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展平从冷鲜柜里拿出苹果，边削皮边答道，“嗯，确实有事问问你，是关于我妈的。”
夏梓玉恍然大悟，主动说道，“上周日，我在医院碰到方姨。
她约我去家里坐坐，晚上送我回家的时候，我俩约着一起去会所吃饭呢。”
聂展平头也没抬，随意地问道，“吃完饭，我妈送你回家了吧？”
夏梓玉摇摇头，“没有，吃饭的时候，方姨突然发病了。
当时我很害怕，就跑出包厢，告诉阿奎和艾姐。
过了一阵，坤哥来了，他说方姨吃了辣，心脏不舒服，吃完药需要休息一下。
那会儿时间有些晚了，艾姐送我回的家。”
聂展平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块，递给夏梓玉，继续随意地问道，“我妈发病很吓人吧？”
夏梓玉吃一口苹果，点点头，“有点，那个样子，我第一次见。”
聂展平停下手里的动作，淡淡地说道，“怎么吓人了，给我形容一下吧。”
夏梓玉正准备开口描述，瞬间反应过来，“展平，方姨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聂展平呵呵一笑，“没有，我妈在疗养院呢。
医生说，她的病是老毛病，如果发病出现新变化，要及时调整药物，所以我就问的仔细一些。”
夏梓玉舒了口气，笑盈盈地说道，“坤哥也说方姨没事，我一直有些不放心呢。
既然你说她没事，那就不担心了。”
聂展平的星眸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转瞬即逝。
随即，和蔼地说道，“玉儿，我妈发病的样子，到底什么特征，你再回忆一下细节啊。”
夏梓玉闭上水眸，想了五秒，再度睁开的时候，眼眸中已经噙着惊恐之色。
“展平，当时我和方姨正在吃饭，忽然，她口鼻出血了，我转身去拿面巾纸。
等拿了纸回来，她已经趴在餐桌上，双手蜷缩着，眼睛瞪着前方，似乎没有焦距。
那双眼睛呈灰色，很诡异，把我吓坏了。
我叫了她两声，没有应答，然后很害怕，就跑出了包厢。”
聂展平的脸上显出不安的神色，反问道，“我妈口鼻出血，手蜷缩着？”
夏梓玉点点头，“嗯，手就像鸡爪那样，很僵硬。”
聂展平内心大惊，这些症状很像是中毒的反应，并且按照夏梓玉对那双眼睛的描述，方敏很可能当场死亡。
这个猜测让聂展平坐不住了，放在身体两侧的手都有些颤抖。
最终，吸了两口气，把汪海提前准备的一组照片，递到夏梓玉面前，“玉儿，你看看，我妈当时发病的眼睛，和这三个里面的哪个更像？”
这三张照片已经被汪海处理过，抹掉了血腥部分，只剩下眼睛。
夏梓玉扫了一眼，指着中间那个，“和这个一样。”
聂展平大脑里拉响了警笛，可他不死心，选出另一组照片，又放在夏梓玉面前，“玉儿，这三个呢？”
夏梓玉瞅了一眼，“左边那个！”
星眸徒然瞪大，心里痛的七零八落。
这两组六张照片里，有两张照片里的眼睛是刚死的人拍下来的，正好就是夏梓玉选的。
三选一的题目，准确率也太高了。
聂展平依旧不甘心，打开最后一组照片，让她看。
夏梓玉看了几眼，有些拿不住，把聂展平的手机接过来，看了又看。
最终，蹙着眉，说道，“展平，这三张照片里，方姨的眼睛和第一张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神态更像最后一张。”
聂展平感觉自己身处寒冬腊月，还被人浇了一头冷水，彻底无望了。
第一张照片，就是方敏本人以前的照片，最后一张是逝者的。
聂展平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方敏死了。
就在夏梓玉身边，死在皓月会所顶层VIP包厢里。
现在，他必须弄清楚，谁害死了妈妈。
方敏可以吃辣，没有心脏疾病，她应该是中毒死的。
谁给她下了毒？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下毒？
聂展平能想到的，有杀害方敏动机和条件的人，只有一个，梁坤！
夏梓玉没见过死人，看到中毒身亡的方敏，只是被吓着了，但是随后赶来的梁坤，一定会很快分辨出来。
他为什么要骗夏梓玉，还把她哄回家？
只有一个可能，梁坤是凶手，把无关人员骗走后，神不知鬼不觉，处理了尸体。
夏梓玉羞涩地笑了笑，光顾着生闷气和刷微信，其实没吃饱，于是，听话地和聂展平边吃边聊。
吃了饭，看看下午上课时间差不多了，才后知后觉地问，“展平，你找我，有事吗？”
“怎么不吃饭啊，跟谁生气呢？”聂展平瞅着噘嘴的夏梓玉，关切地问道。
要是换了以前，夏梓玉会在聂展平面前大倒苦水，可现在不行啊，她必须主动和聂展平划清界限。
水眸微转，嘿嘿一笑，“没啥，就是阿奎不让我和同学出去玩。
刚好我还没吃午饭，你再陪我吃一些啊。”
夏梓玉尴尬地瞅着已经开吃的聂展平，暗暗嘀咕，菜都有些凉了，还都是她吃剩的啊。
聂展平洞悉小丫头的心思，展颜一笑，打趣道“你是我未婚妻，差一点点，就成我老婆了，我不嫌弃你。”
阿奎凭啥限制她的自由？
凭啥不让她和同学一起吃午饭？
凭啥把她提溜进这辆讨厌的房车？
再说，我已经吃饱了。”
聂展平不见外，把筷子递回她手里，然后自顾自拿来一双筷子，抬抬手，“剩这么多菜太浪费了。
瞅着桌面上十几道丰盛的午餐，挑眉腹诽，肖亦雄带着女明星潇洒度假，还不忘给小丫头准备营养丰富的饭菜。
虽然心花，可也有良心。
夏梓玉正边吃饭边刷手机。
看到班里小伙伴吃着火锅，发着诱人的图片，就火冒三丈。
“哎呀，谁惹玉儿生气了？”
听到声音，夏梓玉迷惑地转身，“啊，展平？你来啦！”
聂展平呵呵一笑，坐在夏梓玉对面。
越想越生气，恼火地把筷子一搁，不吃了！
不吃饭的权利她还是有吧！
房车里的两个保镖和司机听到声响，跑了出来，即刻被许飞和几个黑衣人控制住。
汪海收起枪，朝身后的劳斯莱斯走去，低语几句。
聂展平让汪海和许飞在门口等着，一个人进了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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