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度点点头：“可惜精锐部队都到了罗刹方面的前线，这里的部队多数是乌合之众。”
云中道：“我们会尽力拖延时间，太守大人还是赶紧向子玉大人请求援军。”
公孙度长叹点头。
云中起身告辞：“如此，在下便先去与家师回合了。”
公孙度起身拱手道：“有劳云团长了，我会命我两个犬子率一千郡兵随后便到。”
出得太守府大门，云中对莫离说道：“我和费娜要直接去边境的霆水寨与我师傅孙成回合，你先去信都城，让赫连鹏楚多情将飞狐团所有能上战场的都带上，然后与我们回合。”
莫离站在原地没动：“为什么不带我去前线，让费娜去集合部队，应该是我的武功比费娜高一点吧？”
云中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进了佣兵团，请务必学会服从命令。”说完，叫上费娜，纵马飞驰而去。
莫离站在那里足足半分钟，方才跨上马，认准信都城方向狂奔。
“你为什么不和她解释解释？”费娜与云中并肩而行，问道。
“解释什么？”
“我们先去前线，可能会遭遇室韦人的先头部队，你让她回信都城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那你的安全呢？”云中偏着头，问道。
费娜一怔，道：“进了佣兵团，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
云中笑了：“所以你明知道我可能是带你去送死，你也一点没有犹豫？”
“是的。”费娜回答得理所当然。
云中加快了速度，似乎是在回答费娜，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每个人都有义务好好活着。”
费娜紧随其后，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世界严酷，活着有时候不是最重要的，为了守护心中想要守护的，死也是甘心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卫拉尔王查伦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上，满意地看着身后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军。
从他五年前继位卫拉尔王以来，第一次组织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远征，卫拉尔四万户所有的能征惯战的男人都被征召而来，而他们的目标也是卫拉尔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战绩：摧毁庞大的大商帝国的一个郡。
“铁木真肯定不会搞鬼？”查伦问的是骑马跟在马车身边的一个男子，这个人一身灰袍，连脸上都蒙着灰布，只露出一双狼一样的眼睛。
“铁木真派他的小崽子拖雷带两千精骑助战，就是让我们安心，这一次只要我们获胜，他就绝不会抄我们的老窝，除非我们打了败仗，嘿嘿嘿嘿......”灰衣人的声音也如豺狼一般，沙哑难听。
“我们当然不可能战败，孟河郡只剩下一群老弱残兵守着。”查伦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大军，信心满满。
“铁木真会让拖雷暗中把我们的军情通报给商军。”灰衣人豺狼一般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说他不会搞鬼吗？”查伦皱眉。
灰衣人桀桀笑道：“这个算不上搞鬼，连阴谋都算不上，这个是阳谋，铁木真当然希望我们失败，我们胜了，给他几十万的奴隶，他也只是小发一笔，我们败了，他离统一室韦就更进一步。”
“那他还把他的小崽子派过来？”
“拖雷会离商军远远的，商军也绝不会去攻击拖雷，公孙度就算是喝醉了也不会忘记，铁木真有四十万精锐铁骑枕戈待旦。”
查伦忽然觉得很憋屈，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
灰衣人悠悠说道：“处于强势地位的国家或者部落，可以轻松地使用外交手腕，不费一兵一卒也能获得足够的好处，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损失，这就是外交谋略之道。”
