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枯紧张地拉住沈清的手。
沈清垂头，握了握楚枯的指尖，“不用紧张。”
“嗯。”
其实怎么可能不紧张。
虽然她是公主，地位上似乎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高贵，但楚枯一直都不曾将自己代入进去过。
她一直将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上，时时刻刻注意着言行，害怕惹上祸端。
只是为了活下来。
活下来，才有机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这种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经历的折磨，变得愈加深刻。
即使现在到了将军府，这个看起来对她很友好的地方，她也一时无法改变自己。
甚至于更加谨慎。
因为害怕。
害怕被讨厌，害怕被丢下，害怕再次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所以还是想要下意识地讨好。
楚枯抿了抿下唇。
......
这段路在楚枯的感觉中，异常的短。
不一会儿，他们已经到了沈老将军住的地方。
沈清抬手，不紧不慢的敲门。
“扣扣扣。”
“进。”苍老却沉稳有力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沈清推门，拉着楚枯进去。
沈老将军站在案前，背着手，视线落在进来的两人身上。
他的眼神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划过，没有情绪的移开。
“爷爷。”
沈清拉着楚枯请安。
“坐吧。”他语气平和。
“公主殿下也请坐。”
楚枯在沈清身边坐下，就听见沈老将军开口，“公主既然进了沈家的门，嫁给了同风，就是我沈家的将军夫人，若是同风有什么伤害了公主，公主尽情告诉本将军，本将军家法伺候。”
“爷爷，”沈清开口，“我一定会好好对十三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他握着楚枯的手，神情清冷却坚定。
“你有这个心，记住今天的话，要是让本将军之后看见你做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本将军一定好好教训你！”
“不会。”沈清懒得和沈老将军多费口舌。
沈老将军又和楚枯多说了几句话，语气温和，完全没有传闻中的严肃可怕，让楚枯受宠若惊。
从沈老将军房中出来，楚枯还有点不敢相信。
沈清拉着楚枯，自然知道爷爷为什么这么温和。
一是因为楚枯的确很让人心疼，在大楚帝下旨赐婚后，沈老将军自然就已经对十三公主做了调查，对楚枯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或多或少都有了了解，第二则是因为他承认了楚枯。他承认楚枯是他的妻子，那沈老将军便用对待孙媳的态度对待楚枯。
所以楚枯看见的沈老将军才这么和善。
沈老将军退下来后，成了将军府的主心骨。
去见沈老将军？
沈清看楚枯一眼，楚枯还在疑惑地环顾四周，没有注意到沈清的视线，他没说什么转过头。
之前让楚枯叫他的字，只是想让她不那么小心翼翼，现在楚枯渐渐开始大方起来，沈清也没强求她。
还有一个原因是，女孩软软叫他将军时，沈清心里不免颤了颤。
沈清想着，一边解释：“去爷爷那里。”
将军府由沈老将军和沈清的母亲掌家。
沈老将军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自此就没有再上过战场，之后就是沈清披甲上阵，直到今日。
虽然沈清这样说话，也让大楚帝感到愤怒，但是现在沈清刚刚班师回朝，正是名声达到顶峰的时候，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其，否则会使将士和百姓寒心，这一点大楚帝还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沈清目前动不得，大楚帝才更加难受。
而这份难受，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挑起这件事的五公主身上。
莫名其妙的好听。
......
沈清将楚枯抱下马车，两人走进府中。
“将军？”楚枯一直跟在沈清身旁，没注意周遭的环境，等她回过神来，疑惑地发现这不像是回他们院子的路。
“五公主如今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来人。”
“五公主言行失礼，让皇后好生教导，什么时候守礼了，不乱说话了，再出来吧。”
“是。”
宫中之事，暂且不提。
这边沈清和楚枯回了将军府，时间尚早。
大楚帝神色平静地开口。
这是要关禁闭了。李福明悟。
沈清和楚枯这边才跟着小太监出了宫门，大楚帝在金銮殿中就得知了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他面色看不出喜怒。
良久，李福听见大楚帝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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