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说不出话，只能呆愣地回看着封霆川。
良久良久，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想往封霆川身边走。
然而，乔西还没走出两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她勉强抓住了封霆川的裤脚，才没有摔倒得很难看。
然而掌心传来的触感，却让乔西一下子再次怔住。
那是一种湿滑黏腻，带着热气的触感。
乔西颤抖着抬手，将手掌放到眼前看了看。
一股腥热的气味随即袭来。粘稠的滚烫的，是血。
“血。”乔西一下子回神，惊慌失措地看向封霆川，“封霆川，你流血了！”
封霆川艰难地扯了扯唇角：“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话音落下。
封霆川身子倾斜了下，一下子闭上眼睛，身子没了重心地倒下。
“封霆川！”乔西尖叫一声，死命想要扶住他。
唐泽言赶紧上前帮着乔西扶住封霆川。
两人合力，总算是稳住了封霆川高大挺拔的身躯。即便如此，乔西和唐泽言的身上手上，也已经弄得到处都是血。
此时，警察刚好赶到。
看见面前发生的一切，警察们都呆住了。
回过神来，警察连忙帮忙报了120急救电话。
救护车很快赶来。
封霆川、乔西，吕文峰和那个昏迷不醒的小混混，被一起送往医院。
进了医院，封霆川直接被送到抢救室。
乔西原本也想跟着一起去，却被制止了。
现在的乔西，情况很糟。
很明显，她绝对不具有去为封霆川陪护的资格。
警察索性将乔西带到急诊那边，给她挂了个号。既是为了让乔西好好处理一下伤口，也是为了让医生开一下伤情证明。
来到急诊，医生见了乔西被打的模样，也忍不住摇头，拿了清理伤口用的工具来到乔西面前，安抚她：“小姑娘忍一忍，会有点疼的。很快就过去了。”
乔西一言不发，只是沉默。
医生摇了摇头，径自拿酒精帮乔西清理伤口。
透明无色、气味刺激的液体，浸湿了乔西还在流血的伤口。
就连医生看见这样的情景，都有点胆战心惊，完全可以想象乔西此时的痛。
乔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前头。
见此情形，就连医生也忍不住暗自佩服她。
许久许久，伤口总算清理完毕。
医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乔西：“你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好好保养伤口。不要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也别吃酱油。最好多吃一点南瓜粥，知道了吗？要不然，你的伤口是有可能会留疤的。”
乔西默不作声听了一会儿，忽然腾地站了起来。
医生吓了一跳：“小姑娘，你？”
乔西没有理会他。
她直接转过头去，一把抓住警察的手：“我要去见刚才的那个人。”
“你是说，被送进急救室的那个人？”负责她情况的警察听得一愣，有点为难，“这，这不太好吧。你自己的情况，不也……”
“我要去见他！”乔西语气坚定，“我一定要去见他，一定要！”
看见乔西的模样，警察忍不住摇头。
他倒也理解乔西。
其实乔西有现在的想法，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那个男人的伤，看上去的确是挺重的。
“那也好。”警察想了想，一边絮叨着，一边带着乔西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这年头的小瘪三，也是真的多。强行闯入本来就不占理，居然还拿管制刀具伤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刀具，伤人。
乔西想起从封霆川身上滑落的血迹，眼睛忍不住一酸。
警察唠唠叨叨地感慨了半天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后，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乔西：“小姑娘，刚才那个被推去抢救的人，是你男朋友吧？”
“什么？”
乔西一愣。
“我说那个救了你的人，他是你男朋友吧？”警察摇着头，“我听说看见你被人欺负，他比你还紧张。”
“他……”
乔西脸色复杂。
她想要撇清自己和封霆川的关系，却一下子停住。
如果说平时，她还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撇清这一切。
可是现在，封霆川已经为了救她而受了伤。
他为了她，几乎把一条命给搭了进去。
现在的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种撇清自己和封霆川关系的话来。
“小姑娘，你要珍惜这样的男朋友啊。”警察看乔西没有说话，也就越发笃定了他们的关系，“这年头还能心无杂念对你好的人，可不多了。”
乔西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跟着警察继续往前走，脸色无比复杂。
封霆川后背剧痛，强忍着痛楚看向乔西，声音因吐字艰难而时时停顿：“乔西。你……没事吧？”
“……”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混混手上的军刺，已经狠狠捅进了封霆川的后背。
噗嗤一声，冰凉锋锐的金属没入血肉。
“封三爷！”
唐泽言顿时就急了，上前给了小混混的后颈一拳。
小混混顿时被打得晕厥过去，躺在地上翻起了白眼。
趁着封霆川痛打吕文峰的空档，唐泽言连忙跑到乔西身边，将她扶起来。
乔西浑身都在哆嗦，衣不蔽体。
唐泽言没有办法，只能迅速扯了床单盖在乔西身上。低头看了乔西一眼，发现她连眼神都是直勾勾的，一看就知道，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封霆川闷哼一声。
乔西瞬间瞠大了美目。
他来不及再去护住封霆川，只能大吼出声，声音惊得破了音：“封三爷，小心！”
封霆川回头。
封霆川觉得这还不够，冷着脸一拳一拳接连不断，狠狠捶打在吕文峰的小腹上！
吕文峰哀嚎连连，没了反抗能力，浑身瘫软如泥只能挨揍。
一旁的小混混见状，彻底惊慌了。
惊慌之下，他头脑一热，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刺刀来，往封霆川后背捅去。
唐泽言刚扶起乔西，就看见了这一幕。
封霆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落在吕文峰身上的拳脚顿了顿，变得更凶猛。
一语未毕，吕文峰惨叫起来。
封霆川已经松开他的肩膀，一脚踹到他身上！
吕文峰被这一脚躺在地上。蜷缩得像只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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