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又如何？
擅入他地盘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缓缓起身，一身黑色锦衣的少年眉目如玉，只是这玉过分冷了。
仿佛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寒玉。
竹屋自己打开了，少年踏出了竹屋。
冷眼望去，白衣少女眉目清冷地站在竹林里。
她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沉寂了千年的湖水，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有一丝波澜。
少年愣住了。
他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墨色瞳孔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无错来，又似带着几分羞赧。
他看着少女缓步向他走来。
心有些失控呢。
少年乖巧的站着，指尖捏着衣袖，微微有些泛白。
“我想在这凤栖山逗留几天，不知可有打扰。”
她的声音真好听呢。
少年这般想。
他垂下眼眸，微不可少的点了点头。
“好。”声音是细若蚊蝇的，似有些腼腆不知所措。
少年像是生长于这个森林里，从不见世面。
第一次面对外人，所以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多谢。”半久声音清冷。
少年抿唇，似乎带着几分不高兴。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半久微点头，转身便要离开了。
少年有些慌乱抬头，看着她的背影，那如墨的眼眸流露出几分害怕无措来。
她这是要走了吗？
少年抿唇，心里委屈了。
可他已经答应了呀，他没有让她走，他答应让她留下了。
为什么还要走呢？
半久感觉有人扯出了他的衣袖子。
她脚下步子顿住，回头。
少年神情委屈地看着她，仿佛被抛弃了的小媳妇儿般。
“不，不走好不好？”他声音低低的，若不是仔细听还真听不到。
“我没有要走。”
少年似乎是不信，依旧紧紧拽着她的衣袖不放手。
“我打算去找东西。”半久解释。
少年还是没有放手，仿佛要抓着她的衣袖，一直抓下去。
“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好。”少年乖巧的点头，笑容腼腆。
然而少年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半久沉默着，垂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默认了。
少年笑容羞赧，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的眼眸里划过几分阴郁。
那墨色的瞳孔仿佛被黑气萦绕，幽深不见底，如万丈深渊般。
他捏着那截衣袖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了。
“怎么了？”半久声音清冷的问。
少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
凤栖山很大，半久也不确定涅槃之源会出现在哪里。
如今她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走。
少年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拉着她的衣袖，一步一步的跟着她。
他看着少女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少年的面色愈发阴郁了。
为什么不看看他呢？
有什么东西比他还重要吗？
少年眼眸升起黑色雾气。
苍白的面色越发诡谲病态。
“你是不是累了？”半久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少年愣住，面上划过几许慌乱。
他连忙摇了摇头。
“没……”
“那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在关心他，她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
少年面上重新浮现笑意，很是腼腆干净。
“……没。”
“帮，帮你。”少年声音很低很低，说话也不是很利索。
你要找什么？我帮你。
“我要找涅槃之源。”半久没有隐瞒。
少年鸦羽般的眼睛眨了眨，他唇角抿出了笑意。
“我，我知道。”
真好，他，他能帮到她呢。
“要，要一个月后。”他声音低低的。
“你在这也是为了等涅槃之源吗？”
少年摇头，他目光对上半久清冷的眼眸，认真极了。
“我，我没有。”
怕她误会，他说的有些急。
“我，我可以帮你的。”
“我相信你。”半久淡声说。
“涅槃之源是我目前急需，你知道在哪里吗？”
“在，竹屋之下。”他似有些不擅长言语，说话时还有些磕磕绊绊的。
“要，要一个月后。”
“好，我知道了。”
少年点头。
—
得知涅槃之源的消息，半久知道自己再走下去也没什么用，于是便停止了寻找。
两人回了竹屋。
少年终于松开了半久的衣袖。
“等我。”他略有些无措的拦在了半久面前。
“好。”见半久点头，他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跑进了竹屋里。
迅速收拾出了一间干净的房间。
少年这才出来了。
他再次拉住了半久的衣袖。
偷偷看了半久的神色，见她没有任何不喜后，这才放心拉着了。
两人进了竹屋。
竹里弥漫着微不可查的淡香。
这是少年以前最喜欢的，但现在他不喜欢。
少年侧头看向半久。
他现在遇到了她了。
竹屋及其简单，但是十分干净，看得出竹屋的主人每天都有收拾它。
竹屋里少年眼眸阴翳。
这次来的倒是有几下子，竟然人找到他的住处。
—
凤栖山里的藤蔓肆意而起，纷纷朝着唯一的行人半久攻去。
半久毫无所动，脚下步子依旧。
她的脚步看着很慢，但不过半个时辰，便已走到凤栖山深处。
面前是一座竹屋，竹屋里有活人的气息。
—
在凤栖山深处有一座小竹屋。
竹屋密封，里面有些昏暗不见光。
昏暗里，少年盘坐于干净的石板上，周身隐隐有灵气流转。
那些藤蔓在半空中纷纷萎缩，掉落一地，最后化成灰烬。
子蛊消匿于那些灰烬里。
少年诡谲的笑了。
苍白的面色多了几分病态感。
睁开眼眸，半久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少年倏地睁开了眼眸，眼里有戾气一时而过。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踏入他的地盘呢？还真是让人心烦呢。
不请自来的人总得吃点教训吧。
那灵气没有任何颜色，看上去像是虚无般。
少年面色苍白，眉眼精致，绯色的唇瓣微抿着，带着几分生人勿近。
若是第一次进来的人迷路也正常，但是不管进来多少次，还是会迷路，时间依旧是半个月才能找到出口，那就怪异了。
半久微微合上眼眸，精神力外放，在凤栖山的最深处找到了属于人类的气息。
那是强者的气息，气息里带着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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