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宫中的行礼不过是屈膝一下，这种大礼，苏菀怡还就真的没受过。
可现在，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还觉得德妃如此这样惺惺作态没有必要。
“本宫知道德妃是心疼儿子，毕竟都是做娘亲的人。可他今日在殿上口出狂言，不仅羞辱了熠王夫妇还羞辱了本宫与皇上。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苏菀怡冷眼看着狼狈不已的德妃，心中不免觉得她有些可怜。
本来她是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宫中度过后半生的，毕竟有儿子在身边，她和皇上也不打算处置她。
可现在，却因为这场闹剧，成为了众矢之的。
说白了，她实在是觉得不值得。更重要的一点是，凤夜辰半点都不心疼她这个做母亲的。
“皇后娘娘息怒，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没有好好的管教夜辰，才会让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德妃说着又磕了两个头，声音之响足够殿上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自然有人侧目，觉得这个当母亲的很是可怜。可太后与苏菀怡看着，却只觉得悲催。
“来人，先带晋王下去医治。皇上那一脚不轻，免得落下什么伤残。”苏菀怡冷冷吩咐，并不去看德妃。
她不是什么容易心软的人，更没办法对伤害过自己儿子儿媳的人心软。
可凤夜辰毕竟是凤昊天的儿子，而且世人皆知他之前是因为湛儿所伤，所以他当然不能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而且今日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湛儿与拂衣必然面上受损，她也绝对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夜辰……”德妃后知后觉的爬过去查看凤夜辰的情况，发觉他已经昏了过去。
她顿时被吓得面如死灰，手指颤抖着去试探他的鼻息。
柳雨婷同样瘫坐在一旁，可看着这样的凤夜辰，她却恨不得他就这么死了才好。
若是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她说什么也不会同他合作。如今可倒好，他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害得她跟着受牵连！
“先将人带下去吧，哀家头疼，不想再看到他。”太后摆了摆手，面上满是愠色。
她鲜少发脾气，更懒得对这些小辈发火。
可今日的事情，她实在是忍不住，也实在是痛心无比。
明明是好好的兄弟两个人，若是没有这些个算计，必然是兄友弟恭被天下人称赞的。
可现在倒好，闹出了这么一场事情，岂不是摆明了要让他们北禹皇室被万民嘲笑？
“快，快送晋王去太医院！”德妃稍微冷静下来一点，连忙开口吩咐，看着凤夜辰的眼底难掩的着急。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绝对不能任由他出现任何危险！
凤夜辰被拉走，地上那一滩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鲜血却也在无时无刻的刺激着德妃。
她这么多年娇生惯养，唯一做的便是在背地里替自己的儿子拉拢人脉，哪里经历过这么大的起落。
等凤夜辰被人送走，她便浑身瘫软的瘫坐在了地上，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柳雨婷眼看情况不太对，小步凑了过去，扶住她的胳膊低声道：“母妃，需得冷静才是。”
她是看不上这对母子，可现在名义上她还是她的儿媳，总不能不闻不问的站在那里充当看戏的。
就算是苏菀怡不会发难，可太后看在眼里却也会多几分不快。
可有些时候，你宠爱没错，放纵的太过了就是罪孽了。
“皇后息怒！夜辰他不过是一时心直口快而已，绝对没有故意冒犯的意思！”德妃回过神来，连忙看向苏菀怡，忍着心中的羞怒给她磕了个头。
若是往日，凤昊天怎么样也要回头看一眼，将人扶起来。
哪怕只是一夜夫妻，她到底是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可今日，他对她除了厌恶之外已经剩不下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偏偏她嫁给了凤昊天，便注定与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德妃居然半点长进都没有。
但凡她能稍微冷静一些，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就不至于闹出这些幺蛾子来。
宠着儿子这是自然，她也宠着，恨不得星星月亮都摘下来放到他的眼前。
只是有苏菀怡镇压着，她也不算是太出头，他才没有动手警告。
可如今，没想到她居然能将儿子骄纵成这个样子！
“皇上息怒！臣妾自知是死罪，可夜辰只是一时糊涂，被朝阳郡主迷了心窍所以才会如此。他可是您的儿子啊！”
“来人，先将德妃扶起来。这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苏菀怡冷冷开口，端坐在高位之上，看着德妃的眼中如同看待蝼蚁一般。
她出身江湖，本就看不惯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提起来更是满心的不屑。
他老了，经不起那些折腾，更不如他们这些年轻人能受刺激。
“皇上，皇上息怒！”德妃想要爬起来去拉凤昊天的裙摆，却不想失了平衡反而重重摔在了地上。
凤昊天满脸冷意，看着德妃的眼中没有半点温情。
他本就不喜欢这个被强行塞给她的女人，加之这些年她在宫中也没少找事情，他的火早已经是隐忍了多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你宠着他无法无天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朕是他的父皇！”
扔下一句话，凤昊天抬腿便走，根本就连惩罚都懒得再说。
他实在是担心继续留在这里，还能听到凤夜辰的嘴里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德妃重重的磕了两下头，额上已经有了血痕。
可即便如此，凤昊天看着她的眼却还是没有半点动容，甚至多了几分讥讽。
“皇上息怒，夜辰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德妃快速的磕着头，想着这件事情的后果，吓得不能自己。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触怒了他。天子一怒，横尸遍野！
“住口！若不是你次次袒护骄纵，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若非朕这么多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稳坐如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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