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现在这话，却也不像是玩笑。
“沈命，你清醒一些吧。这皇宫你出不去的，就是出去了，这天下之大，也没有你的容身之所。杀了的人，总是要来找你偿命的不是吗？”
叶拂衣对上他已经有些挣扎的双眼，一字一句的继续说着。
她先前只是对沈命有着恨意，因为他伤害了凤清湛，而且害得他看不见这么多年。
骄傲如他，这些年过的是何等艰辛。
可现在见到沈命，她才知道他其实只是想要带苏菀怡去过安稳的日子。
或许这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只是占有欲，但他确实没想着怎么伤害她。
就连当初在她怀孕的时候下毒，最后被毒药害了二十年的人，也是凤清湛，而并非这个他疼爱的小师妹。
所以，他其实还是有些人性的。要不然，苏菀怡和凤清湛两个人都绝对活不到现在。
“你住口！丫头，你是不是以为我舍不得杀了你！”沈命怒不可遏的打断她的话，不愿意听叶拂衣再继续说下去。
不，他是要杀了这些人，让他们明白一下他这些年所吃的苦的。
“没有，你自然舍得。可你觉得，我会这么坐以待毙的等你动手吗？”叶拂衣唇角微掀，余光已经瞥见凤清湛朝她点了点头。
只要他们都喝下了泉水，就算是沈命现在动手，她也有十成的把握救下他们。
“丫头，你……”沈命面色微白，似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若是之前，他必然不相信他的药没有人害怕。可现在碰到了叶拂衣，他就得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做的安排万无一失了。
“沈命，收手吧。无论你这些年是对是错，可伤害了别人，就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叶拂衣淡淡说着，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说白了，还是感情这东西太让人上头。沈命当初年轻气盛，就想着没了这个孩子或许苏菀怡就会回心转意觉得宫中太过危险，然后回到他的身边。
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凤清湛竟然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苏菀怡还彻底恨上了他。
再之后，事情便一发的不可收拾。他要逃亡，杀人这是少不了的事情。
所以一环扣这一环，成就了现在的沈命。
这些，其实也是叶拂衣在进宫前不久才刚刚知道的事情。
若是早知道这些，她其实应该早点见到沈命，然后带他来见苏菀怡。毕竟放他在外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就比如，谁也没想到柳雨婷会将人带进宫。
“收手？丫头，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自从小师妹嫁给凤昊天的那天，我就回不了头了。”沈命低头自嘲的笑着，回想当年苏菀怡大婚那天的场景，笑容有了几分向往。
“若是当初小师妹嫁给的人是我，我必然一心一意只有他一人，不会同他这般朝三暮四，妻妾成群。”
他越说这些越觉得好笑，看向凤昊天的眼中隐隐多了几分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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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口！”沈命怒了，被叶拂衣的话激怒。
他想带她走得话没有半句是假的，要给她好的生活，也并非只是说说。
毕竟，这么多年他的苦楚，有许多都是因为苏菀怡追捕的命令。
可若是说只是恨意的话，也不全是。他的意思，她着实不太明白。
“丫头，跟我走吧，这宫中不适合你。小师妹那样的人，如今都变成了当年最不想变成的样子。你若是留在这里，也会变得同她一样冷血无情的。”
他没想这样的，他也想自己体体面面的与小师妹见一面，可情况实在是不允许他那么做。
“跟你走，然后呢？被天下人追杀，逃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叶拂衣凉凉反问，看着他冷了脸，丝毫不犹豫继续问道：
“你自以为离开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你对北禹皇室所做的一切，他们这辈子都会对你穷追不舍，直到你死。所以，你凭什么以为我跟着你能过上什么安稳的日子？”
她本就百毒不侵，就是这药她直接喝下去，最多也不过是因为东西杂乱而闹肚子。
沈命也知道这一点，没有将瓷瓶递到她的眼前，而是笑着继续道：“丫头，我这个人虽说名声不太好，可你若是成了我的徒弟，定然是要什么给什么，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是吗？那你现在逼着我与自己的丈夫分开，是什么意思？”叶拂衣冷冷一笑，看着沈命的眼中满是不屑。
沈命低低笑着，笑容显然是有些自嘲。
这么多年，他无数次想着与小师妹见面的场景，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沈命突然转换的话，反而惹得叶拂衣多了几分不解，不明白他现在对于苏菀怡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说是之前那种喜欢，已经远远不可能。
他已经太久没找到这样有意思的小丫头，若是她成了他的徒弟，往后的日子也就不再孤寂了。
“不可能，我没有师傅，以前没有，之后也不会有。”叶拂衣果断拒绝，半点不害怕他手中用来威胁的瓷瓶。
“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往后你想要多少，为师就给你找多少。他们凤家的狗东西有什么好的？”
沈命不屑说着，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凤昊天父子，继续道：“这宫中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他当初喜欢我小师妹的时候说只有她一个人，现在不还是三宫六院？”
他冷冷笑着，看着沉着一张脸的凤昊天，继续骂道：“他们的话，没有一句是能信的！”
他是不是以为她是三岁小孩，说什么信什么？
若真是这样，当初她就应该相信了凤夜辰的，嫁给她成为侧妃，然后陪着一个变态去幻想完全不可能得到的一切。
凤清湛痛苦的看了一眼凤昊天，转过身借机将东西塞给了他一瓶。
叶拂衣走到了沈命的对面，冷冷道：“我已经来了，你想如何就说吧。”
“拜我为师，跟我离开宫中。”沈命面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看着叶拂衣乖乖听话一时间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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