎只抓到了那名妓*女……直到今天下午,有人看见基夫的手下进入了枫树林。”

    黛博拉不能容忍海耶斯家族成为一具远离权力中心的空壳,她需要力量来保住家族的贵族地位,而这不是靠社交能够达成的目标。

    “保守派……偏偏是保守派。”黛博拉自嘲地笑了笑,她透过镂花玻璃窗看向庄园边的林海,心中埋藏极深的念头蠢蠢欲动。

    “我需要一个机会……在那之前,需要一名骑士。”

    黛博拉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卢修斯说:“在马车的残骸里,治安团发现了疑似族徽的焦烂碎片,他们怀疑尸体的身份是某位贵族,因此案件必须得到更高的重视。”

    “日安,海耶斯大人。”男人单膝跪在地毯前,将头盔抱在胸口。

    “卢修斯?你应该留在城里监督庆典的情况才对。”黛博拉坐在沙发上,眼睛里透露出询问的意味。

    凭借父亲残留的权势,她平日里不怠结交朋友,在贵族圈子里拓展人脉,混迹于上流酒会等社交场合,过着虚伪、忙碌而空洞乏味的日子……辉煌公爵的女儿有着“女公爵”的美称,但黛博拉对这种虚假的奉承不以为然。

    在奥德利克的法典中,女性不能世袭父辈的爵位。如果阿切尔•布雷兹没有那位能够继承爵位的弟弟,她所享受的盛名不过是无根之萍,终究会随着辉煌公爵的老去而消逝。

    “都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黛博拉自言自语地说,她放下茶杯,吩咐女仆将茶具收走后,也不换衣服,仅穿着猎装便走到楼下等候。

    两名男仆打开大厅的门,然后分侍左右,来访的骑士快步走进来,靴子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平凡的“奥德利克”脸:柔和的面部线条,浅灰色的眼珠和棕色的短发。

    黛博拉今年已经三十岁却还未结婚,也没有册封骑士侯,这放在贵族圈中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正当这位大龄单身女贵族忧心忡忡地思考着何去何从之时,一个骑马的身影出现在平原尽头,火急火燎地赶往海耶斯家的庄园。黛博拉的目力很好,她清楚地看见骑士的软甲上印着自家的族徽。

    黛博拉•海耶斯今天心情很好,阳光明媚的秋日里,她在自家庄园的猎场收获颇丰,还独自享用了下午茶,甜点里有南方最新进贡的樱桃馅饼和莓干曲奇,红茶中的奶油十分新鲜。

    远离了都城中的喧嚣车马和嘈杂人群,黛博拉十分享受如此平静的一天,这对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闲适日子。

    虽然海耶斯家族在王国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赫尔曼伯爵也没有留下能够继承爵位的儿子,但作为伯爵唯一的女儿,黛博拉有着一腔不输男性的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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