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赫舟眼眸里绽放出灿烂的光芒，脸上难掩激动之意。
墨朗孝两人也张大了老眸，圆鼓鼓的，就像青蛙眼。
“我没看错吧？”陆无尚一把夺过，嘴里道：“这瓶子是假的？”
虽然正常人都能捏动瓶子，但患上渐冻症的老人，主要症状是肌无力、手脚颤栗，别说捏瓶子，拿稳瓶子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端详了一会儿，陆无尚放下瓶子，神色呆滞：“瓶子没猫腻！”
换句话说，孙赫舟恢复成常人该有的状态了！
一念于此，他动作僵直地偏头，盯向方烈：“你真的治好他的渐冻症？”
“你也看到了，如果你眼睛没瞎的话。”方烈淡漠地道。
他是用生物检查眼镜确认没事后，才把取下银针，底气十足。
“老孙，应该真的没事了。”墨朗孝肯定地道。
就算没有经过检查，但以他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孙赫舟的状况，和针灸前有着天壤之别。
“怎么可能呢！”陆无尚嘴唇哆嗦着，满肚子的难以置信。
一个渐冻症患者，对方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治好了，简直是史无前例的壮举，足以登上各大医学杂志的封面，引起全世界的轰动！
“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方烈冷语气冷淡，道：“你之前说我靠团队，现在你总不会说我靠这些银针吧？”
闻言，陆无尚当场坐蜡，无言以对，一张脸涨成猪肝色，难看至极。
方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收起脑域针。
几根脑域针，经过定态刀的打磨、炙烤，颜色、款式和市面上常见的银针一模一样，就算是柳展博、董利泽两人站在跟前，也认不出来。
陆无尚就更不可能想到这一层。
“老陆，你无话可说了吧？”墨朗孝一字一顿地道，“他的医术，称之为当世最高也不为过！”
“没有！”陆无尚垂着头，两个字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那你道个歉吧！”墨朗孝说道。
“我道歉？”陆无尚愣了一下，反问道。
他堂堂医学协会会长，居然要跟一个年轻人道歉，就算对方医术比他高又怎么样？论身份，他高高在上，岂能低头认怂？
“你是不是觉得你身份尊贵，所以觉得刚才对方烈的冒犯无足轻重？”墨朗孝心思聪敏，看破某人的心态。
“是又怎样？”陆无尚脾气也上来，昂着脑袋：“我身为前辈，岂能向后辈道歉？”
“如果你不道歉的话，你就往下挪吧！”墨朗孝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陆无尚腾地站起，怒气冲冲。
“字面意思。”墨朗孝神情严肃，道：“我和易会长、赵会长他们商量过，我们七个人，都一致决定聘请方烈担任名誉会长。”
“直白点，你可以走人，我们必须要挽留方烈。”
此话一出，陆无尚双脚一软，瘫坐在椅子上，脸色刷地一下变白，如同泡在装满油漆的桶里。
易会长、赵会长他们都是医学协会的曾任会长，每一个人都是医学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能量巨大。
他们一同出面，要换个现任会长，轻而易举。
方烈也目露惊讶，问道：“墨会长，此话何解？”
“很简单。”孙赫舟看得透彻，道：“如果连研发出抗癌特效药的你，都不在医学协会，那协会岂不是沦为笑柄？”
方烈眼眸微闪，这话说得不无道理。
“还有，只要再源胶囊全面推广，你就功德无量了。”孙赫舟打趣道，“换做古代，那可是受万家香火供奉的当世圣人，我们协会还得沾你的光！”
陆无尚瞳孔一缩，心脏颤了颤，幡然醒悟。
他一直从内心俯视着方烈，却忘记了对方不是他能招惹的。
就算不提名誉会长那件事，光凭对方研发再源胶囊的功绩，足以青史留名，身份地位也不是他能比拟的。
“看来你想通了。”墨朗孝冷哼道，“达者为师，你不尊师长，让你道歉，算是便宜你了。”
“我错了。”陆无尚神色颓丧，喃喃道。
“跟我说有什么用？”墨朗孝语气生硬，不给面子。
刷|！
陆无尚迅速调转方位，朝方烈低下头颅，愧疚地道：“方会长，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口无遮拦。”
“方烈，你要是不解气，我们让他暂时放假？”墨朗孝询问道。
既然陆无尚识趣，那他们也不好做得那么绝情！
“你们决定就好。”方烈表情平静，看不出真实想法。
“等明天开完宣布会，陆会长，你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墨朗孝朗声道。
陆无尚心里一沉，神情苦涩，道：“我明白了。”
旁边，孙赫舟暗暗叹了一口气，同情道：“何苦来哉。”
随后，方烈和墨朗孝洽谈了发布会的事项，确认一遍，就告辞离去。
嘭！
大门关上，墨朗孝三人默默无言。
半响，陆无尚长叹一声，打破缄默：“看来，这里只有我是傻子。”
刚才的洽谈，他做为旁观者，看得明白，墨朗孝两人在方烈面前毫无架子，甚至把自己摆在下级的位置。
这一点，方烈或许没有注意，他却可以肯定！
“老陆，当他研究出抗癌特效药的那天起，他就是我们医学界的丰碑了。”孙赫舟拍拍老伙计的肩膀，劝慰道：“你最好不要记恨他，对你没好处的。”
陆无尚惨然一笑，自嘲道：“我还敢嘛？”
今天之后，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会再招惹方烈的。
……
翌日，省城大酒店。
宣布会现场，记者云集，人声鼎沸。
上午十点，方烈一行人入场，嘈杂的议论声瞬间被快门的咔嚓声取代，方烈还是首次出席宣布会，几乎要被闪瞎眼睛。
嘎吱！
矿泉水瓶子扭曲了些许。
渐冻症，本质上是神经系统的病变，根源在大脑。
只要大脑恢复如初，自然不会有事。
说着，方烈逐一取下银针。
“治疗结束了？”孙赫舟一脸迷茫地起身。
“你可以试试效果！”方烈笑着递过去一个矿泉水瓶子，“用力捏几下。”
孙赫舟半信半疑地拿着，随即用力一捏。
方烈懒得回应，看着孙赫舟。
“你来吧。”沉默几秒，孙赫舟轻声道，神色看不出悲喜，显然也不抱什么希望。
渐冻症，在当今社会，几近于不可逆的绝症，他也不相信方烈有能力治愈他。
话音落下，全场人都有点始料未及。
才针灸了半个小时，这点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方烈笑着道：“可以了！”
这些银针，是用脑域石打磨而成，通过和孙赫舟的大脑近距离接触，已经对后者产生了作用。
听见孙赫舟亲口承认，墨朗孝两人均是讶然，当然，他们更吃惊方烈的话。
“你说你能治愈渐冻症？”陆无尚似笑非笑地道，“你开什么玩笑？”
方烈捻着银针，慢慢地落针，在对方的额头、后脑勺都扎了好几针，一眼看过去，令人头皮发麻。
陆无尚嘴角噙着冷笑，默默地注视着。
他压根就不信方烈所说，须知，治愈渐冻症的难度堪比登天。
“你躺下，我要在你头上扎针！”方烈出声道。
孙赫舟照做，还做了一个深呼吸，全身放松。
对于方烈来说，他不可能看着孙赫舟病情恶化，而袖手旁观的，正好可以现场治疗，狠狠地回击陆无尚的可笑言论。
“果然，瞒不过你。”孙赫舟苦笑道。
方烈一眼诊断的本事，他早有耳闻，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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