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老夫人示意宫如熙跟着验明正身的嬷嬷走到房间。
而自己着急地站起身来，仿佛比自己验明正身还要紧张。
跟在老夫人身边也有大半辈子的陈嬷嬷也能感觉到，老夫人对宫如熙是真的满意的。
只是她怎么都没有想明白，整个宫家的女子又不只是宫如熙，为什么老夫人会看重的人是她呢？
“老夫人，老奴有一事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宫如熙，而不是宫月？”从她的角度来说，宫月起码是有蒋氏在身边，不算是一个单亲孩子，人品各方面也算是培养的不错的。
老夫人也没有感到意外，在听见嬷嬷所说的话时，而是抬起头来，看向了其那震惊的目光：“有时候不是所有单亲下长大的孩子，人品各方面都是有问题的。”
嬷嬷：“嗯？”有些犹豫，并不愿意承认老夫人所说的话。
老夫人保持之前的镇定和从容：“有时候宫月有蒋氏在身边，但因为被保护的很好，故而是少了点自己的思考，多了一份算计，还有处于身份的理所当然。”
嬷嬷没有老夫人看的更加深远：“那根据老夫人的意思，失去娘亲的宫如熙更适合带领整个宫家？”
“不是，我的意思是，宫如熙少了理所当然之后，就会认真地去经营关系。”老夫人笑道：“而一个喜欢在悬崖上长大的野草，比起被人照顾好的鲜花更有强烈的生命力。”
嬷嬷并未听懂对方所说的话：“啊？”
老夫人说出了对宫家最近的分析：“宫家虽比不上方家显赫，但在近一百年内能在朝廷内站住脚跟，接下来就该考虑将宫家之女送到皇宫内，开阔势力，为宫家保驾护航。”
嬷嬷还是看出来了这一点：“可为什么是宫如熙，而不是宫月呢？”
“宫月学的东西都是小家子气的，上不得台面的，偶尔在宅邸里内玩个小聪明，那也是无伤大雅。可在皇宫内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不仅是手段，更重要的是对身份的肯定。”
老夫人早就看出来宫月以为宫如熙能过得比自己好，只是因为有了嫡女的身份。
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她叹气：“宫如熙有对身份骨子里的认同，这种孤傲，是宫月怎么都无法模仿出来的，而这些才是身份带来最直观，最能影响到其后面选择的东西。”
嬷嬷还想要说什么。
老夫人却笑了笑，抬起手腕，眼底满是仁慈：“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在帮蒋氏和宫月说话，是因为她们给你好处了。可你也应该知道蒋氏教出的宫月到底是怎样的人。”
嬷嬷倒吸一口凉气，也没想到老夫人什么都知道了：“那老夫人为何从来都不阻止我呢？”
老夫人看向嬷嬷，说道：“因为老身也想知道，到底是宫如熙能够代表宫家，还是宫月能因为身份的扭转，逆袭到自己想要的高度。”
宫月坚持这么多年，学习琴棋书画，根本就不是为了能留在原地，而是为了爬到更好的位置。
只不过，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培养，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嬷嬷点头，心里面清楚地知道，老夫人选择宫如熙从来都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经历了深思熟虑之下，才会做出来的决定。“是，奴才明白了。”
连说三声好，她也暗自发誓，只要宫如熙是清白的，她一定会惩罚宫月。
宫如熙起身，身上那牡丹衣裙起了点弧度，朱唇轻抿，整个人透着清纯又妖般的气质。
验明正身，一般都是外人要求女子做的。故而，很少有女子非要验明正身。
老夫人活了这大半辈子，就听见过两个人这么说过。
一个是宫如熙的母亲，当年的夫人。
“若是你没能办法验明自己的清白呢？”她早就看出来宫如熙绝对是处，只不过故意开玩笑罢了。
宫如熙抬起那比花还要娇艳的面容：“那孙女愿意承担一切的后果，包括下嫁给蒋无二！”
这样的魄力，仿佛是让老夫人看见了当年那如朱丹般的女子：“好，好，好。”
“说是老夫人以为小姐和其他人有染，故而有些担心小姐的安全。”宫如熙低下头，眼底含着的春水，倒是也有点像当年夫人的影子，那如葱的手指叠合在双腿上，背站着挺直。
老夫人在听见这话时，就示意宫如熙起身：“好你个宫如熙，借用这话来暗示老身怀疑你的清白。”
宫如熙抬起那比花还要娇艳的面容，凝视老夫人那仿佛是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睛：“老夫人，孙女知道怎么解释，都没有办法再让老夫人信任了。”
一个则是宫如熙。
这两人还真不愧是娘俩，在遇到同样的事情时，想法居然如出一辙。
这比前世的慕秋寒一口咬定自己做错了，强太多了。
许是她对老夫人没有太多的期待，才会觉得对方做了一点点都很是快乐，低下头，嘴角勾起了笑容：“孙女想要验明正身。”
宫如熙假装为难，捏紧下巴：“隔壁家的小姐和老夫人闹矛盾了。”
“嗯？因为什么事？”老夫人帮忙分析：“你再说的详细点。”
她就将话说开了：“现在整个宫府的人都怀疑你的清白，你觉得你需要用怎样的方式，才能让大家相信你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宫如熙听懂了老夫人的暗示，但也知道其从来都不会主动给任何人一次机会的。
现在老夫人这么询问，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是真的很想要知道自己的清白。
老夫人看着打扮过后的宫如熙，开始感慨，她越发像当年那人了。
只不过，可能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她从来都不是发生任何事情，就喜欢藏在心尖处的人。
这会的她发现老夫人的不对劲，还是清咳出声：“祖母，孙女来迟，只是在路上遇到了个事，觉得有些不太理解，想要问问老夫人的看法。”
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但很喜欢回答这种问题：“路上你遇到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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