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万妖王没想到，无论他用任何酷刑，都不能从哲聂口中得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不知过了多少年，万妖王耐心渐渐耗尽，但他又舍不得杀了这个有可能让自己成为混沌大陆主宰的兽人。于是，就让妖族中最歹毒的女妖赫尼本菲守在了这暗夜之城，折磨羞辱哲聂。
哲聂还讲到，这期间，万妖王还带来了一个拥有强大巫力的巫来看过他，那巫非常的聪明，也精通骨头文字。不过后来，赫尼本菲口中听说，那个巫来暗夜之城，似乎是另有目的。结果，被万妖王杀死，并封印了他的灵魂。她劝哲聂识时务将秘密说出来，免得落到和那个巫一样的下场。
说起那个巫，和封印的灵魂，太章忽然想到暗夜之城地下宫殿那些巫族专用的火蛊油灯和那个忽然活过来的骷髅人。于是，太章让周昌拿出手镯，让哲聂辨认，他所见到的巫是不是这个手镯的主人。
哲聂将脖子向前伸了伸，凝神细看着周昌手中那幽黑通透的手镯。过了半晌，哲聂发出了一声惊呼，“啊！想不到古尔维丹真的被万妖王封印了。”
太章注意到哲聂说的是封印，而不是被杀死，虽然只有两个字的区别，但意义切相差十万八千里。杀死，就是证明这个生物能被杀死；封印，就相对于复杂一点：可能他有着不死之躯，只能将其封印，就像三族联军抓住了地狱主宰——阿阇王之后，不能将他杀死，就只能将他封印，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也可能是他拥有重生之躯，拥有重生之躯的人，死后，只要灵魂没有被封印，就算连骨头都烂成了灰，也能在特定的时间内复活。
结合在地底宫室所见所闻，太章断定，这个叫古尔维丹的巫，肯定拥有重生之躯。
“听先生所言，那古尔维丹似乎拥有重生之躯？”
哲聂点了点头，“古尔维丹虽然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但是他对神学的造诣，整个大陆无人能及。你们手中的手镯，巫语和妖语都叫它‘迪斯法瑞’，就是天启之钥的意思。”
说着，将目光落在了周昌的那本书上，“天启之钥是众神根据上天的启示炼制的而成，众神飞升后并没有带走，后来被巫族得了去，奉为至宝。而你们手中那本书，我想应该就是《天启》了。”
哲聂说着，又用鼻子朝着周昌手中那本《天启》的方向嗅了嗅，“果然有股久远洪荒的气息，听古尔维丹向我吹嘘，他所得到的这本《天启》，远比众神存在的洪荒时代还要久远，众神是根据这本《天启》的指引，才创造了大陆的万物生灵。小伙子，能否将书翻开让我瞅一眼。”
周昌点了点头，随手翻到了在转动的文字的页面。哲聂一见之下，也是啧啧称奇。
然后，周昌又翻到了有骨头文字的那一页。
哲聂看到那些骨头文字，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见哲聂眉头舒展开，太章便问他这些骨头记载着什么内容？
哲聂此时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只是简略说这些内容，记载的是一场关于众神之间的战争。
太章见哲聂言词闪烁，似乎并没有说出骨头文字真正的意思。但对方既然不肯说，他也不好细问。又问哲聂，为何那叫什么‘迪斯法瑞’的天启之钥和那本叫《天启》的书一接触就会发出力量强大的光芒。又将《天启》中忽然解开亡灵之页的事说了。
哲聂沉吟了一会，忽然说，“你们有没有试着用天启之镯，去接触解开的死灵之页？”
哲聂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兽人，他从万妖王眼神中看到了贪婪，切没有看到半分的诚信。于是，哲聂要求万妖王先释放被放逐的兽族领袖——雷萨，等恢复兽人与其他妖族同等地位的时候，他才将秘密告诉万妖王。
万妖王虽然是万妖之王，但是并非所有的妖类种族都臣服于他，有些妖族和他只是结盟的关系。而兽人被当作奴隶来驱使，是妖类各族共同承认的事情，万妖王根本无法改变。于是，万妖王露出本来的面目，用痛苦之链将哲聂锁在暗夜宫殿的地底，想用痛苦的折磨来屈服哲聂。
哲聂点了点头，“不错，知识之树，从外面看，就是一棵比宫殿要宽大、比山峰要还高长，直入天际的大树。知识之树四面都有一扇上古青藤缠绕而成的门。进入知识之树里面，树壁上面都攀附着绿幽幽闪着亮光的藤蔓。无数的绿光将庞大宽阔的知识之树内部，照得如同在明亮的草地上一样。知识之树内部共有九十九层，每一层除了书籍、书柜和书桌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在里面，就算是粗鄙的人，也会被熏陶成斯文的绅士。我请求精灵族的王者泰坦苏鲁，让我在知识之树里观看这些书籍。”
