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夜想要离开，无非就是不想继续掺和靖国这些朝堂的烂摊子了。
至于这个烂摊子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最后又会有谁来收拾，一切显得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至少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很重要。
风无夜闻言，怔了一怔，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朝堂风起云涌，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朝堂了。”
风无夜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外面那寂寥的天空，只是一片漆黑，他也看不出来什么。
但李娑罗却从他的语气里面听出来了惋惜的情绪，明明才二十几的年龄，却仿佛已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
这让李娑罗也不禁有一点震惊了。
她顺着风无夜的视线看过去，不过片刻之后，又收了回来。
“那风相爷记忆里的朝堂，应该是什么样的？”李娑罗微笑着询问道，一点也没有丢了礼貌礼节。
风无夜收回视线，瞥了她一眼，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你永远不会知道。”
李娑罗也不再追问了。
她的确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同时，她也不想，没兴趣知道。
她知道的只是，让那些做了错事的人，血债血偿。
可是，她孤立无援，只能一点点的战斗，将敌人的软肋，一点点地找出来。
李娑罗微微抵着头，不让风无夜看见自己表情的异样。
当她抬起头时，却发现其实是自己多想了，风无夜根本就没有在看她，而是重新又去看了那漆黑寂寥的夜空。
“二小姐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如果风某觉得可以回答，那自会回答二小姐。”风无夜的声音透过夜色，幽幽传进来李娑罗的耳朵里。
李娑罗目光移向风无夜的脸上，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仿佛，随时准备离开的人，不会对任何东西产生过多的眷恋。
李娑罗想了一会儿，问道：“不知道风相爷是否查到了关于秦家的一些线索。”
这一次，风无夜则是迅速转头，一脸狐疑地盯着李娑罗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个遍。
李娑罗被看得浑身有一点不自在，微微动了动，这个风无夜此刻的眼神，就仿佛想要看穿她一样。
可李娑罗有那么一刻，真的有一种会被看穿的感觉。
也许，那只是她的错觉吧，毕竟这些天，休息可能也不太充足。
李娑罗扶着把手，静静地等待着风无夜的回答。
风无夜继续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却是突然又抬起头，对门口的一个小厮招了招手。
李娑罗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那小厮看见他招呼，立马微笑着小碎步跑了进来。
风无夜低着头，连看都不看李娑罗一眼，还自顾自拿起了一旁的茶杯，里面已经装满了侍女给他重新续好的热茶。
李娑罗震惊地看着，这个风无夜居然又开始悠闲喝茶了，这是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呢？
难道自己的问题是他无法回答的？
那边风无夜喝了一口茶，连眼皮都没有抬，对刚刚进来的小厮道：“送客，送二小姐出去。”
“喏。”小厮立即应了一声。
站在李娑罗身后的小莲早已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风无夜，好大的架子啊。
而方红，则是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
李娑罗的确也是愤怒了，面上也显露了一点，只是那怒气还没有来得及冒出口，就已经被她狠狠压回去了。
李娑罗微微笑了一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风无夜的身前，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礼节。
“今晚谢谢风相爷的款待。”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风无夜不愿意说，那她也不能把他绑架了严刑拷打啊。
此时既然已经如此了，之后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过刚才风无夜的一些行为，也的确说明了很多问题。
何以笙箫默
“听说风相爷明日便要辞官离开了，是不是？”李娑罗询问道，语气显得并没有什么异常，却让人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挽留之意。
的确，她不想风无夜就这样离开。
这让他觉得更加不可接受。
风无夜顿了顿神色，道：“之前刘大人告诉我，新上任的京都督查使，是曲宇一手提拔的，但此人心怀不轨，在这之前，名声并不好，于是我产生了怀疑，便想着调查一番，然后查到了曲宇的身上。”
风无夜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再后来，我发现，这里面还是有很多蹊跷，也就没有继续追究曲相爷了。”
“这个，二小姐身为小姐，就不用操心了，自然有专门的人来负责的。”
李娑罗收回了视线，也不再追问，如果他不愿意说，那自己就算是把他绑起来，那他也说不出半个字的。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呢？
小莲和方红站在她身后，一边一个。
“不知道二小姐来鄙府有何要事？”风无夜坐下，淡淡地询问道。
就仿佛只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家常的感觉。
李娑罗身子微微前倾，但表现得尽量不感兴趣。
风无夜依旧还是看了她一眼，但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了。
后来他的确再一次去调查过，其中疑点重重，却又并没有完全指向曲宇。
有一些现象，竟然是指向了秦府。
风无夜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李娑罗坐在一旁地方椅子上。
李娑罗也毫不客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坐下了。
李娑罗并没有兴趣揭下他的面具啥的，她只是想知道，风无夜到底知道多少关于朝堂卖官鬻爵案的证据。
“我听闻风相爷之前弹劾家父，却是不知为何？”李娑罗微笑着，很有礼貌询问道。
“咳咳……”风无夜似乎是没料到李娑罗会直接这样问，略显尴尬。
李娑罗瞥了他一眼，也许，这就是风无夜希望他人认识的自己吧。
他一直都是这样活下去的。
风无夜抬起眼皮，看向了面前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的脸上，竟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抗拒，而是充满了礼貌。
就好像，所以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很平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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