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律师？尚寒？老公？
不行不行不行，这最后一个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她垂了垂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海风，低声问道，“那你，想要我怎么称呼你？”
“嗯。”厉尚寒拧着眉头故作沉思了一番，默然开口，“除了厉先生，厉律师这些外人叫的称呼之外，都可以。”
除了这两个之外，不就没有了吗？
难道叫他奸商？流氓？
蓦然间，秋岚被心里的想法戳中了笑点，一声爽朗的笑声无厘头地响了起来。
“你笑什么？”厉尚寒不明所以地瞥了她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没，没什么。”秋岚敛了敛嘴角，目光重新落到了寂寥的大海上。
“其实。”厉尚寒轻咳了两声，眼眸低垂，“上次在厉家，在厉胜和傅晓晴面前的那个称呼就不错。”
“上次的称呼？”秋岚蹙起了眉头，脑中细细回想着那天的场景，嘴里低声嘟囔，“尚寒？”
“嗯。”不等秋岚反应，身边的这个人就已经吭声回应了一声，还附和着点了点头。
也罢也罢，秋岚耸了耸肩，不和他计较，毕竟最近的许多事都多亏了他的帮忙。
她闭了闭双眸，切身感悟着带着淡淡氯化钠味道的海水。
这份平静是她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的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城市完全安静了下来，四周的一切都无比寂静，只有夜空中的星星在俏皮地眨着眼睛。
站在沙滩上的秋岚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厉尚寒也任由她，因为他知道这几天她的心情肯定很沉重。
凌晨的海边刚好是一个不错的解压环境。
这里天地辽阔，也没有网络上那些不明真相，胡乱指责的人，她可以好好放松。
忽然，秋岚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奇趣的想法。
她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提在手中，光脚踏在沙滩上。
一步一步往前走，一个一个脚印落在了她的身后。
站在一旁的厉尚寒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微扬。
海风呼啸，海浪轻拍着海岸，秋岚兴味盎然地踩在沙滩上，眼底笑意尽显。
小小的脚印不一会就布满了一小块金色沙滩，图案渐渐成形，厉尚寒抿了抿薄唇，注目一看，“这是曲奇吗？”
“嗯？你看出来啦？”秋岚挑了挑眉头，嘴角轻扬，脸上挂着一展甜美的笑容，“等等，我还没画完。”
说完，她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沙滩上。
一个，两个，三个。
重重叠叠的脚印又侵占了一块沙地。
“这是饼干？”厉尚寒温柔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人，声调轻扬。
“是，这是曲奇饼干，家里的两个小家伙，怎么样很像吧？”秋岚勾起了唇角，一脸幸福。
蓦然间，厉尚寒在秋岚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纯净的善良。
虽然她身上背着秋家的仇恨，可是她骨子里依然存放着一颗良善之心，这种心是其他生活在优良环境中的人都不一定拥有的。
他沉了一口气，心里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你发什么呆呢？难道不像吗？”秋岚歪了歪头，明亮的双眸忽闪忽闪。
“像，很不错。”厉尚寒动了动薄唇，微微点头。
“谢谢夸奖。”秋岚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鞋子，在沙滩上缓缓坐下，双眸紧闭，全然沉浸在了黑夜中。
一旁的厉尚寒没有打扰她，轻轻一笑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海浪越来越大，渐渐逼近了沙滩，一轮又一轮地拍打着两边的礁石。
“阿欠。”
一个喷嚏声让厉尚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厉夫人，海水要涨上来， 我们走吧。”
“好。”秋岚点了点头，默然起身。
穿好鞋子后，她们转身往车的方向走去。
可刚走了几步，后面的海浪就漫上了她们刚刚休息的地方，曲奇饼干的画像也被拍散了。
秋岚回眸瞥了一眼沙滩上的图案，眼底掠过了一抹失落。
而这失落也在同一时刻闯入了厉尚寒的眼帘。
虽然他们现在同时出现在了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上，又住在一起，可是还是生分呀?
况且，她不叫他厉先生又叫什么？
在厉尚寒的面前，她可没少被占便宜。
就刚刚在解剖室，她还被他欺负了，所以一听到他要提条件，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那方面的事了。
虽然三年前，她们已经坦诚相待过了，可是那是她被下药了，脑子迷糊，现在她是清醒的，又怎么能随便呢？
其实根本原因不在于生不生分，而是今天中午，在清水湾的公寓，尉迟正竟然用称呼这件事笑话他，还说他不受待见。
这怎么可以忍？
站在他身边的秋岚挑了挑眉头，眼神悄悄挪到了一边，心里默默嘀咕。
“厉先生，这段时间多谢你了。”秋岚低垂着眼眸，红唇微动，轻声开口。
“厉夫人，你是我的女人，帮你是我的责任。”厉尚寒侧目瞥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沉。
他的女人？
厉尚寒默然凝视着秋岚脸上的红晕，心里明了一切。
“行了，我只是想让你换一换你对我的称呼。”他皱了皱眉心，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厉先生，这称呼不是太生分了吗？”
“厉夫人，你这脑子里想得什么？”厉尚寒勾起了唇角，一脸邪魅，目光稳稳地落在了秋岚那张紧张的小脸上，眼底带笑，“你怕我吃了你吗？”
“当然不是。”秋岚轻咬着嘴唇，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眼波不由自主地转了转，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
“谢谢。”秋岚抿了抿红唇，声音温软。
月夜下，两人并肩站在海边，任由海风吹打。
“不过。”
不等秋岚说什么，厉尚寒又挑起了眉头，饶有趣味地拨动着嘴唇，“如果厉夫人真的想要感谢我的话，不如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秋岚攥紧了胸前的外套，谨慎地盯了一眼身边的人，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疑惑。
听着这几个字，秋岚的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但是听多了，好像又习惯了。
倏然之间，她的心里竟然多了一点纠结。
“把衣服披上，别感冒。”
一道低沉的声音不着痕迹地传入了秋岚的耳中。
或许是沙摊太绵软，她还没听到脚步声，厉尚寒就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还在轻轻地在她肩膀搭上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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