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心月苦苦一笑，“他打我的时候还少么，只不过最近因为……”
她看一眼苏娥梨，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曹氏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帮苏娥梨澄清，“这丫头跟她姑可不是一路人，你可别把梨丫头看轻了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桑心月摇头解释，眼泪又汪了上来，“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罢了，这又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我怎么能说个清楚……”
说着，她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曹氏知道她心里难受，就站在一旁，轻轻拍打着她肩膀，由着她哭。
苏娥梨也看不下去了，轻声问道：“他经常打你么？”
“也不是经常，他现在哪里还经常回家。”桑心月掉着眼泪说道。
看来他只要回家就动手打人，苏娥梨听得很气愤，摇摇头，“他对你这么不好，你怎么不跟他和离呢？”
在川天，虽然很多事情上还很封建，但是没有不让和离一说。
这种垃圾的男人，换成她的话，早就一脚把他踹回垃圾堆了，哪里还能由得他欺负自己。
而桑心月却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和离？这，这哪行……要是和离了的话，佳儿不就没有爹了吗？我得给佳儿一个完整的家啊。”
这话听的苏娥梨简直无处吐槽，有个这种吃喝嫖赌样样不漏的混账爹，还不如没有好吗！
“而且……”桑心月嗫嚅着，“要和离的话，我娘家也不会同意的，到时候我去哪里呢？”
她眼神飘忽，根本就不是能下定决心和离的样子。
看她的样子，苏娥梨就知道现在多说无益，人要是自己不觉悟，只靠别人说是没有用的。
“先不说那个。”曹氏开了口，“你家那混账的，是不是又把钱全拿走了？”
桑心月点点头，眼泪又要涌上来。
“唉，你也真是找了个混账的。”曹氏叹口气，“梨丫头今天来，是想让你帮忙绣两个帕子的，你看行不行，多少也是笔进账，你跟佳儿两个人总也不能饿死在家里吧？”
听到有绣活找她，桑心月的眼神才活了些，“成！让我绣什么都成，只不过……梨妹子，你能不能先付点钱给我？”
她红着脸，说出这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我实在没钱买米下锅了，我饿着不要紧，可不能饿着佳儿啊……”
说到自己女儿，她又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我保证给你绣的又快又好，行吗？”
“让你俩见笑了，每回他打我，佳儿都好像知道似的。”桑心月笑了笑，但那笑容看上去却显得格外难过，“她一哭我就心疼。”
“孩子哭，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曹氏叹口气，似乎是想劝，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劝，“他怎么又打你了？”
“心月，心月你可别吓我啊！”曹氏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让我来试试。”苏娥梨蹲下身，用力掐了一下她的人中，桑心月这才吐了一口气，悠悠醒转了过来。
她脸色煞白的躺在地上，额头上已经撞出了血，两只眼睛全是哭出来的红血色，看上去格外可怜。
看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地进了里屋，曹氏和苏娥梨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曹氏轻轻扯了一下苏娥梨，也跟着桑心月去了里屋。
桑心月怀里抱着个不大的婴孩，孩子哭到脸色通红，小手紧紧地抓着她不放，她贴脸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儿，才听那婴孩的哭声慢慢消下去。
魏兴流里流气地笑了起来，“不是你卖的，那你那么紧张那钱干什么？你给我不就是了！”
“没有了！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桑心月难过的哭了起来，“所有的钱都让你喝了，赌了，家里真的一文钱都没有了！再这样下去，咱们买米下锅的钱都没有了！”
“那现在不还是有买米的钱！”魏兴突然凶相毕露，上来就用力踹了桑心月一脚，“小**，我就知道你藏钱了，还不快给我！”
这时屋里的魏佳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佳儿，佳儿……”桑心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干裂的嘴唇喃喃吐出几个字，“佳儿不哭，娘来了……”
看她是真的起不来了，魏兴啧啧两声，“真是晦气，老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娶了你这么个女人。”
说完，他就抬腿踢开门，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压根不管躺在地上的桑心月是死是活。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兴给打断了，“哦，不是我赚的，那是你卖回来的？”
“魏兴！”桑心月的声音都抖了起来，嘴唇都有些发白了，“你有没有良心！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干过那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你，你怎么能栽赃我！”
“活该她该打，哎，小娘们，赶紧起来，别装死，快把钱给我拿出来，我还等着去翻盘呢，别在这跟我哭哭啼啼的，晦气。”魏兴啐了一口，“拿钱！”
桑心月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曹氏着急的不行，连连晃着她，但她就是一动不动。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桑心月一个趔趄，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水缸上，老半天都不动了。
“心月！”曹氏急了，赶紧过去拉她，愤怒地盯着魏兴，“姓魏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娶媳妇回来不是让你打着玩的！”
“姓魏的！你给我闭嘴！”曹氏一口喝断了他的话，老母鸡护崽子一样的把苏娥梨护到身后，冲着魏兴呸了一口，“你那张臭嘴少在这胡说八道，当着孩子面瞎说话你也不怕烂了舌头！”
“行，行，行，那不说就不说。”魏兴挤着眼睛，又恋恋不舍地看苏娥梨一眼，“那曹大姐，你们来的正好，来你们劝劝她，她老霸着我赚回家的银子，不肯给我，你们说说哪有这样的道理，只让我赚，不让我花？”
“你胡说！”桑心月悲愤地喊了出来，“那不是你赚的！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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