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有之有曰妙有，非空之空曰真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佛曰：不可不可说。”释迦佛至人会心一笑，盈尺的白眉也跟着颤抖。此刻，他又有所悟，不过终究他已然看开一切。
“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那一刻开始，原来就已经注定。”笑语之后，释迦佛至人久久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貌似回想了过去，看到了某些因果。而在那起因之时，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果。
佛重因果，可是他们自身也在局中，当局者迷，虽然万般小心，诸多退避，可是有些定数、因果他们也必须要承受，必须要面对。
“谨遵我佛教诲！”众多佛陀双手合十，齐声说道。
黑夜，佛界圣殿的佛光依旧普照东原西域。佛土自变以后，佛门再次下定决心要再变了。只不过这一次的决定却也是释迦佛至人的一个局。这个局是他为了和佛门划清界限，防止自己身后有众多信众下水。
人可以叛变，好人也可以成为坏人，可是做人要有良知，自己坏了却也不能让他人陪自己一起坏。这点良知，释迦佛至人还是有的。或者说他作为这一代的佛门领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而殃及一门一教。
“今夜先不打诳语，等到天亮，本尊自会下令，到时候另有安排。佛门也要为传承一争了。”释迦佛至人并没有教诲他们的意思，而是要等到所谓的时机成熟的时刻。
“…………………………”众佛陀尽皆不解，可是，这是释迦佛至人的安排，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能做在这里的，都是释迦佛至人可以掌控其心的人，而并非是那种死脑筋的佛。
“阿弥陀佛！”这些佛陀再次念诵佛号，每一次念诵都让佛界圣殿和他们的佛号共鸣，让佛光猛地一亮。
佛究竟要怎么做，却依旧不得而知。天亮，可是天依旧未明……多少大势力都在等着天亮，可是这等待却着实漫长。
“无为……不为……有所为有所不为……出世……入世……何去何从？不知……”东原以东，道门中，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依旧在顿悟什么，貌似要做什么。可是这个决定他已经沉吟了许久，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这是他的决定，亦是他的道，这道是入世之道，也是红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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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本部，那些蛮族人众依旧在观望，只是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那么多话，此时此刻，结果貌似更为重要。就连被打成人棍的伯宿也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劲头，只是如同虫子一样看着苍天。
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认为李韶阳必胜，只是他觉得李韶阳很可能赢定了。因为李韶阳是李韶阳，而李韶阳永远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他是信李韶阳的，可是他觉得他也相信赤焰天，因此，他此刻也需要注意结果，因为这和他的结局和身家性命息息相关。
蛮族本部失去了喧嚣，只有篝火的噼里啪啦声在夜色中响起。而那些人已经全然不注意这些了。有的人看着火焰发呆，有的人看着天发呆，而有的人索性就直接闭眼，等待着结果出来后再睁开。
蛮族中，形象各异的人在不停的展现，而唯一不需要变的就是等待。
虚空深处，擂台上，光芒和道则打乱了一切，让那些半步至蛮都无法洞察擂台上的二人究竟如何。
不过虽然察觉不到具体情况，可是二人的声音依旧可以清晰可辨。
“赤焰天……如何？我这定字定住了你的光阴，定住了生死，你这六合之术如何能伤我半分？光阴不能催人老，生死自有定数……而我就是定数！”这是铁笔书生曲周的声音，听他话中的意思，貌似现在是他占据绝对优势。
书生技中一个定字，定住了诸多法道，让赤焰天的这一术失灵了。
“六合生死术！生死光阴皆俱全……可是你忽略了最大的一点！”赤焰天缓缓道来。
貌似不以为自己落了下风，反而还认为自己有莫大的机会。
“忽略了什么？难道？难道是………”曲周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震惊之余，他就要把那东西说出口。可是在这时刻，赤焰天却接过话去，生生的打断了曲周。
“对，没错，你也不用震惊！六合之术，以生死时光为表，以空间做里。试问普天之下，有谁会想到蛮族也可以施展空间大神通？”赤焰天肯定了曲周。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样的大手段大神通可是他的底牌之一。他和蛮王不合，此刻蛮王就在附近，他竟然还敢说出自己的底牌，难道就不怕蛮王将来有所防备吗？
