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晃，血腥气更重了。
左琛腿软了一下，强忍住扑过去的欲望，撤了个嘴角，“没……我没事，医生说你的麻醉药还没有过，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我就在这陪着你。”
“好。”宋清然重新躺好，盖上被子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直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左琛身体一下子塌了下来，额前没一会就布满了冷汗。
房外刚赶来的贺州刚好看到这一幕，也硬生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琛哥！”他冲进来扶住左琛摇摇欲坠的身体，“你不会是现在病发了吧？怎么会这样？”
左琛抓住贺州的手，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打扰宋清然的休息，然后借着他的力气脚步凌乱的离开了病房。
到了外边房门关上，左琛才大口呼吸着，双眼的瞳色逐渐变红，这下贺州可以肯定的说他肯定是犯病了，的问题时，现在根本不是他犯病的时间啊。
“去……去公寓。”
贺州暗叫一声不好，扶着他离开。
左琛口中的公寓是他每次病发的时候的住处，就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区。
之前发病的时候为了不让宋清然知道并害怕，他都不再回浅湾的别墅，而是随便找了个公寓，用来扛过一夜。
贺州把人抗进去之后被左琛赶着离开。
这种情况下贺州哪敢离开，只好站在门外焦急的等着。
——
程序把那些灰烬带回家去研究之后，把里面的成分全部列了出来，然后发现里面有几味药能够提前诱发左琛的病情。
难怪左琛闻到之后会提前发病。
更重要的是这种药会上瘾的！
程序一时有些心急，在他知道的情况下，左琛已经闻了两次了，并且有一次还喝了宋清然的血，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如何。
程序开车去医院找左琛，但病房里只有宋清然独自的一个人的身影，他正握着手机，靠在病床上，半边脸的头发垂下挡住了视线。
“笃笃——”程序敲了敲门。
宋清然望过来的一瞬间，眼里含了些惊喜，看清楚是他之后那道光又暗了下去。
程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推门进去问：“左琛呢？我有事要告诉他！”
“我不知道。”她的语气里听起来有些委屈，“说好了会陪着我的，结果我一醒他就不见人了，打电话也不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程序顿时有些头疼。
宋清然看了他一眼，“你找琛哥要说什么？”
“你们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一股异香？”程序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研究结果单，“我研究出了那些香料里的成分，发现有一种药可以诱发左琛发病，让他增强对血的欲望，而且我严重怀疑他现在的情况应该很不好……”
后面几个字让宋清然眼皮一跳，对左琛那些埋怨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眨了眨眼，道：“你之前不是说过我的血对他有用吗？你快抽一点，然后去找他。”
“你先别冲动，等我打电话问一问！”程序按住宋清然蠢蠢欲动的手，然后掏出手机给贺州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首先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杂乱的声音，紧接着贺州焦急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程序你他妈最好有急事给老子说，不然我明天回去弄死你！”
放在平常程序肯定怕他，但现在他可是一点都不怕，“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快告诉我，左琛现在在哪？他怎么样了？”
贺州愣了愣，然后说：“你听着打仗的声音，他能好吗？”
一道门之隔贺州听到，左琛在里面把能摔的东西全部都摔了，他之前还有些担心的叫了几声，但是全部都是左琛叫他滚出去的声音，他不敢进去，但也不敢离开。
总觉得……左琛这次发病的时间比以往都长，而且比往年都要严重。
程序一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他让贺州把地址发过来，他要过去。
宋清然一听就拔掉了针头要跟过去，程序把它按回到病床上，然后叫来护士重新给她扎针。
“你听话，你现在不能过去，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用得着管他吗？”
“不行！”宋清然不同意，但触及到程序有些冰凉的眼神，他又默默的换了一个说法：“就算你不同意让我过去，那你把我的血抽一点带给琛哥好不好？这样他总能好过一些！”
