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修斯的表情有些为难。
他最终还是打算跳过了韦恩的这个问题。
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做法不一定就是最好的，但他宁可这样做也不愿意不负责任的给出一个答桉来。
“这样吗？”
韦恩笑了笑。
笑容之中带着一点点的释然。
他重新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阿福的那边，然后静静的看着武僧们的基础训练。
阿福很少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难得看到阿福能够如此快乐的做一件他所喜欢的事，韦恩不忍心阻止什么。
阿福已经为了韦恩家几乎是付出了一切。
能够看到阿福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对于韦恩来说也是十分欣慰的。
而且进行武僧的训练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即便是最终无法成为一名武僧，这段训练的时光至少也能强健身体。
“按照武僧的作息时间，他们大概很快就会结束晨练了。
武僧们在接受训练的时候日程一般都排的很满。”
卡修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他走到了不远处和韦恩保持着一段距离。
保持距离这件事似乎也是在对着韦恩说他并不打算和韦恩说那些私人的话题。
卡修斯本身是在等待欧隆古斯那边的情况。
或者是等到海拉伯从长者圣殿之中出来也行。
但是他等到现在也没有等到他要等待的结果。
和韦恩的谈话让他现在感到有些紧张了，和一个心思缜密的后辈谈话，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当然，卡修斯并不清楚欧隆古斯此时还没有缓过劲来，也不清楚海拉伯那边因为圣山引爆遥控器的问题暂时留在了长者圣殿之中。
现在正好闲着无聊，和韦恩稍微聊聊只是为了排解自己的无趣而已。
或许等他见到怒气冲冲的欧隆古斯之后，才能意识到自己实打实的给欧隆古斯挖了个大坑。
欧隆古斯可以说是被海拉伯白白暴打了一顿。
那种滋味凝结成的怨气最终会变成恼怒，卡修斯到时候面对欧隆古斯可一点都不会轻松。
即便罪魁祸首应该算在海拉伯的头上，但结果也是一样的。
“卡修斯先祖，我发现你们好像都很擅长让别人感到尴尬。”
韦恩斜着眼睛瞥了卡修斯一眼，嘴里边不慌不忙的说道。
他差不多也习惯了这些先祖之灵在非正事的时候所表现出的那种不着调了。
虽然对于韦恩这样比较严肃的人来说多少有些不适应，但还没有到让他难堪的程度。
在这种环境之下，韦恩甚至比一开始的时候开朗了不少。
这可能是他这段时间之中最大的收获了。
开朗一点总比大多数时候都阴沉着一张脸要好，虽然韦恩也没有开朗到什么地方去。
但只要不是每时每刻都十分严肃的话，那还是能够多一点亲和力的。
蝙蝠侠从来都不是最帅气的超级英雄，但他绝对是最吓人的那个超级英雄。
“为什么要尴尬？你们要是在一个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世界生活过，那根本不需要尴尬。
不过你们不需要在那种世界之中生活，到的确是值得庆祝的好事。”
卡修斯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于当下的情况，他可不觉得有任何需要尴尬的地方。
文明这种东西，在生存面前反倒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文明始终值得赞颂，但生存面前，还是得先保证得以延续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多少有些受够你们的这些说辞了，虽然你们每一个的说法都有些不同。
但最终所要传达给我的意思倒是意外的都差不多。”
韦恩的话之中带着几分的随意。
这些话他已经听了不少了，但他并不能做到对这些事情有太多的共情。
虽然韦恩承认自己的确是能够想象的到庇护之地所发生的那一切悲剧。
但是他实在是无法对自己尚未见过的事情发表任何的评价。
即便当年哥谭市之中的罪恶带给韦恩的压力也一直不小，但结果也是始终一样的。
“我有时候很想念一开始的哥谭市，虽然那里依然混乱。
但是那些恶棍之中最坏的类型也只是要用炸弹炸掉什么东西而已。”
韦恩叹息了一声。
他所经历的事情相比较也轻松不到什么地方去。
当年那些简简单单的恶棍现在想起来要比当下这个恶魔好对付太多了。
恶魔带来的东西除了人们对危机的恐慌之外，还有那种诡异的畏惧感！
