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杨玉笑道：“那便先如此。等冬天天冷了往来不利便，搬去小住也是可以的。等将来有了孩子，让夫人教礼貌，老爷教写字。你们都这么年轻，我便当给你们生的，自己做抛开掌柜了。”
卫淮顿时高兴了：“你即使生，我给你看。”
没有什麽比被女儿需求更让他高兴的了。
卫夫人瞪了他一眼：“乱说。你当生孩子不费力啊！我们玉儿生两个便好了，一儿一女。”
卫淮不平气：“你当生孩子这事心想事成吗？要是生两个儿子呢？大约两个女儿……”
“走走走，你出去。”卫夫人气冲冲地撵人。
杨玉笑着打圆场道：“不管生几个，有这么好的外公外婆，他们将来一定都会很好。”
听着她变相认可两人身份，卫淮伉俪面色都有些慷慨。
卫淮想说什麽，被卫夫人一瞪，又生生咽了下去——他笨，他不懂情面油滑，还是听娘子的比较好。
卫夫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婚事上来。
她问杨玉：“秦骁有无和你说，他计划请谁保媒？”
“保媒？”杨玉愣住了，“莫非还要重新提亲吗？”
之前她在杨国公府的时候，秦谢舟经请过杨缎令的母亲做媒了。
卫夫人笑道：“傻孩子，你此时回了卫家，要重新再来了。”
媒人的分量，也不是很充足了，这是卫家和秦府的联婚。
杨玉不由头大：“再来一遍啊……要不我们全部简约？”
她很怕困扰，想想成亲便经头大了。
“经简约了。”卫夫人掰着手指和她算，“此时他请个媒人，送聘礼，算什麽困扰？如果不是担忧你外公否决，我一般也不想简约委屈你。”
杨玉表示自己没觉得委屈。
卫夫人撵卫淮：“你不是答应了要给人写字吗？快去吧，我和玉儿独自说会儿话。”
卫淮嘟囔：“那也不着急，我一下子便写完了。”
他也想多和女儿待一下子，哪怕只能看着她们热热烈闹说话插不上嘴，他也高兴啊。
在卫夫人的频频督促下，他还是不情不肯地站站起来。
杨玉把杨子陌放到地上：“让外公带着你去厨房看看有无什麽好吃的？午时我们在这里用饭。”
荣升为杨子陌外公的卫淮脸上顿时多云放晴，高高兴兴地带着杨子陌出去了。
“他呀，便是个小孩性格。”卫夫人口无奈，眼中却尽是爱意。
杨玉掩而笑。
“我是想和你说，”卫夫人这才道，“你嫁给秦骁，其实我是满意的。里头说他的那些话，我都不信。三郎之前时常带他回家用饭，我也算看着他长大，晓得他品性。”
杨玉为她这番客观的评价打动得都想哭了——有人给秦谢舟一个公道的评价。
“便是昔时那件最不能被众人原谅的事儿，也有内情。”卫夫人垂眸，“他是个不幸的孩子。”
她说的是弑父那件事。
杨玉嗓子里像塞了什麽东西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谢舟经是对她坦白过全部，那也是仅有的一次。
这件事儿，杨玉自发把它化为两人之间的忌讳。
这件事儿背后的伤痛，她乃至觉得秦谢舟有生之年都难以治愈，因此只能掩耳盗铃地选定性轻忽。
“夫人，”杨玉好久才低声道，“我晓得，我心疼他，也不会在任何人眼前提起这件事儿。”
“我便晓得你是个通透的孩子，不必让我、操心。”卫夫人欣喜地道，“你上头没有公婆，自己当家作主，关起门来怎么过日子都可以。”
杨玉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
虽说爱得深沉是真，如果可以预料碰到极品公婆小姑子，有复杂的干系，她生怕也不会嫁。
秦谢舟身处泥淖，以爱之名，她可以倾尽全部去救赎。
以家庭为单元的扶贫便算了，她没能力做普世的佛祖，割肉喂鹰，她还疼呢！
卫夫人被她的说法逗笑，“我虽说遗憾脚步了你十几年，此时的你让我觉得，魔难也获得了弥补。”
要修多少世，能获得这么伶俐通透，对她脾气的女儿！
“你比我昔时伶俐得多。”
几个好友上门祝贺他的时候都苦着脸劝他别送人了，一字小姐经大大贬值，造成他们手里的都没那么金贵了。
卫夫人把这件事儿当成笑话讲给杨玉听，母女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杨玉看着他自满的模样，不由得想，她要是这个都看不出来，眼睛得多瞎？
卫淮如此，也着实令民气疼。
想到这里，她笑着道：“夫人，我想着你们以后要不要搬到将军府去住？地方大，我们又不住在一个院子里。”
杨玉越觉察得他性格容易得像个孩子，喜怒形于色，是……玩艺术的人了。
卫淮字画俱女人，曾有人小姐求字，他甘愿烧了都不送人，仅有几个极投缘的好友才有他的墨宝。
结果晓得杨玉是他女儿之后，他心境大好，写了好多字到处送人。
杨玉笑哈哈地道：“好三哥，你便报告我呗，他到底忙什麽去了？”
“去江南买小妾去了。”卫三郎道。
“不说便算了，我问夫人去！”
卫淮露出几分慷慨，卫夫人却道：“那倒不必，横竖没有多远，我天天去看你都行，便不打搅你们小两口了。”
卫淮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
杨玉：“……您今日很精力。”
卫淮顿时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回答道：“怕你觉得有胡子不精力，我特意把胡子剃了，没想到你还留意到了。”
卫三郎看她如此也于心不忍，没好气地道：“你赶紧给我回房去绣嫁奁！该是你的便是你的，跑不了。我给你看着呢！”
没成亲便天天往他mm香闺里钻，回头真敢来个始乱终弃，他弄不死秦骁才怪！
杨玉山盟海誓：“，比黄金还真。”
卫夫人被她逗笑：“你便哄我吧。”
卫淮在左近幽幽地道：“哄我的话我也高兴。”
等杨玉问了卫夫人，后者笑道：“他筹措你们的婚事去了，要请媒人，要计划聘礼，要做的事儿许多，他这段时间大约着都没工夫来找你了。”
“这么火烧眉毛吗？”杨玉挠挠头不美意图地道，“我可以再徐徐的。”
“夫人，还夫人，叫娘！”
杨玉有些赧然地低下头。
她也想，总觉得贫乏一个契机，便连续迁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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