这一点让李韶阳很是疑惑，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赤焰天可不是一个无脑的人。
这一点让李韶阳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为什么赤焰天要这样做。李韶阳认为自己的智慧已然不弱于任何一个家主级的人，他的深思熟虑也是有名的。可是赤焰天这样的‘傻瓜’行为却依旧让他感觉无可比拟。
“难道这老头老年痴呆了？还是说气血内敛冲到脑子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说了底牌，不是给蛮王机会吗？”李韶阳在那里瞎嘟囔，不过他说的话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因为祖力之光已经用一种朦胧的玄妙将他和这片时空隔开了。所以，除非李韶阳有意让别人听到，不然凭借祖力加身，一般人可听不到他说的话。
“怎么？你以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能够成功对我下手吗？我惊讶的不是因为你的六合生死术中存在六合空间，而是惊讶一个蛮族竟然可以施展这样大的空间大神通。”
“不过你貌似高兴的太早了！出其不意确实让人吃惊，可是并不能代表我没有防备，破解不了。”铁笔书生曲周的声音在那不可视的光辉中传出。
貌似他已经可以控制这样的空间法则。
不过这也是李韶阳的推测而已，究竟如何并没有人可以看到。因为那至人级别的能量已经足以阻隔他们这些弱者的视觉。
“大爷的，说好了让老子来观战，他大爷的，现在什么都看不到，玛德，玩个屁！”李韶阳气的跺脚，这玩个屁吗？
不过 他也无可奈何，他试过了，自己的日月神眼看不透那至人的法则之光，就算动用一眼万年的神技也无法洞察，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人影和模模糊糊的动作。感觉就好像是隔着许多层水晶看人一样。
“他会虚空法，而且貌似是大神通？这赤焰天究竟还有多少隐藏的手段我们不知道。这样的人在身边，老是藏着掖着，却也足够吓人了！万一哪一天………”桑尔给其他三人传音，貌似很是担心。不过他这话不是故意要给其他人听的，而是要故意说给蛮王听。毕竟他桑尔可是蛮王最忠实的狗。
“没有那一天的！要反，他七百年前就反了！只是本王怕他而已。时至今日本王都怕他，惧他，看不透他。本王于是恼羞成怒，想要整他，可是本王越是这样，他就越低三下四，他越是这样，本王也就越怕……这样一个人，本王着实不是他的对手。实不相瞒，本王还有最后一手可以百分百制服他，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不会用。或许他也知道这一点吧！”蛮王也以传音的方式说话，说出了这样惊人的一件事。也说出了自己对于赤焰天最多的看法。
王就是王，他是平庸之君，却不混君。他什么不懂？只是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而今，他索性也就敞开心扉的说。毕竟，四极大蛮也都不是傻子，话中之话也都各自明白。
他也就不这么怕当场之人事后有人告密了，因为他是王，而王要坦诚。今日他待赤焰天是这种态度，他日，赤焰天以后的人会不会也会猜忌他这个蛮王呢？试问，万古以来，为人臣子者谁不怕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呢？
蛮王此举不是在认错，不是单纯的笼络人心，而是要给自己一个人设。这一点意味深远……
“散！”就在李韶阳那边和蛮王这边都不再看擂台而各有所语之时，只听到曲周一句散，顷刻间，擂台上不可透视的强光猛然散去。一明一暗之间，即便是半步至蛮的眼睛也有些受不了了。
毕竟，这光并非是寻常日光，而是法则之光，搞不好就永远瞎了呢！！
也就是这时候，他们都不自觉的体生道光，进行了应激反应一样的防御。毕竟他们也都是一等一的人，是高手中的高高手。能有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
等到李韶阳和蛮王两边睁大眼睛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曲周和赤焰天在擂台上的位置都没有变。
要知道，他们刚刚可是进行了一场能量和道则的大碰撞。那种力量怎么说也是强到可怕，可是这两边一不流血，二不变位，甚至连妆容和发型都没有乱，这就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卧槽！卧槽！牛皮啊！曲周这么强，和赤焰天对碰之后赤焰天竟然都不带后退的？这不是差了一阶吗？看开还是赤老头牛一些。”李韶阳一脸惊讶，甚至连连说了好几个卧槽。
他实在看不出谁更厉害，只不过他知道曲周境界更高，所以认为赤焰天更厉害。
“赤焰天前辈实在深不可测啊！弱了境界却也打的平手！当真是我蛮族之福啊！”丰喆在心中感叹。他可不敢说出来，毕竟蛮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清楚的很啊！
“虽然不想说，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赤焰天真的很强，是我蛮族半边天！而另外半边天就是我们的蛮王啊！”桑尔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让人感觉他的话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这感觉让人奇怪……不过懂的人都懂。
“桑尔，不要在这里挑唆，本王不傻。”蛮王有些生气，他听得出来，桑尔话里话外都有一种别的意思。
