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不明白，供奉之人为什么要在佛像上面以镇压符镇压？既然供奉它，不就是想要得到它的力量相助吗？这樽兽面佛像你是在哪里得到的？你在群里说与连环断头凶杀案有关，难道供奉它的人是凶手？”
高乐乐的眼前恍惚了一下，放开手中的兽面佛像影像，道：“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知道，但它的供奉之像确实是有供奉之力。”
叶梵想到那团黑雾的可怕，背脊不禁蹿起了股寒意，单单只是一缕被镇压住的供奉之力就足能将她逼得狼狈不堪，次次险像环生，若是习翼犼蛇还活着，现今的末法时代，纵是倾尽天下之力亦无可抵挡。
“嗯。”高乐乐伸手拿过办公桌面上的咖啡，如灌水般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顺着咽喉流进了胃里，让她冰冷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
深吸了口气后，才继续叹息道：“二十多年前，那时……呵，年少轻狂啊，不知天高厚，仗着血脉传承，仗着脚踏阴阳的使者身份，哪儿都敢闯，偶然有一天，老大收到一个秘密的消息。”
“在南方一座深山里有一天晚上出现怪异的火光，隔天方圆百里内的人一夜之间死光，这事被官家压了下来，我和老大、三弟四弟还有五弟以伪灵状态，避开军队和特殊事务局的人进入深山，在那里……”
“到底是什么人将佛像雕成九翼犼蛇的样子？为什么一樽木雕会拥有这么可怕的邪恶力量。”叶梵转开话题，喃喃低语出心中的疑问，她自是不会以为这樽佛像就是被镇压的真正的九翼犼蛇，不然几千年前就不用倾尽天下所有修士来对付它了。
这个问题高乐乐也回答不了，她将兽面佛像仔细看了看，沉吟半响道：“佛像是佛的真身在尘世的代表，使在世灭后的四众以真身之想，而信敬之，是信佛之人供奉的信仰，这樽木雕既是佛像，那必然也是供奉之物。”
“嘶……”叶梵听明白她的意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姐的意思是，有人在供奉九翼犼蛇，从而得到它庇护的力量？难道九翼犼蛇还活着？”
半响，高乐乐才开口，声音沙哑涩然道：“传闻远古时期，天地衍生十二圣兽，十二圣兽守卫三界，经千万年沧海桑田变化，渐分上四圣兽，中四圣兽，和下四圣兽，上四圣兽拱卫天界，中四圣兽拱卫人界，下四圣兽拱卫往生界。”
“后来域外魔界入侵，三界也是大乱，打得不可开交，十二圣兽在三界之主的带领下抗击域外之魔，最终将它们赶回域外，利用大神通封印的通道，但十二圣兽也在在大战中元气大伤，不久之后，下四圣兽殒落其三，中四圣兽全部殒落，唯有天界四圣兽在万年的沉睡后苏醒无恙。”
“人界失去了四圣兽庇佑，重归洪荒时代，经的万千年演变，灵气鼎盛，儒道佛争鸣，人类追求飞仙证道，突破肉身极限，修道修仙修行，佛语称为正法时代……”
高乐乐瞳孔骤缩，呼吸不禁急促起来，在叶梵拉长耳朵，紧张倾听的时候，她却只是轻描淡写道：“在那里一个山洞里发现一本古老的竹筒手扎，上面就记载是九翼犼蛇的故事，洞壁上也刻画着九翼犼蛇的样子，与这樽兽面佛像的模样相似，只是这樽被雕成了佛像的样子。”
叶梵知道她还隐瞒了很多话没有说，在说过山洞的时候，她的眼里浓郁的悲伤与悔恨都快要溢出眼眶，但既然她不说，她便当做没看到，不会去残忍地揭她的伤疤。
“……之后结果究竟如何，手扎中没有提及，只是人间界经此大难，灵气枯竭，修士伤亡殆尽，进入了象法时代，直至数百年前已然是到了末法时代。”
“手扎？二姐说的九翼犼蛇，就是这樽兽面佛像上的怪兽？”叶梵听得入神，如果这些话不是高乐乐说的，她一定会以为对方在胡扯神话故事，一樽兽面佛像居然能和远古时代的中四圣兽扯上关系。
眼前闪过痛彻心扉的一幕，她的手掌猛地一用力，又缓缓放开，目光带着恐惧与恨意凝在了兽面佛像上面的兽脸和下边的盘蛇图形。
叶梵静默的没有去打扰，她知道，因是这樽兽面佛像勾起了她痛苦而恐惧的回忆，那是一段压抑着的悲伤的故事。
叶梵神情有些恍惚了起来，高乐乐略微扬高的声音让她神情一震，也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一时也忘记了恍惚中脑海里闪过的画面是什么。
“九翼犼蛇，挟天地之威而现世，传言是远古中四圣兽殒落之时残留的兽魂，再集天地之精华诞生的新圣兽，是人间界新的守护圣兽。”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九翼犼蛇对人间界大开杀戒，吸食人类精魂，屠杀修士，食其血肉，吞其元婴，由受人间供奉敬仰的圣兽堕落为人人谈之色变，天下修士不惜代价也要将其斩杀的邪兽，人间界再次陷入毁灭的危机中。”
高乐乐说到此刻，脸上露出了向往之色，叶梵想像着正法时代的盛景，也不禁心生荡漾，若她生活到那个时代，她会走哪地一条道，天下人眼中的道，还是她心中的道……
而她的道，又是什么？
叶梵看着脸色苍白，额角渗着冷汗的高乐乐，吓了一跳，叫道；“二姐，二姐，你没事吧？”
叶梵的声音让高乐乐陡然惊醒，脱力地往后跌坐在老板椅上，无力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声音又虚又弱。
缓和了一下情绪，高乐乐才颤着手伸向虚拟屏幕，一把握住兽面佛像的虚拟影子，即便只是个影子，却也让她感受到心悸的恐惧，那是她多年都忘却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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