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这个先生说的有多情节跌宕引人注目。
重点是，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凤清湛。
本来有婚约对她而言就已经是很为难的事情，如今又和他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她控制不住得有些慌。
纵然她确定自己没对他有半分心思，可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郡主，茶凉了……”十三在一旁站着，小心翼翼提醒。
她并不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可也看的出来自家主子有些不对。
“是吗？”叶拂衣怔怔开口，也登时反应过来不对。
她就着茶杯喝了一口冷茶，顿时清醒了许多。
她和凤清湛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然没什么可能，她又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
凤清湛将叶拂衣喝茶的动作尽收眼底，眸间不免多了笑意。
拂衣啊拂衣，你到底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话说回咱们郡主身上，如今和熠王殿下的婚约已经人尽皆知，怕是好事将近呀。”
楼下说书先生说着，看向叶拂衣两人的眼中带着羡慕的笑容。
哪怕他年过半百，也依旧羡慕有情人能终成眷属。郡主去哪儿王爷都跟着，这不是欢喜是什么？
叶拂衣手中的杯子一个没拿稳啪的摔在桌上，碎成几半。而杯中得茶水，剩下的部分尽数倾倒在她的裙摆上。
“郡主！”十三惊呼一声，脸色变得难看。
她哪怕知道叶拂衣定然不会苛责她，却也担心这初秋的天太冷，会害的她着凉。
没等十三想着去买个披风，就见凤清湛果断解了外衫，脱下披在叶拂衣肩上。
叶拂衣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碎片，神色复杂。
她不曾料到凤清湛会有如此反应，可现在，她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好。
他对她，当真是用心。
堂下的说书先生本来是被叶拂衣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得话惹了叶拂衣生气。
可如今看着凤清湛这骇人得举动，顿时激动道：“二位伉俪情深，当真是羡煞旁人！”
底下听书的人也都看向二楼的一对璧人，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羡慕。
“如此神仙眷侣，人间当真难得见！”
不知道是谁这么喊了一句，其他人也开始纷纷附和。
“郡主和王爷当真是郎才女貌！二位的婚期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们定然要抽时间过去才行！”
“熠王殿下和郡主简直是绝配！之前谁说两位绝对不成来着？”
“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啊！”
叶拂衣听的嘴角微抽，只想问一句他们是从什么地方看出神仙眷侣这一说的。
都瞎了是不是？
比起叶拂衣的怒意，凤清湛此刻倒是笑眯眯的看着堂下的人，温声道：“本王的婚礼，自然要世人皆知。”
简单一句话，惹得底下姑娘一阵尖叫。哪怕她们不能嫁给凤清湛，可看到曾经仰慕的人如此对他未来的妻子谁能稳得住？
叶拂衣被这一阵尖叫惹得有些烦躁。她本想开口制止，却被他们一个个满脸的祝福惊到。
虽知道不可能，可如今看到他们真心的祝福，她也不免感触。
“我们走吧。”紧了紧衣领，叶拂衣急匆匆开口，不想继续在这里呆着。
即便不曾表现反感，那便是勉强喜欢。
叶拂衣听着话浅浅应了一声，目光一直落在说书先生的身上，不曾挪开。
“这一来二去，二小姐便输给了大小姐，还被将军赏了板子。这都好几天了，依旧不曾下地……”
底下先生说的热闹，楼上叶拂衣和凤清湛等人也听的有趣。
“王爷莫不是故意请人来逗我笑？”叶拂衣慵懒开口，手指动作缓慢的转动着杯盖。
凤清湛说着，便要吩咐无情，却只听叶拂衣懒懒道：“不必了，听他说话倒也有趣，随他去就好了。”
“嗯，喝茶。”凤清湛淡淡开口，并不意外叶拂衣的选择。
依着她的性子，若是讨厌楼下的情形，哪怕不动手也断然不会允许他们随便乱说。
“咱们书归正传，刚刚说到府上的两位小姐，诸位可知道如今她们二人如何？”
说书先生一记惊堂木，止住了下面其他人的议论。
他是聪明人，话锋一转便将话题从严如玉的身上带开。
这说书先生知道的不少，就连叶子青挨打重伤没下床这种事情都知道，怕是在将军府有线人在。
凤清湛无奈一笑，看向那说书先生，解释道：“本王不曾见过他。你若是不喜欢听这些，便让他闭嘴。”
堂下众人听着这话，都多多少少明白了什么，不敢再开口多言，静静听先生说书。
“要说这大小姐最是个泼辣的性子，平日里和二小姐两个人也多是面和心不和。只是三小姐一回来，两人矛盾加剧，自然就要动手。”
如今提及当年李新月抢严如玉男人的事情，他们一个个所表现出的愤慨，都超出了叶拂衣的想象。
哪怕真的是自己身边的人做出这种事情，他们也未必会如此愤慨。
而他们现在虽是为严如玉不平，可听起来，却也像是在说她无能，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
叶拂衣微眯眼睛看着堂下得说书先生，眼底不免多了笑意。
她本以为这个先生胆子很大，如今看起来，倒是个懂事得。
这群蠢货，难道真以为郡主说可以随意说，他们便能继续掰扯严神医？
人的意思不过是他们可以继续诋毁李氏母女，而并非是为了当年严神医所遭受的一切打抱不平。这些，她这个身为女儿的自然会做。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样的女儿，也是李家的羞辱。谁能想到她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出如此牺牲？不过在抢男人这一点儿，咱们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她还有脸自称自己是叶夫人。当初严神医和将军成婚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偷偷躲着哭！要不是神医刚成婚便遇上了灾情，又怎么可能给了她机会？”
哪怕是时隔多年，这些受过严如玉恩惠的人，也都很难将那个世间少有的女子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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