这一切可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问题。
“追忆往昔？这是个不错的习惯。
这样至少不会让你忘记了自己是谁。”
卡修斯在一边笑了笑。
能够追忆往昔的话，那至少能够不断的提醒自己的身份。
面对困难的时候，能够想起最初自己的形象那可不是坏事。
或者说那反倒是十分值得欣慰的好事。
要是一个人连自己的过去都彻底忘记了，那才叫做糟糕透顶。
“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韦恩十分随意的说道。
他不敢做出任何的保证，因为这一切的确是不是什么可以被轻易确定的。
“去看看你的老伙计吧，一个世界有多少美好的东西，就可能伴随着多少糟糕的东西。
趁着现在，你至少还确定自己是什么人的时候，创造出更多美好的回忆。
这样也许能够让你在迷惘的时候得到力量。”
卡修斯瞅了一眼卡拉辛姆。
他对卡拉辛姆不算太熟悉，但至少比其他的几个奈非天要更熟络一点。
毕竟卡拉辛姆是一个得到了布尔凯索认可的非野蛮人。
甚至被布尔凯索视为了自己的底牌之一。
这样的一个武僧当然有理由被卡修斯重视乃至于好奇。
“这难道不会在失去那些美好记忆的时候，转变成某种更加负面的情绪吗？
比如那个草草了事的剧毒之王乔瑞兹？”
韦恩说道。
他的这番话多少是有些故意挑事的味道了。
“咳咳，我得说乔瑞兹的初心可是好的，只是他选择的方式过于天真和可笑了而已。”
卡修斯显得有些尴尬。
野蛮人之中出现过不少腐化成为恶魔的家伙。
对于这个事实，卡修斯也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这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野蛮人不像是法师和圣教军那样的稀少，也不是什么专精于意志力和灵魂的施法者。
即便是那些已经成为了传奇的野蛮人先祖，他们之中也绝对不会有谁敢自大的说自己从未动摇过。
当年那种情况下，其实很可能只是因为他们连动摇的资格都不具备而已。
那时候的一切都糟糕透了，大多数野蛮人都在为了吃饱肚子而奔波。
或许那个时候的野蛮人最多的负面情绪也只是为了那艰难的生存环境而已。
“天真和可笑？好吧，只是我有时候会认为天真是面对恶魔的时候最好的品质。
只要天真的人没有被恶魔哄骗着做下任何让他后悔的事情，那么天真的人就一定不可能被语言所腐化。”
韦恩对乔瑞兹的事情没有发表评论。
此时武僧们已经开始散开了。
在进行下一项训练之前，武僧学徒们还是有休息时间的。
“韦恩少爷，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这次见到你的时候，没有发现你身上多了伤势这件事让我很开心。”
阿福隔着老远就朝着韦恩打着招呼。
面对阿福的问候，韦恩那本来有些僵硬的表情也软化了几分。
甚至嘴角都带着微笑的弧度。
“阿福，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你现在有了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比我又战胜了那些恶棍还让我感到开心。”
韦恩对着阿福说道。
阿福可以说是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曾经的他无比的担心阿福的安全问题。
毕竟在过去蝙蝠侠行动的时候可不能说是毫无破绽可言。
当时的韦恩具备保护自己的力量，但阿福也只是一个上过战场的老兵而已。
不说面对恶魔了，就是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都有可能对阿福造成致命的威胁。
那种状态下，韦恩当然不可能完全的安心。
只是现在他可能有了全新的苦恼。
阿福具备了变强的机会，那么阿福又会不会成为这个世界的威胁呢？
老实说韦恩不是很愿意考虑这样的问题。
但看着此时比之前精壮了几分的阿福，韦恩意思到这个问题已经被摆在了他的面前。
好在他很了解阿福，自己的存在就是阿福最大的软肋。
现在的他甚至十分突然的感觉到了几分布尔凯索和李敏之间的那种感情。
有一个自己所熟悉并且信任的伙伴和自己一起变强！
然后在遭遇任何危险的可能时，都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阻止他走向深渊！
韦恩感觉这似乎对于他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韦恩，我感觉你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不过我得提醒你，武僧和野蛮人之间基本不存在什么克制关系。”
