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叶拂衣那个性子，要是湛儿都恨不得他去死，那她定然是不会救人的。除非，她不想让他死……”
凤昊天自顾自说完，却又陷入了沉思。
若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拂衣其实和夜辰也有一点点的联系？所以，他不愿意让他死？
他被这些想法充斥了脑子里，理智却告诉他，这不可能。
好在苏菀怡今日不在，更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不然非要提刀过来不可。
未央宫里，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应吃食等凤昊天过来。只是久等不见他来，眼中也不免多了几分失望。
“锦绣，再准备一些吃的给湛儿和拂衣送去。告诉他们再多等几日，本宫在外头会想办法的。”
她沉声开口，听的锦绣心头一紧，明白这件事情皇上可能未必会偏袒他们。
其实她不期望皇上黑白不分，只需要公平一些，那他们王爷就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
当夜，苏菀怡连夜换了衣服想要出宫，却不想正好撞到来未央宫的凤昊天。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间尴尬到谁都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最终，还是凤昊天先开了口。
“菀怡，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他声音带着几分紧张，更多的却是无奈。
她为何出宫，他比谁都清楚。可现在，他却也没办法给她绝对的承诺。
“今夜月色不错，本宫出宫去看月亮。皇上政务繁忙，所以就没有让人知会您。”
苏菀怡淡淡开口，态度恭敬，可却给人一句疏离的感觉。
与她夫妻多年，凤昊天自然也明白这些，只轻叹了一口气道：“走吧，朕与你一道去看湛儿与拂衣。”
“皇上还是别去了，他们暂时应该不想见到你。”
苏菀怡快速开口，并不愿意让他跟着坏了他们的心情。
他若是相信儿子倒也算了，去了之后还能安慰他们二人两句。可他现在不信，去干什么？
难不成，他还想着用宗人府的那一套来审问儿子？
“菀怡，朕不过是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难道这都不成？”凤昊天面上多了几分苦笑，知道苏菀怡这是生气，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劝她不要再气。
他这话说的让人无法拒绝，可苏菀怡却也依旧是满心的火气。
“罢了，皇上愿意去就去。不过明日你政务忙不过来，本宫可不想听到抱怨声。”
她说完便走，根本就不等凤昊天，但这话却也让他多了几分欣慰。
只要她不至于一句话都不和他说，就证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去宗人府的路上，苏菀怡才是真的懒得理会凤昊天，只自顾自的把玩着刚染了颜色的指甲。
而他坐在她的对面，却满眼含笑，仔细的看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宗人府的王勇知道宫里这个时间点会来人，却没想到会是凤昊天与苏菀怡，吓得差点儿没腿软直接摔下椅子。
“快，快快有请！皇上这么晚了来有什么事情？难道是要提审熠王殿下和朝阳郡主？”
他忍不住犯了嘀咕，可这想法在见到两人之后，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菀怡身后的锦绣手中还提着食盒，摆明了是来送饭，怎么可能会是提审？
帝后两人虽看上去小有不痛快，但至少还不至于将愤怒都摆在脸上，想来也是因为熠王殿下的事情多少不痛快。
伤确实严重，也有可能是湛儿一时气急便伤了他。毕竟，冲冠一怒为美人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若是如此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不阻止拂衣救人？
这是他身为一个帝王不应该有的，可毕竟牵扯到两个儿子，他马虎不得。
这种罪行，一旦定罪，轻者驱逐出北禹永世不得回来，重的便是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可要是糊糊涂涂的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他也没办法面对自己的良心。
这事情破绽太多，若不是凤夜辰垂危，他完全就能确定这件事情是他设计的。
可就是因为他伤得太严重，才会左右了皇上的判断。
御书房没了旁人，凤昊天有些脱力的坐在椅子上，开始回想王贺刚刚的话。
这话成功将凤昊天问到。他眉头微皱，似是在认真回想这件事情。
很明显，他刚刚的话只是为了让王贺说出口他的意见，而并非是全然相信。
“朕知道湛儿是个心善的孩子，也做不出杀害兄长的事情。可你也知道，他对拂衣的看重……”
“皇上自己都不确定，老臣自然也不能确定。只是伤口虽深，能伤及性命，但郡主的药却也是救了晋王殿下。如此，皇上难道还不清楚吗？”
王贺朝着他行了礼转身便走，却传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朕不知道。所以，朕才想问问你，看看那伤口到底是不是对方存了让晋王必死的心。”
凤昊天面色沉重，出口的声音也不免多了几分颤意。
“王太医医者父母心，既然都能医治晋王，自然也不愿意看湛儿和拂衣平白的蒙受牢狱之灾不是？”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王贺反问道：“那皇上这意思，是相信熠王殿下和郡主了？”
比起行为不端的夜辰，他可谓是另外一个极端，甚至比他年轻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好王爷。
可遇到了叶拂衣的事情，他却也没办法保持以往的冷静。这一点，是他测试过的。
王贺面上的不悦少了不少，对上凤昊天的双眼，反问道：“那皇上现在是相信谁？”
凤昊天说着轻叹一口气，剩下的话突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口。
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自然比谁都清楚，更何况湛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凤昊天看着王贺的眼中满是善意的笑容，却看的王贺生出了骂人的心思。
这事儿你当然是不能让外人知道！但我也是个外人，你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他的眼睛里哀怨实在是太浓烈，以至于凤昊天想要忽略都不能，只好讪笑着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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