两天之后的中午，卫拉尔的先头部队与商军边兵遭遇了。
三百商军在旅帅樊宫带领下，依托着边境的小城堡，与两千卫拉尔弓骑兵激战了两个小时，最终全员战死，无一生还，卫拉尔铁骑的钢铁洪流涌入了大商边境。
霆水寨中军大帐，大商屯田都尉孙成看着眼前的军报，脸色凝重，军报是樊宫在卫拉尔军到达之后立刻派快马送过来的，只有几行字：“三百边兵矢志报国，望都尉大人大局为重，紧守勿出，以免局势糜烂。”
“樊宫将军必已殉国，不过天色已晚，卫拉尔军原来疲敝，应该会休整一晚上，明天才会来攻打霆水寨。”旅帅赵河进言道。
“草原之民，吃饭睡觉都在马上，几天的行军还远远不足以令他们疲敝，趁着刚刚吃掉我们的边军，士气如虹之际，今晚必然会来。”说话的是云中，他并非军中将领，但是作为孙成的弟子，与屯田军众将都很熟悉，军事会议列席也没人有意见。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啊，万一卫拉尔人不来，反而徒然消耗我军体力。”说话的是另一名旅帅董梁。
孙成说道：“将我军分成三组，分别由我、赵河、董梁带领，每组值守八小时，今夜我首先当值。”
公孙度叹了口气：“孙成那里的五千人，你已经通知了，他们应该很快能到达边境，我这水风城还能派出一千人吧，其他的就是各地团练了，四天时间估计能集结三千人左右。”
云中道：“加上我飞狐团八百人，总共能够集结将近一万人。”
回到首丘阁，却是遇见了曹华带着许明辉还有王忠马艳等人，曹华是来将云中那些马的货款送来，王忠和马艳还有其他四五个护卫却是想要加入飞狐团，云中行色匆匆，只是将这几名新兵编到了楚伊人的手下，然后又让赫连鹏和曹华签了一个长期采购军马的合约，倒叫曹华欣喜异常。
几句话安排好这些事情后，云中命梅儿去往修清寨屯田军去找师傅孙成，自己带着莫离和费娜，快马加鞭前往水风城，昼夜兼程，第二天中午方才赶到水风城太守府。
进入太守府正门时，莫离忽的停住，按住长剑，盯着那两只守门的石兽，惊疑不定。
云中直入内室，面见了太守公孙度。
“卫拉尔王查伦，什么样的小鱼小虾也敢跳出来欺负我孟河郡了！”公孙度一拳打在了案几上，怒吼出声。
“太守大人，我们还有大概四天时间，您能够调动多少兵力应敌？”
“查伦是怎么和大汗说的？”云中问哲别。
“攻陷孟河郡之后，金帛子女，六成归博金部。”哲别估计几年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替我恭喜大汗，卫拉尔四万户可以收到博金部的囊中了。”云中像哲别行了个礼，匆匆带着莫离离开了。
云中一把将她拉着继续向前走，说道：“那两只石貔上有阵法布置，算是傀儡的一种，若有外敌入侵到这里，这两只石貔可以当做两个天阶巅峰的高手使用。”
莫离叹道：“大商国数万年传承，底蕴当真惊人，这么个边远小郡，也有这样的布置。”
“所以？”
“所以他会在合适的时候暗助大商，但是仗必须我们大商自己来打。”云中沉声说道。
哲别嘿嘿一笑：“卫拉尔这次出兵，我博金部不但不会乘虚攻击卫拉尔，还会派出一支两千人的重骑兵作为援军。”
莫离大惊失色，正准备说话，却发现云中坐在那里神色如常。
“若是卫拉尔人胜了，博金部可以得到卫拉尔人许诺的战利品和奴隶，若是卫拉尔人败了，博金部可以趁势吞并卫拉尔部，铁木真大汗是稳赚不赔啊。”云中叹了口气。
莫离听得目瞪口呆。
“不过总的说来，铁木真是希望大商军获胜的，对于他来说，统一室韦大草原比起获得几十万奴隶要重要得多。”
哲别开门，冲外面喊道：“把那些女人送回来，老子还没玩够！”
“派兵援助卫拉尔人，又把军情告诉你，博金部是什么意思啊？”出了醉花楼大门，莫离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卫拉尔四王子齐克丹？”云中想起了在水风城外被自己一剑刺死的室韦贵族，“卫拉尔大军大约什么时候到？”
“两万弓骑兵，还有四千骑马步兵，”哲别说得很详细，“早在七天之前就已经集结完毕了，不过，今天上午，查伦才从铁木真大汗那里得到承诺，今天中午大军开拔，到达孟河郡边境应该还有五天时间吧。”
云中点了点头，还没说话，莫离却是问道：“铁木真大汗给了他们什么承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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