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赶紧拍拍胸口给自己顺气。
林晞勉强扯了扯嘴角，“顾老，我来是有事情想问一问你，不会打扰到你老人家吧？”
顾老眼睛一瞪，“你这打扰不打扰的，不都已经来了？”
林晞尴尬笑笑，跟着顾老进了院子。
“咋回事啊？小两口吵架了？”顾老瞟了陆承骁一眼，不是很高兴。
“没有。”林晞赶紧摆摆手，“是关于我妈的，我有点事情想找您打听打听。”
于是林晞便把今天在林家发生的事情给顾老说了。
结果顾老当即就摔了一个茶杯，“这个混蛋，看我不去扒了他的皮！”
他双手叉腰，一副要去寻仇的样子。
林晞赶紧拉住他，“顾老你先等等，我想先弄清楚我的身世，你觉得我亲爸最有可能是谁？”
顾老嘴里还在对林邵元骂骂咧咧，这会儿听到林晞的话才安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问道：“林丫头，你的出生年月具体是多少？”
“1997年11月25号。”
顾老稍稍推算了一下，随后眼睛大睁，“这……你妈是在还没有离开组织的时候怀的你，那这样的话，你的亲生父亲很有可能是组织里的人！”
说完，顾老又凑近了点，仔细打量了林晞一会儿。
然后又转身去箱子里翻东西。
林晞就静静地等着。
“找到了！”
顾老从箱子里翻出一张照片，轻轻掸了掸，满意地笑着。
他把这张照片拿到林晞的面前仔细比对了半天，然后又招招手叫来陆承骁，“你看像不像？”
“嗯……是有点像。”
听着两人在这里煞有其事地讨论，林晞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拿过那张照片，只一眼，就觉得照片上的人很面熟。
“他……是谁？”
顾老叹了口气，“这就是花丫头当时在‘摘星’的恋人——苏慕安，就是因为他失踪，花丫头才出走的。”
“其实表面上说是失踪，大概率是已经没了。”顾老摇摇头，语气里透露出惋惜。
林晞一直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心里有点失落，她还是没有爸爸。
“顾老，我能带走这张照片吗？”
顾老摆摆手，“你想要就拿走吧，留在我这儿也没用，倒不如给你，也算是个念想。”
说完之后，顾老就去拿了一个研磨杵进来，又在药架上选了几种草药，迫不及待地研磨起来。
林晞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
“这不是泻药的配方吗？顾老你做这个干什么？”
顾老吹了一下胡子，“我这心里越想越气，林邵元那畜生不如的东西糟蹋了花丫头不说，现在还想把你拖入地狱。我要是不让他吃点苦头，我心里这口恶气就出不去！”
林晞默了默，半晌又问道：“可是顾老，就算你调配了泻药，你打算怎么让他吃下去？”
顾老的动作停了下来，“是啊，我该怎么去下毒呢？”
他急得在屋子里转起了圈，突然眼睛一亮，然后拿出电脑登上企鹅，“这家伙一定很适合投毒！要不是因为这茬，我都快把他忘了。”
他给对面发了消息之后，就跟林晞絮絮叨叨地说起那人的来历，“这家伙是当时花丫头在大街上捡回来的，才六岁，也不知道在哪儿学了一身了不得的轻功，偷东西的本领简直出神入化，只可惜，刚进组织三个月就遇到苏慕安出事……”
顾老又叹了一口气，“这小家伙也跟我们一起坚守到了最后，只可惜，组织的没落已成定局。他有个毛病，不偷东西就手痒，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合计了一下，不能让他祸祸国人啊，那就送他去祸祸外国人吧！”
林晞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顾老也笑。
“诶，他回消息了，过几天就可以回来，那这事就好办了！”
顾老满意地关掉企鹅，又转头看向林晞，“林丫头，你说我要不要再多制几种毒？比如说，弄个暂时性失明的，全身发痒泛黑的？或者吃了让人狂笑不止的？”
林晞微笑：“您开心就好。”
顾老赶紧穿好了衣服，结果刚一出门，就见陆承骁黑着一张脸站在旁边。
“嘿，你小子在怎么也不吱个声啊？我这么大年纪了，禁不得吓的！”
陆承骁点头说好。
沉默了一会儿，林晞又说道：“你能叫你的人收集一下林邵元的头发吗？我想做个亲子鉴定确定下。”
陆承骁揉揉她的头，“当然没问题。”
她在顾老的院子外面敲门。
“来了来了，这大晚上的谁啊？”顾老披着衣服骂骂咧咧地出来开门，见是林晞，还有点惊讶。
“小晞？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哎哟，怎么还眼睛红红的，哭过啦？是不是陆老四欺负你啦，等着，我找他算账去！”
“陆承骁，我没有家了。”她说。
“你还有我。”陆承骁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
林晞突然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随后陆承骁就打了个电话。
林晞看着窗外的景色，只觉得这一切的变故都来得太突然了，心里不禁怅然。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响起林晞柔柔的声音：“好。”
她从陆承骁的怀里起来，擦擦眼泪，“我想现在去顾老那儿一趟，陆承骁，你能陪我去吗？”
只剩下肮脏丑陋的真相。
林晞抱住陆承骁，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林晞没有答话。
好一会儿，陆承骁又说道：“小晞，我想给你一个家。”
“我们结婚吧！”
她靠在陆承骁的怀里，眼泪不断地往下流，“说来可笑，我其实很羡慕姜诗。因为林邵元和姜婉钰都很疼她，每次我回去，看到他们三个人在客厅里有说有笑的样子，我的心里就羡慕得不得了。”
陆承骁轻轻拍着林晞的背，打断她：“你不用羡慕，你以后有我。”
林晞失魂落魄地从林家出来，坐在车上都还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以前林邵元虽然对她不好，但她好歹还有个家。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泡沫，她就那么轻轻一戳，连这表面的美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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