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还满满的，不像是漏水了。
再仔细一检查，瓶身上也没有一点缝隙。
“厉先生，你快把它放下，裂了的陶瓷瓶容易碎，别伤到了。”秋岚拿着笨重的吸尘器走了过来，嘴里轻声叮嘱了一句。
“这陶瓷瓶是好的，还没碎呢，那旁边的水，应该不是它漏的。”厉尚寒挑了挑眉头，把陶瓷瓶放到了干净的地方。
“没碎？”秋岚放下了吸尘器，大步走了过去，拿起瓶子一看，“还真没碎，那那水哪儿来的呢？”
“估计你得问问他了。”厉尚寒饶有趣味地瞥了瞥一旁兴奋得撩着尾巴的大金毛，声音轻快。
“汪！”曲奇咧着个大嘴唇子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袭。
“好啊。”秋岚咬了咬红唇，不怀好意地走到了曲奇的面前，提拉着他的耳朵，“臭小子！你竟然敢搞破坏，还想不想吃肉干了？”
站在一旁的厉尚寒看着秋岚俏皮可爱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扬了扬，眼底笑意尽显。
可就在下一秒，秋岚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轻轻松开了曲奇，缓缓转身，眉心紧皱，眼波流转。
瓶身没有裂，也就是说那水是外面的，不是里面漏出来的。
那脑垂体的裂痕？
倏然之间，一道眸光从秋岚的眸子里飞速闪过，她轻咬着红唇，急促地呼吸了几声，脸上一副释然的模样。
“怎么了？”厉尚寒瞧着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厉先生，多亏你了，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秋岚皱了皱眉头，眼神坚定，“死者周晓军的死亡原因是因为密荸荠素的含量过多没错，而密荸荠素是脑垂体释放的也没错。”
“可是他真正的致死原因，不是因为齐文家打击造成脑垂体破裂，而是因为被人注射了高剂量的密荸荠素，致死后，因为高浓度密荸荠素有一定的腐蚀性，所以才让脑垂体出现了裂纹。”
“这是谋杀，不是过失致死。”厉尚寒紧拧着眉头，低冷地附和了一句，眉眼深沉。
“对！”秋岚肯定地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了一抹眸光，“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死者在被打之后，没有表现出任何脑垂体破裂的临床症状，而是第二天突然死亡。”
话音落定，她皱了皱眉心，眼底滑过了一丝疑惑，“不过，谁会懂得运用密荸荠素杀人呢？还能做到这么隐蔽，如果不是今天你提醒我，我还想不到。”
懂得用激素杀人？
细细思索了一刻后，厉尚寒的眼前突然浮现了一个刚刚在邮件名单里看到过的名字。
“跟我俩。”他一把握住了秋岚细小的手腕，带着她走进了卧室。
“你看。”
秋岚还来不及转头，就被身后的人微微用力带到了转椅上。
轻轻一转，她的脸面向了电脑屏幕，目光瞬间定格在了上面标红的一排文字上。
“李雅娴？”秋岚蹙了蹙眉心，深冷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疑虑。
“好吧，那我去拿吸尘器。”秋岚抿着红唇，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阳台。
站在桌边的厉尚寒轻轻拿起了旁边的陶瓷瓶，准备扔掉，可是手中的重量让他不由得瞥了一眼瓶里的情形。
两天后的深夜，清水湾公寓的次卧，厉尚寒正一脸严肃地在电脑面前办公，右下角突然传来了一封邮件。
点开一看，发件人是尉迟正，里面的内容是那个海外账户的信息，还有一长串死者死亡前一晚出入住院部楼层的人员名单。
面色沉冷的厉尚寒紧握着鼠标，缓缓滑动页面，清冷的目光在一点点扫视着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线条逐渐僵硬。
“怎么回事？”厉尚寒抿了抿薄唇，低声问道，声音带着丝丝关切。
“没事没事，我只是看那陶瓷瓶漏水了，本来想拖一拖，结果拖地器的把手掉了，把花瓶打碎了。”秋岚无奈地耸了耸肩，小心翼翼地捡着碎片，嘴里轻声解释道。
“碎了？”厉尚寒瞥了瞥一点的碎片，眉心微动，一把把秋岚从地上捧了起来，“别捡了，捡不干净，还容易划伤，等等用吸尘器吸。”
而这样的人往往都很爱慕虚荣，对钱也更加看重，所以在商谈的时候，厉尚寒才能直接抓住她们想要赔偿的心理，让她们同意私了。
所以他们这样贪慕金钱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没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恍然间，秋岚的心里涌出了一个瘆人的想法。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沉重的响声，厉尚寒心头一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大步走了出去。
抬眸一看，地上满是玻璃碎片，秋岚正蹲在旁边收拾。
到目前为止，警局刑侦大队暂时还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实齐文家无罪的证据，也就是他还是这件案子的重大嫌疑人。
如果在三天之后，还不能找到相关证据的话，那么在庭审的时候，齐文家恶意打人致人死亡的罪名就很有可能证明。
心有灵犀，秋岚心里的想法和他的说辞完全一致。
在医院的时候，她就仔细观察过那几个妯娌，她们身上穿戴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高仿的A货。
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暖意了，但是一阵穿堂凉风还是让秋岚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接下来的两天，案件在缓慢地进行中，网络上的舆论还在不停地发酵，秋岚的手机两天之内收到了上百条的恶毒短信，还时不时有骚扰电话。
无奈之下，秋岚只能把手机关机，而警局那边的消息，她也几乎都不知道，只有厉尚寒每天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零星信息。
死者的突然死亡和这些家属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秋世明和秋妍就是一个典型极端的例子。
“不知道，是一个海外账户，要查清身份需要一点时间。”尉迟正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不过从早上厉尚寒让他调查到现在仅仅两个小时而已，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死者家属的账户问题已经称得上是急速了。
“好，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尽快。”厉尚寒沉了沉眸色，薄唇轻动，“但是这五十万已经说明问题了，死者的家属一定还有事瞒着，甚至他们已经被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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