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瞟了一眼之前的小二，再看了一眼脖子要扬到天上去的丫鬟。
“换房嘛，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掌柜的能不能答应？”
之前趾高气昂的丫鬟这时就沉不住气了，“还要求？怎么这么贪得无厌呢？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怎么好看的小娘子，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冷嘲热讽地上下打量云烟，“算了，郡主在外面等着也不是办法，说吧，有什么要求，我一并给你解决，别为难老板做小本生意。”
云烟：“……”要来换房的是他们吧？怎么变成自己贪得无厌了？
而且自己都没有说出要求是什么吧？
“姑娘怕是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掌柜的，若是我不答应你们的请求又会如何？”
云烟从椅子上起来，顿时就俯视着丫鬟，整个人气势也跟着上涨一大截。
“呃，姑娘见笑，来者是客，您愿意与否都没关系，只是来征求你的意见而已，若是您不愿意，也没关系。”
掌柜的捏住手中硌手的金块，冷汗从脑门留下，他心疼。
“你你你，你别不知好歹，郡主能看上你的房间，是你的荣幸，有什么条件你说，本姑娘会尽力满足你。”
丫鬟紧咬牙关，她刚成为大丫鬟，一定要办好公主交代的每一件事。
云烟瞬间调皮笑起来，如同之前都在玩闹，“好，爽快，就喜欢姑娘这么大气的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丫鬟眼皮子突突跳着，“别，别太过分啊。”
她被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弄怕了。
云烟打上一个响指，“第一呢，让掌柜的身后那个小孩去我们包厢伺候我们用食，第二呢，不是说吃多少都免费吗？只能能吃完，那能不能立个字据？免得到时候吃多了你们赖账。”
云烟有点害羞地用手指左右摇动。
掌柜的和丫鬟一起大笑，异口同声道：“立字据就不必了，我不相信你们能吃到多少，无论如何这点小钱还是拿得出手的。”
云烟在这间事上很坚持，“还是立个字据吧，说我们的这顿饭的费用全部由你们出，这样也好安心吃饭。”
她眼中坚持太甚，掌柜的和丫鬟虽然无语，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纠缠，还是答应了她，给她写字据。
云烟如获至宝地捧在怀里，笑嘻嘻地招呼纪兮过来，看着掌柜的，“掌柜的，那我们这次去哪个包厢？这次可不能再给你们换了，我饿。”
掌柜的抹着虚汗，瞪了小男孩一眼，“还不滚去带路？这次务必招呼好两位爷。”
小男孩不敢抬头地偷瞄着云烟，啜泣着，“知道了。”
他就低头带着云烟二人去中字一号房，云烟一进来就喜欢上了。
若说天字一号房能看到天边美人，那这里就可以看尽人间烟火，热闹的街道声源源不断传了进来。
她开心地趴在窗沿低头看向街道下的风景。
芙蓉楼门口，之前趾高气昂的丫鬟，此时卑躬屈膝站在马车旁，温柔地叫着里面的人，“郡主，房间已准备完毕，您可以出来了。”
里面和云烟一样身着白衣的女子，睁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伸出小手，下马车时差点摔了一跤，又迷迷糊糊地跟着丫鬟上楼。
饭菜刚到的时候，纪兮还在心疼地对云烟说，“云烟姑娘，你其实可以不用出头，我们就直接在天字一号房，也没有人会奈何你。”
“你其实不必委曲求全，这样强颜欢笑的云烟姑娘让他非常心疼。”
云烟走神地思想被他拉回来，她看向门外，开心地问，“饭菜来了？”
纪兮：“……”准备好的话瞬间忘记了。
云烟话音刚落，端着吃食的小二哥就送了上来，小男孩帮他一起把食物摆好，然后站在云烟身边准备伺候。
“呵呵，姑娘长了一双慧眼啊，慧眼如炬，在下实在佩服，没错，小老儿也不跟姑娘拐弯抹角，实在有客人对这间房情有独钟，想来换房。”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你的损失都有本楼赔偿。”
来人是一个略微年长的男人，献媚地问：“客官，你们的菜还有一刻钟才能做好，之前的房被弄错了，若是你们愿意换房，可以在这里随意吃下你们想吃所有菜品，只要能吃完，便给你们免单。”
掌柜的看着他们两人瘦小的模样，想来也不会被吃下太多。
云烟看了一眼他身后趾高气扬的小丫鬟，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云烟嘴角轻笑一声，她看向掌柜的身后瑟瑟发抖的小二哥，之前给他们倒茶时，还特意擦手的男孩。
“掌柜的，是有人看中我们的房吧？我们都进来坐这么久了，现在想让我们换房，是不是太晚了？”
云烟撑起下巴，一派天真，看着就好欺负，但却没人敢小看她。
云烟趴在窗台，看向对面楼里影影绰绰的身影，和婉转勾人的声音。
纪兮走来站在她身后，“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云烟姑娘，那儿是莲花巷。”
云烟看到最高楼亭那里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正在迎风起舞，那动作如要乘风归去，直上云霄。
以往的套路，可以知道这时候总会有一个客人指定包厢，但突然发现自己包厢被人用了，一时气急，要么赶走里面客人，要么买通里面客人换房。
然后一定会被打脸，他们继续在自己远看上的包厢。
“客官，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云烟兴奋地坐在桌边，不断咽口水。
而楼上，云烟二人已经点餐完成，云烟开心不已。
“对面是什么？怎么那么热闹？”
纪兮看她都看痴了，她脸上的自信比林间之时更让他着迷。
只是很快，门外传来的喧嚣便打乱两人之间的氛围。
咚咚咚——
云烟捏住窗户边上的薄纱，“该去和不该去的定义又是什么？只要我云烟想去，哪里都有门在为我大开。”
云烟不知为何，突然霸气宣言，她很不喜欢该不该之类的词，只想不羁放荡爱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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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送云烟二人上去的小男孩此时慌乱了，他害怕地抓住衣角，他只是一个刚招来的小二哥，若是犯错，楼里恐怕不会仍由他继续在这里了。
他犹豫地看向云烟二人所在地天字一号房，眼里划过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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