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左右，持续打量一番刘银杏，随后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
“就是头发有点乱，其他都好。”
刘银杏抬头摸了下自己的发，看向陈温：“那……”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刘银杏多说，陈温就赶忙开口。
不就给她梳梳发嘛！
可能也不止头发乱，都干了一天的活，怎么想身上也不能全是干净的。不过，还好，刘银杏衣服颜色不显脏，反正自己都看不清了，那张高征肯定也看不大清。
回到店里，也不知道她们哪里找到的蜡烛，两小根，都只有一小截，蜡油滴在桌子上，把店内照的很亮堂。
陈温看了一眼，暗自点头。
屋子小也有屋子小的好处，两根蜡烛就很亮嘛！
李素娘看到两个姑娘回来，问：“去哪儿了？”
刘银杏看了一眼陈温，柔声说道：“去找茅房了。”
陈温点了点头，没想到刘银杏这姑娘撒谎脸也不红。
“这店里没有茅房确实不大方便。”李素娘左右看了一圈，又说：“要不要买个盆之类的，你晚上要住在这儿，夜里想起夜，也方便。”
“……”陈温挠了挠自己的脸，随意的点了两下头。
说到买东西，李素娘又开始唠叨了，说让陈温省着点用钱，把钱都用在正事上，不要瞎花钱……
陈温全部左耳进右耳出，她正想着要跟奶奶怎么开口呢，张阿兰突然就不解风情地急忙说道：“你们刚才去茅房也不带上我！”
张阿兰拉着自己的裤腰带，跺了跺脚：“我也要去。”
“……”陈温失语片刻，看到她使劲冲自己眨眼睛，瞬间就明白她什么意思了，于是赶紧对她招招手：“走吧。”
毫无意外的，李素娘也终止了话：“快去快回。”
“奶奶，我带阿兰去茅房后去街上走一走再回来？我去熟悉熟悉路，顺便买点必用品回来？”
李素娘含糊地点了点头：“早去早回。”否则这天一暗，她就要犯困，不能给看着点门了。
陈温拿走一直放在凳子上的包袱，拉起刘银杏的手，跟奶奶说：“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出了店面，三个人走出巷子，到了街上，张阿兰才松了口气：“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刘银杏笑道：“不至于吧？”
张阿兰皱着脸，大述苦水：“你们刚才丢下我一个人，可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李奶奶的话也颇多了，大多数时候都在说教，那就我一个人，我不应也不行。”
陈温拍了拍张阿兰的肩膀：“不准你嫌我奶奶啰嗦。”只有她能说，旁人说不得，阿兰也说不得。
张阿兰冲陈温做了个鬼脸，拉着她的手说：“不是说茅房，茅房呢？”
陈温愣了片刻：“你真要啊？”
“我还能骗你不成？”张阿兰猛吸一口气，左看右看：“这都到街上来了，茅房呢？”
陈温和刘银杏对视了一眼，完了，说谎要被戳穿了。
刚才张阿兰那疯狂眨眼，陈温还以为她只是为了摆脱奶奶的说教呢。现下可好，她们也不知道茅房在哪里！怎么办，找咯。
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茅房，张阿兰苦着脸：“原来你们刚才在撒谎。”
“不是不是。”陈温宽慰着张阿兰：“很快就给你找到。”
“啊……”张阿兰哀嚎一声，早知道就不贪凉了，刚才喝了不少水。
好在，陈温问了个摊贩之后，就知道茅房的位置了。
茅房没灯，张阿兰害怕，陈温和刘银杏就站在外面等。
张阿兰解决之后，拍了拍自己下去了的小腹，跟陈温说：“你们要去哪里逛逛？”
张阿兰发现她们两的秘密尤为多，就不能让她们逃离自己的视线范围：“我也要去。”
陈温立马点头：“好啊。”
问陈温：“我这样能见他吗？”
这天色也不早了，巷子也有些漆黑，光线来源，只能是旁边居民点的蜡烛，就这样，陈温还得看半天。
“现在……”陈温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
刘银杏嘴角上扬：“那我们快些回去把包袱拿出来，再赶到书院去。”
“好。”
刘银杏跟张高征许久未见，总得说说话吧，她不能当那个电灯泡啊，还是自己在街上走走逛逛，随便熟悉熟悉一下路况好了。
而刘银杏得了陈温的话，走路都变得轻快了，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又回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她干了活，感觉身上的衣服头发丝上都染了灰层，总觉得不干净，要不要回去换洗一下再去见他？
“你忘了？”
“什么？”
刘银杏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里空无一物，但陈温却瞬间懂了。
张高征所待的书院在最南边，从这边走过去，至少也要半个时辰，路经许多店铺和街道巷口。那她回来的时候带点吃的给奶奶她们，再看看街上有没有闲散的小伙子，雇他们明日来搬米缸。
陈温盘算得很好。她只是陪着刘银杏去书院，并没有想要见张高征的意思。
她原本心无旁骛的，帮陈温干活也没什么怨言，直到牛叔一离开，心里的小九九就显现，非常非常想要去见一面张高征。
她来，本来也是为了张高征。
拉到巷尾没人的地方，刘银杏才放开陈温的袖子。
“怎么了？”陈温揉着因为一直维持一个姿势，有些酸痛的手腕，问她：“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带刘银杏来，主要是为了让她和张高征搭上话，自己可让刘银杏干了一天的活，这时候还忘了重要的事情。
陈温有些抱歉了。她挠了挠后脑勺，抬头望天，天色不早了，也不知道书生们这时候有没有下课？
刘银杏摆摆手：“没事，现在去吗？”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直说：“对对对，我给忘了。”
牛叔这一走，她们去见张高征也合了碧霞婶的意思，不会让牛叔知道了。
吃完饭后，牛叔说要回去了，问谁要跟他一同回去，但因为其他几个都要多滞留几日，于是只有牛叔一个人回去了。
她们回到店里，继续收拾了一会儿，瞧着收拾的差不多了，李素娘就坐在清洗好的摇椅上休息一会儿。
陈温也是，刚想拿把小凳子坐着休息一下，被刘银杏扯着袖子，给拉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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