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死了，该怎么办啊？”秋岚压低了声音，一步步引导着他重复着当年可能发生的事情。
“死了。”曾齐鹏颤抖着双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额间沁出了密密的细汗，“她死了。”
“埋，埋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子不停地左右摆动，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死了，要把她埋起来，不能让人发现，我不能坐牢，我要照顾琪琪。”曾齐鹏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完全忽视了房间里其他的人，迷茫的眼神四处搜寻着。
站在旁边的徐承彦和秋岚都屏着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
满脸慌乱的曾齐鹏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四处看了看，最后在洗手池的下面停下了脚步，“这里，这里，伤害琪琪的人，要埋在粪池。”
“埋在粪池。”他如同疯魔了一般抛着地面，嘴里不停喃喃：“琪琪不怕，伤害琪琪的人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别怕。”
粪池？
听到他的话，徐承彦和秋岚不约而同地相视了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两人离开了病房，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李雅娴和留守的警员处理，还不等离开医院，徐承彦立刻拨通了重案组警员的电话。
“喂，沛沛，暂时停止手里的事情，通知鉴证科，我怀疑东廊山曾齐鹏的院子里还有一具尸体，我和秋医生现在赶过去，你们抓紧时间，现场集合。”
放下手机之后，他和秋岚快步跑到了车上，迅速踩下油门踏板，转动方向盘，朝东廊山的方向离去。
“秋医生，这次真是多亏你了，想出了这个办法。”徐承彦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凝视着前方，轻声开口。
“这个办法是医学上的理论又不是我自创的，不必感谢我。”秋岚抿了抿红唇，眉心微蹙，“不过真的很难想到，他会把尸骨埋在粪池。”
“他的院子里有粪池吗？”秋岚咬着嘴唇，细细回想着那日的情景。
“有。”徐承彦微微点头，肯定地回答着，“上次我们将曾齐鹏的院子全部都搜查了一边，他的院子里有一个饲养鸡鸭的圈，在那旁边有一个粪池，可是我们都没想到。”
“也不知道他把尸骨埋在粪池的那里了。”秋岚沉了沉眸色，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像粪池这样的地方，里面有很多的细菌和微生物，分解能力很强。”
“过了这么多年了，女孩的尸骨放在房间里也算是保存完好，可是如果真的想曾齐鹏说的那样，在粪池，也不知道会腐坏成什么样。”
“希望还能找到吧。”徐承彦轻叹了一口气，面色沉重。
东廊山的警戒线外，白色的奥迪缓缓停下，后面还跟着几辆警车。
“头儿。”
沛沛迅速地下了车，大步跑到了徐承彦和秋岚的身边，身后跟着重案组的其他警员还有鉴证科的同事。
秋岚看着他的模样，眸光一转，小步走到了他身边，轻声开口：“刚才，伤害琪琪的人已经死了，那人死了要怎么办？”
“伤害琪琪的人？”曾齐鹏木楞地抬起了双眸，左右扭动着脖子，低声喃喃，“死了，伤害琪琪的人死了，那个女人。”
“不能放开，他现在精神会伤害人的。”徐承彦皱了皱眉心，双手紧紧地捏住了他的手臂。
可是他刚才已经对那个女护士下手了，说不定张云梅真的是被他杀害的，如果现在不继续的话，会前功尽弃的。
无论怎么样，都要冒险试一试。
虽然徐承彦的心里很是担忧，但是他相信她。
“好。”他抿着嘴唇，低声应答了一句，然后侧目示意旁边的警员。
两人缓缓松开了手上的力气，一点一点放开了手中的人，曾齐鹏果然没有刚才那里粗暴的行为了，他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拿起了地上残破的布偶，眼神慌乱。
房中的情形惊愕到了所有的人，徐承彦和旁边的警员一个快步冲了进去，奋力拉开了怒火冲冲的男人，从他的手里救出了女护士。
“你没事吧。”秋岚走到了护士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来，担忧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女护士涨红了脸，大口地喘息着，脖子上印上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没事，还好来得及时。”
而且曾齐鹏现在的情绪已经沉静了不少，双眼一直盯在“琪琪的残骸”身上，没有刚才的暴戾行为了。
“徐警官，放开他吧。”秋岚坚定地望着面前的人，微微点头。
这些都是精神病患者的正常动作。
站在旁边的秋岚，面色沉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咬了咬嘴唇，小步走到了徐承彦的身边，“徐警官，把他放开吧。”
他颤抖着身体，放下了手中的残破布偶，气急败坏地冲向了女护士，一个大力拧住了她的脖子，“死，你该死，你打琪琪，琪琪不过是个孩子，你太残忍了！”
女护士挣扎着想要扳开曾齐鹏的手，可是完全是动弹不得，“救，救我。”
她扶起了女护士慢慢地离开了病房。
“不能伤害琪琪，不允许伤害琪琪。”曾齐鹏被徐承彦和另一个警员控制着，但是脖子和脑袋还在不停地扭动，眼神也迷离地盯着地上残缺的布偶，嘴里低声喃喃。
“琪琪，我的琪琪。”他的精神已经完全恍惚了，整个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扭动了起来。
“没事就好，李医生能不能麻烦你把她扶出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秋岚回眸望着身后的人，轻声道。
正在原地的李雅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慌乱，直到她听到秋岚的话，才回过了神，“好，好。”
“不要！”曾齐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惊愕地冲了过去，在地上抱起了布偶娃娃，心疼地搂在怀里，“琪琪不哭，琪琪不哭，爸爸保护你。”
“我打死你！”女护士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和他争抢着布偶，一不留神布偶被撕成了两截，棉花全部掉到了地上
白色的棉絮在空中纷飞，曾齐鹏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痛苦的模样，脖子上情景乍现，双眸布满了血丝，“琪琪，我的琪琪，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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