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看着那小二的面色，便知道刚刚被骂得不轻，当下便说道：“将茶碗清理了，也别记账了，就这样吧。”
结果话音刚落，那边似乎起了争执，好像是因为一篇文章，二人理念不同，直接吵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两边人都在拉架，桌子椅子倒了不少，一片混乱。
小二哭丧着脸说道：“哎呦喂，又不知道碎了多少，到时候肯定又是不认账。”
王掌柜的捏着拳头道：“不用管，清理了就好，明日茶楼关门。”
小二一愣，还未反应过来，那边又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桌子连翻撞倒了好几个，一群面红耳赤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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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容轻轻抱着秦毓婉的胳膊道：“娘出马，一个顶百！”
秦毓婉笑着说道：“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那边几个学子在那争论的时候，我便看出来了，学了点东西就忘了谦卑二字怎么写的了，那高谈阔论的样子，跟那些青学馆花天酒地的人没什么两样，这要的人要是能高中，那简直就是笑话。”
容轻轻一笑，好在她婆婆这话没有第二个人听见，要不然在上善堂的名声又要变了，毕竟那群人向来只记得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能把花名册带回来。”容轻轻拿着手里的册子道。
这上面详细记录了哪些学子欠账，哪些学子今天定了二楼的雅间，消费多少，当然，这里面也包括罗文良包了多少次二楼。
王掌柜拿这个出来，是为了给她们带回去，计算盈利，看看能出多少钱盘下这个茶楼的，而容轻轻却仅仅是为了查罗文良包二楼的次数。
“娘，这个茶楼还要盘下来吗？”容轻轻问道。
秦毓婉说道：“我倒是觉得可以盘下来，但是不做茶楼了，改做成衣店，姜芸那地方做得不错，应该可以开个分店了，我见这条街上人来人往的非常多。”
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前面有条街是卖首饰和衣服的，我和姜芸也逛了，种类单一，没什么亮点，若是这里盘下做成衣店倒是也可以。而且看王掌柜这个模样，是急着脱手，那估计价格应该也会很适合。”
秦毓婉点了点头说道：“那回去就尽快拟契约吧。”
容轻轻应了一声。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王掌柜将秦毓婉和容轻轻送下了楼，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这时，一个小二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说道：“掌柜的，那边又碎了两个茶碗，说是记在账上，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问我是不是看不起他，说他以后会来还的。”
王掌柜的也站了起来，不好意思道：“劳烦秦夫人还跑一趟。”
“王掌柜人这么好，会有福报的，那些学子们应该功成名就之后，都会回来消费吧。”秦毓婉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王掌柜的一愣，经常来的学子们都是在上善堂学习的那些学子，他因为一直照顾他们，所以费用都定得很低，不过那些考上的，功成名就的似乎从来都未回来过。
秦毓婉听完容轻轻的话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王掌柜的心善，估计也不好意思说，但其实王掌柜的可以说一说的，不然长此以往下去，估计只会有学子来消费了，到时候这间茶楼怕是难以支撑。”说罢，便拉着容轻轻出了雅间，准备下楼。
“秦夫人等一等！”王掌柜忽地喊道。
秦毓婉和容轻轻对视一眼：成了！
“掌柜的，我也实话跟你说吧，我想盘下这家店。”秦毓婉笑着说道。
王掌柜的一惊，张了张口，然后又迟疑的闭上了嘴，微微垂首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袖子。
良久之后，王掌柜苦笑一声说道：“秦夫人，不瞒你说，我这小茶楼确实是勉强维持着，但是我也没有要盘出去的打算，毕竟也开了许多年了，而且我这收费低，众多学子也一直在我这儿休息，我若是将店盘出去，那这些学子们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容轻轻当做没看到王掌柜的脸色，只笑着说道：“那是一定的，王掌柜人这么好，那些人应该感恩才对。”容轻轻说着，望着王掌柜接着道：“但是今儿个我来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学子们喜欢高谈阔论没问题，但是有些不顾人了，声音大，也有些看不起别人，我也是因着有点吵 ，所以吃了点心后便走了。”
王掌柜眉头微蹙，想到今天就是这陆少夫人说被人打扰，所以想加钱去二楼雅间。
秦毓婉温和地说道：“王掌柜的心善，体谅学子们拮据，那今天是我们冒昧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秦毓婉说着已经站起了身，容轻轻立刻起身扶着她。
王掌柜闻言苦笑了一声，还真是如此。
最早以前，还是有不少人路过进来喝杯茶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茶楼里就只有上善堂的学子了。学子们大多贫困，赊账的也有，但是胜在人数多，所以他这小茶楼也算是勉力维持着罢了。
王掌柜尴尬地点了点头，学子们消费不起这点心，虽然价格已经很低了……
其实上善堂的学子们每次来都是只点最便宜的茶水，一桌只点一壶，然后一桌五六个人，后面也仅仅一直添水，不过学子们偶尔也会点一些点心，但次数很少。
大厨们不常动手，基本闲暇的时候多，但是就算大厨一个月只工作个十回，你工钱还是得照给，这也是一大笔的支出。
秦毓婉闻言，却并没有立刻搭话，而是望着那端上来的点心，随便拿了一个尝了一口之后又放下了。
“这点心算是这店里价格偏高的，但是应该是不常做，所以火候有些把控不好。”秦毓婉说道。
很快茶水和点心便上来了，容轻轻给秦毓婉还有王掌柜的都倒了一杯茶。
王掌柜立刻小心的道着谢，接过茶杯之后，却是一口没喝，而是望着秦毓婉，迟疑的开口道：“秦夫人，您找我是有事？”
秦毓婉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对，我听儿媳说到这家茶楼，便想着过来瞧瞧，但是我一进来的时候，发现这满堂坐的都是学子，路人一个都没有。若是平常学子上课的时候，这茶楼估计会空荡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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