说到这里，哲聂抬起头，看向了屋顶，露出一副悠然神往的表情，“精灵族的王者，有着包容万物的气度，他很愉快的就答应了我的请求。由于，我对大陆历史的喜爱，我专门找寻有关各族历史文字记载的书籍，如饥似渴地研究着各个种族的文明。大概在知识之树里过了十年，当时，我还年轻，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便产生了厌倦的情绪。正准备离开知识之树的时候，我忽然找到了一本关于远古文字的书籍。书上的文字都是类似于各种生物骨头的图案，起初我以为只是一些记载了巫族诅咒符号之类的东西。可是，我翻看了几页，忽然发现这些符号似乎是按照叙事的笔法排例。于是，我便仔细研究起来。后来，我又找了很多类似此类的书籍观看，花了将近二十年的心血，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哲聂讲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之意，后面关于如何离开森林之海的话，只是简略带过。
随着对骨头文字的深度解读，哲聂发现暗夜之城所遗留的骨头文字里所包藏的信息，竟然和他在知识之树里研究所发现惊天秘密几乎完全一致。
这到底是个什么秘密，哲聂没有说。
周昌他们听哲聂的描述，万妖王似乎非常想知道这个秘密，万妖王也答应哲聂，只要他将这个秘密告诉万妖王，万妖王不仅恢复兽人的自由，还让兽人与其他妖类种族享受同等的待遇。
哲聂那被痛苦折磨得早已扭曲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玄穷也算是拥有半神之躯，它是创造了黑夜与死亡的夜之女神——赫塞希的奴仆。这暗夜之城就是洪荒时期，夜之女神——赫塞希的居所。众神飞升天界之后，他们的奴仆并没有跟随着他们飞升，而是被遗弃在大陆上。这玄穷就是被众神遗弃的众多奴仆之一。”
哲聂稍微缓了一口气又说，“当赫塞希和众神飞升天界之后，玄穷就一直蛰伏在暗夜宫殿地底的深处。靠吸食地底的腐蚀之气，存活了数万年。”
“洪荒结束之后，开启了远古时代，众神就在远古末期飞升天界。上古初期众神又根据上天的启示，创造了万物生灵。随着生灵的进化和繁衍，到了上古中期，渐渐出现很多强大的种族。这些种族，又因为信仰、欲望和无尽的贪婪，发生了无数次的战争。被打败的种族要么从大陆上绝迹，要么成为了其他种族的奴隶。”
再后来，哲聂讲述他凭借对骨头文字的了解和渊博的学识，终于得到了万妖王的器重。
万妖王也答应了哲聂，只要他将暗夜之城内所有骨头文字解读出来，万妖王就会考虑他的要求，赋予兽人自由。
哲聂有些哽咽，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说道：“为了使我们兽人的命运能和其他妖族享受同样的待遇，我想尽了一切办法。后来，我听说万妖王正在整个妖族中寻找破解远古文字的事情。由于，我曾经在精灵族之地——森林之海拜访过那里的一位伟大的守护者，很荣幸的和他成为了朋友。因为这位朋友的关系，我被邀请进入了知识之树观看那里的藏书。”
听到‘知识之树’的时候，安吉丽娜的眼睛亮了起来，“哲聂先生，您能给我们讲讲那精灵族知识之树的事情吗？听说，那里收藏有数不尽的书籍，其中包括上古就已经灭绝的种族的文字记载和书籍。”
哲聂长长吐了一口气，“想不到你这小伙子倒有几分本事，竟然看出了那玄穷是来自久远之时。不过，他并不是远古的生物，而是来自更久远的洪荒。”
“洪荒？”安吉丽娜有些不解，“不是说洪荒时期，混沌大陆才刚刚衍生出神族，其他的生物到远古的时候才出现吗？”
“最后一次妖、人、巫三族对亡灵族发动的战争，之所以能取得重大的胜利，从而封印了地狱主宰——阿阇王，使整个亡灵族几乎绝迹大陆，就是靠着万妖王解读出来的远古遗迹上面的骨头文字。”
“不过，万妖王虽然厉害，但也没有能全部解读出上面的文字。”
说到这里，哲聂的脸变得异常的扭曲，“我们兽人，本来是像蛮妖族、夜魔族、血妖族等妖族一样，属于妖族的一个分支。只是，我们兽人在上古时期，没有完全进化，就像畸形一样，遭到了其他妖类种族的羞辱和嘲笑。最后，他们放逐了我们兽人的领袖，将我们兽人当成奴隶，一直到今天还鞭打和奴役着我们。”
说到此处，哲聂忽然闭住了眼睛，那比人类大了一半的脸，不停地抽搐着，似乎这些回忆让他陷入无比的痛苦中。
过了几分钟，哲聂缓缓平静下来，睁开了眼睛，“大约在纪元一万六千年左右，暗夜之城被妖族发现，并占领了此地。当时占领暗夜之城的妖，是妖族紫魔师的领袖，噩梦缔造者——纳德加尔。他发现这里有很多远古遗迹都刻着古怪的骨头图案，凭着他的智慧，很快就弄明白了那些骨头图案，其实是远古众神的使用的文字。虽然他能猜出这些文字大概是众神的笔迹，但切没有能力解读出来。后来，他将这件事告诉了万妖王。于是，万妖王亲自来到了暗夜之城，凭着他异于常妖的天赋，从中解读出了很多关于亡灵族的信息。”
哲聂看了一眼跌得头晕眼花的塔玛尔，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亲爱的探索者。我忘了告诉你，靠近我周围的地方，被施了强大的禁制。凭你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破解。但是，外面那只玄穷的眼泪倒是可以破解这禁制。”
说着，他的鼻子抽动几下，将目光落在了周昌的身上。
哲聂看向周昌的时候，忽然听太章冲他说道：“你说的玄穷，难道就是外面的那个带着腐蚀之气的远古的亡灵生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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