“那更不行！”程序想也不想就拒绝，“现在你的血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用处，而且你的血就像是毒品一样，会让他上瘾，以后就算你不流血站在他的面前你都是一种诱惑，让他恨不得把你抽筋扒血的喝个干净，是你想变成那个样子，还是想让左琛变得不人不鬼？”
宋清然被他的说法吓到了，小护士给她扎上针之后就退了出去，宋清然摸了摸冰凉的手臂轻声问：“那该怎么办？”
程序摸了摸她的头，“你乖乖待在这儿，我过去看一看。”
宋清然目送程序离开病房，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程序找医院要了一管血清带去，按照贺州给的地址，他上去之后看见贺州站在门外盯着公寓的大门，那样子恨不得把门盯出个窟窿。
里面的动静丝毫不见减小，贺州在门外有些蠢蠢欲动，就是不知道进去还是不进去的好。
程序过去拍了拍门板，“把门开开，快点！”
贺州看了他一眼，小小的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按了密码把门打开了。
屋里一片狼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左琛衣衫凌乱，脸上狠戾嗜血的表情让他吓了一跳，程序定了定心神，拿出针管慢慢靠近他。
左琛大概有些累，长时间得不到血之后他的身体比较虚弱，但是压制不住体内的欲望，只能通过其他的方法用来发泄，如今他靠在墙上不断的发抖，全身都在冒着冷汗。
他靠在墙上，周围都是碎片。
程序小心翼翼地迈过去，左琛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程序把针扎在他的胳膊上，把血清推了进去。
正常情况下左琛应该会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就会好了。
正当贺州和程序送了口气的时候，左琛突然睁开眼，双眼还是猩红的可怕，然后不管不顾的朝他们两个人扑过来想要吸血。
“啊——”程序大叫一声，双手在左琛的胸前断的推着，“贺州哥哥救命啊——”
左琛发病时力气比平时要大很多，程序这小身板根本推不开他，眼看着就要被他咬到脖子了，他有些绝望的大喊。
左琛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宋清然见他眉头越皱越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琛哥，你还好吗？”
他自然没有漏掉自己怀疑是香料的问题。
程序听完之后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宋清然缓缓醒来，左琛看她睁开眼，大喜所望。
左琛没说话，空气中隐隐约约漂浮着一些血腥味，牵动着左琛的脑神经，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那么弱的血腥气都忍不住了？
程序看了眼倒在左琛怀里的人，脸上毫无生机，垂下来的一只手还滴着血，小模样实在太惨了。
左琛冷着脸，没搭理他，抱着人赶紧去医院。
程序咂舌，贺州赶紧跟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喊上程序，“跟上，别掉队！”
“清然，你感觉怎么样？”昨天看了一眼她包裹的像猪蹄一样的手腕，眼中尽是懊悔自责。
宋清然伸出另一只手抚平他眉宇间的戾气，笑了笑：“都说了我没事了，你就别再自责了，而且是我要喂给你的，你又没有什么错。”
程序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把地上的灰烬包了起来，然后又放回去，之后他站起来走出城堡和贺州会合。
宋清然在医院里昏迷的时候，程序问了左琛发生了什么事，左琛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把所有的事情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等看清楚来人之后，左琛来不及多想，一把抱起宋清然往外走，刚好和魂不守舍的程序撞上。
“卧槽！清然没事吧？”
程序快步走过去，蹲下来用手捻起一丝灰烬放在鼻下问了问。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和空气中的味道一样的！
“欸！这就来！”程序应了一声，状态比刚才好太多了，他继续向里走，总感觉空气中漂浮着一种不一样的气味。
铁门打开之后，屋里的光线亮堂了不少，程序可以清楚的看到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桌脚处亮着一盏煤油灯，烛火昏暗，墙角坐的地上好像还有一丝香灰。
贺州拿着钥匙很容易就把地下室的门给打开了，光线照进来的时候，左琛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抬手挡住了眼睛。
宋清然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倒在了左琛的怀里，等左琛看清楚来人之后，瞬间松了一口气。
“老板，你没事吧？”贺州快步走上前，在左琛面前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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