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她低低一笑，眼神多少带了几分幽怨。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早已经将太后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对待，两人说话自然更随意一些。
再加上今日正好凤清湛与叶拂衣两人在，她便如得了兴致一般，趁着机会同太后撒撒娇。
太后轻咳一声，也不解释，任凭苏菀怡去随便猜测。
叶拂衣和凤清湛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对方的笑容多少带着几分无奈。
她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是过百的年纪了，怎么看起来，反而还比他们两个要幼稚一些？
“你们两个没来由的笑什么。怎么，是本宫刚刚的话很搞笑？”苏菀怡横眉，看着两人的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她好歹也是他们的母亲，就不能忍忍先不笑？
凤清湛轻咳一声，淡淡道：“母妃想多了，儿臣只是和拂衣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
苏菀怡自然不可能信了他的鬼话，毕竟一个人想到也就算了，还能两个人一起想到一件事情？
可她到底还是要面子的，不过轻咳一声，算是信了他的说辞。
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儿媳，她就是不信，那不也得勉勉强强装一下吗？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拂衣下去再换身衣服吧，德妃那么一闹腾哀家看着似是染上了些许灰尘。”
太后面带微笑，看着叶拂衣的眼中满是宠溺。
别说是德妃弄脏了她的衣衫，就是听到她动手掌掴她的瞬间，她其实都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她的手疼不疼。
只是到底是作为太后的人，她那话要说说出来，被人听了，岂不是觉得她太过偏心？
那样不好，不太好。
叶拂衣低头看了看，果然看到衣袖上的脏污，眉头微皱道：“好，那就劳皇祖母与皇后娘娘稍等片刻了。”
她说完便同锦绣往内殿走，只是没等她开口问，旁边的人就温声道：
“朝阳郡主，换洗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您直接过去换上便可。”
她态度恭敬，笑容温柔，硬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可叶拂衣想着之前看出的东西，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并未多理会什么。
她知道这丫头的心思，虽如今并未做什么，却也是个觊觎她男人的人。
所以，想让她给什么好脸色，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郡主可需要奴婢伺候？”锦绣浅声问着，能感觉到叶拂衣对她不喜，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太后与皇后娘娘如今都格外看中这位郡主，她们王爷，更是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她纵然是再不喜欢她，可也抵不过一句主子。
所以，她根本没办法选择。
“不必了。你在外间守着就是，穿衣服这种小事情我还是会的。”叶拂衣淡淡开口，并不去多看她。
诚然，她相信这丫头如今是真心侍奉她。
但留她在身边，她总觉得心中怪怪的。或许是自尊心在作祟，也或许是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锦绣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关门，自己则是专心守在门外。
并未看出她有反常，叶拂衣这才走到屏风处，换上苏菀怡特意为她准备的华服。
到底是在儿子儿媳的面前，她怎么着也是得要几分颜面的。
“是没有没有，是哀家想多了。皇后最是得体大方，乖巧懂事。”太后勾唇浅笑，一句话反而说的苏菀怡难为情起来。
对他这个儿子她自然是关心的，只是练武之人向来不拘小节，稍微与寻常母子之间不太一样。
这些年，才稍微好上一些。
“你呀，还知道湛儿以前委屈。哀家还当你这个娘太过粗心大意，连自己儿子高不高兴都看不出来呢。”
好在她找了个好夫君，不在意她的那些不注重细节。
而她又生了个好儿子，从小就知道替自己的父亲母亲分忧，才不至于让她在这个没有人情味的皇宫里感觉到委屈。
“母后，您这是说什么呢……本宫有这么不着调吗……”苏菀怡轻咳两声，面上多少带了几分难为情。
太后闷声开口，对于这件事情是十分的不快。
反正都已经差不多闹到明面上，她也就没必要在孩子们的面前继续遮遮掩掩。
他们不在她的面前说，为的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忧，而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太后欣慰一笑，看着苏菀怡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满意。
她对这个儿媳妇可是从来都喜欢的，除了她稍微心大一些，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毛病的。
可他似是早已经习惯了她的不靠谱，听着这话，却也只是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就算是在意又能怎样？反正当初她小时候寻着她的时候，她还野性未驯，整日里忙着舞刀弄枪。
想到这里，她反倒是有些庆幸这些年一直没给德妃什么机会。要不然，她非要翻天不可！
“菀怡，你也别生气，她素来就是这个性子，成不了什么大事。还有那个夜辰，当初你就应该放在你身边养着，这样也就不至于学了她的短见而整日里就想着如何与湛儿作对。”
苏菀怡语带唏嘘，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却也同太后不一样。
“再说本宫性子急。也并非是带孩子的那块儿料，你看湛儿，从小不就是自己自给自足的吗？”
她说着，反倒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看向凤清湛的眼中多了几分歉意。
毕竟，这宫中哪里有什么绝对单纯的孩子，有的不过是还能保持善良，而有的却已经沦陷下去。
“他是她的儿子，纵然是本宫养着那也是不一条心的。母后心疼他是好事，可有些事情却也并非人力可阻止的。”
“母后息怒，她因晋王的事情失了冷静，也属正常。”凤清湛淡淡开口，对于这件事情并不诧异。
反倒，像是早已经猜到一般。
苏菀怡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随着点了点头，沉声道：“本宫早就看出她不是个沉稳的性子，还好这些年不得宠，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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