“赤焰天前辈的存在当真是我蛮族之福！蛮王尚未能引领大势之前，赤焰天不可或缺。而今他的强大有目共睹，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反！”丰喆终于开口说话，只不过他说的话依旧是那样的中规中矩。
丰喆很聪明，很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比之桑尔，他可是要精明的多，也苟的多。
“是啊，是啊，他很强，强到让人敬畏，强到不屑去反。蛮族天下，至蛮能顶半边天，这置本王于何地？”蛮王沉吟了片刻，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酣睡，蛮族只能有一个天那就是蛮王，而不能只是半边天。
“今日以后，众佛陀都离开佛陀吧！为我佛门争得一线未来，留的一线传承。”再良久，释迦佛至人再度开口，他做了一个决定，做了一个极为艰难而又大胆的决定。
“我佛以正法眼藏究竟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怎样的未来？”下方，有佛陀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决定出自释迦佛之口，急忙开口询问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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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土，佛界圣殿之上，释迦佛至人目露金光，以一对法眼观望古今未来，洞穿诸多因果。可是良久只有一声叹息和一句阿弥陀佛传来。
“我佛门一变再变，东原大势却也一变再变。蛮族和五大家族的斗争仅限于他们，而佛土和道门却从不受影响。可是，未来，我却看不到蛮族的走向和我佛土的出路……我本未来佛，为何看不到未来呢！”东原西部，佛土的佛界圣殿中，释迦佛至人如此呢喃，下方，百余位佛陀静静聆听，尽皆不语，只有佛光普照。
或许吧，作为一个佛，他是正常的，顶多也就是虚情假意一点。可是作为一个苍昀域的叛徒，他是矛盾的。因为他也是苍昀域的一份子，只是形势比人强他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不想拉人下水，只想在最终时刻一人‘上西天’。
“我佛慈悲！”良久，下方数百位佛陀齐声说了一句我佛慈悲，或许，他们也都在各自思考，想要为佛土的将来看一看出路吧！
“走！没事，只能腐朽我，但是杀不死我。”桑尔看着蛮王，声音略有沧桑的说道。而后他体生金光，竟然强行镇压住了这一道岁月意境。尽管无法逆转老化，可是却已然让它停止下来。
又一息，蛮族四人已经来到了安全范围，可是四人尽皆心情沉重。
蛮王依旧膨胀，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王的威严，而桑尔作为一个蛮族的美男子已经老到头发花白，没有了最初的帅气。
“佛土永恒不变，佛界永恒不变，可是我们的不变只会让我们在内部逐渐消磨……或许，长此以往，我们佛就没有未来了吧！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我佛土最重因果，却也最不敢沾染因果。没了因果，未来还在吗？或许是我错了，又或者是过去的诸佛都错了……”释迦佛至人闭目，一动不动，宛若枯坐死寂。
良久，良久，他才缓缓念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好险，好险，高手过招果然非同凡响，仅仅是余波就危险重重，难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李韶阳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其实他已经算好的了，他顶多是不能动之后被撞了几下，而蛮王和桑尔却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而且目前他们体内残存的法则依旧存在，只是被压了下来而已。
可是不等三两息，他的头发竟然有些花白了，俊美白皙的脸上竟然生出了皱纹和褶子。那股岁月伟力竟然依旧在他体内乱窜，想要将他彻底腐朽，让他倒下。
半步至蛮，已然长生不朽，可是在这一点道则之下竟然还无法抵御。打败他的不止是光阴，还有赤焰天在这一术中的惊人意境。意境，是自己所悟，是自己之道。加诸其中，也必然大有不同。
同时，力量波动把他冲击了几百丈远，让他有些狼狈，依旧不能动弹。
关键时刻，李韶阳以祖力冲击身体，顺势化解大道符文和法则秩序。
不然，他估计自己就只能在这旁边做‘一二三，木头人’了。
而擂台的那边，曲周一侧的李韶阳貌似更惨一些。他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突然，自己在猛然间被一股浓重法则定住。
这是书生技中的‘定’字起了作用，定住了他。
蛮王，何许人也？他知道在这里有莫大危险，所以要走，而且一旦他们不走，在这里受伤可是大大的不值，恐怕还会被人惦记。
就在四人撤退途中，一股光阴之道竟然从能量迸发中袭来，直接击中了桑尔的左肩。
“走！是一股岁月之力，伤不了我！”桑尔不以为惧，而是直接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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