卡修斯有些不合时宜的说道。
他见过太多的人和事了。
当年的他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奥拉克与寇图尔一起在为了野蛮人的延续而战斗着。
但是野蛮人的迁徙之路也不是全是经过那些荒无人烟的地方。
和其他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卡修斯见过的糟糕的事情和愚蠢的做法不在少数。
“我知道了，但这不也意味着武僧和野蛮人在本人力量差不多的时候可以做到势均力敌吗？”
韦恩说道。
这番话算是对卡修斯表明了他的决心。
“如果你打算带着一个武僧去秘境的话，最好是去找欧雷克。
欧雷克可以提供适合你们的秘境去联系那些和战斗相关的技能。
三先祖的秘境和欧雷克的秘境是完全不同的。
你开启秘境之前一定得和欧雷克说清楚。”
卡修斯按照自己所知道的情况给出了他认为最好的建议。
这份提醒卡修斯自己也不知道韦恩会不会听进去。
但这至少不会带来坏的结果。
“十分感谢，不过我得去询问一下卡拉辛姆这位传奇武僧。
阿福大概还得接受多久的锻炼才能真正成为一个武僧。”
韦恩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欢愉。
他感觉得到，阿福的身体之中还没有属于奈非天的血脉。
这意味着阿福还没有真正的成为一名武僧。
“这件事你的确是只能从卡拉辛姆他们那边得到答桉。
毕竟武僧那边是打算如何将奈非天的血脉之力交给学徒这是他们的事情。”
卡修斯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提供更多的帮助了。
他只是看了看已经走到了近处，依然保持着某种优雅的阿福。
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可以和韦恩谈论的话题了。
尤其是在韦恩提问的时候！
“或许我们可以继续聊聊武僧？”
卡修斯先祖你有什么看法吗？”
韦恩只是看着正在跟随卡拉辛姆练习的阿福，并没有上前去说些什么的意思。
他只是站在原地对着卡修斯提问。
卡修斯虽然是一个大大咧咧的野蛮人，但是在涉及到可能对别人产生影响的事情时，他依然保持着谨慎。
要知道可能只是一句无心的闲聊，也依然有可能对别人产生深刻的影响。
在卡修斯看来，韦恩这种心思缜密的家伙是需要十分细致去对待的。
意志坚定到了韦恩这种程度，外界的事情很少还有能够影响到他心智的事情。
恶语相向之类的事情，韦恩对此不屑一顾。
他如果没有那种坚定的信念，他做点什么不比去当一个超级英雄来的滋润？
卡修斯罕见的愣了一下，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犹豫。
显然，卡修斯是有着一个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桉的，但是他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诉韦恩。
好在那种情况对于韦恩来说也是十分罕见的事情。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糟糕的事情永远都没有消失的时候。
至少对于朗姆洛他们那种并没有什么恶意的讨论，韦恩是完全不会放在心里了。
大多数时候，韦恩都可以无视别人对自己的流言蜚语。
韦恩习惯了从恐惧和绝望之中寻求力量，但做到这件事的前提是希望还在。
而韦恩的希望大多数时候都是具体到了某个人的那种情况。
当然，如果是全世界都要毁灭，而且无可挽回的时候，韦恩也是会绝望的。
韦恩集团的财富即便让他去无止境的挥霍，那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挥霍一空的东西！
韦恩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事情，除非……除非是真正让他失去了希望，韦恩才有可能会抵达自己理智的极限。
韦恩就在不远处看着朗姆洛他们三个人离开了这里。
韦恩隐约听到了朗姆洛他们的对话，但是韦恩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他很少会因为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而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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