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唐泽言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问：“乔西，你真的就不能再回头了吗？毕竟，你和封三爷……真的是，太可惜了。”
乔西苦笑：“回头，怎么回头。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觉得还能擦除掉痕迹吗？”
她和封霆川之间，是真的回不去了。
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有他对她的无情折磨，有她的一身伤病，还有大米那一条鲜活的命。
她要怎么去原谅封霆川。
原谅了他，就是对她自己的背叛啊！
乔西想着想着，神色渐渐悲凉。
唐泽言见状，也知道今天自己是得不到什么结果了。
他叹了口气：“那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罢，便径直离开。
乔西没说话，仍然一个人坐在床边。
唐泽言走出几步，忍不住凑到房间的窗户旁边，悄悄看着她。
这几天，乔西一直维持着同样的一个姿势坐在那里。她不笑也不动，就像一座雕像……虽然美丽，虽然精致，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这样的乔西，让唐泽言看得心悸。
而且，原本不该如此的。
唐泽言咬了咬牙，转头大步离开。
一路来到封霆川的舱室。
唐泽言一进门，封霆川便沉声问了一句：“你在乔西那边，跟她说了什么？”
“呃。”唐泽言顿时一愣，赔笑，“封三爷您真是神机妙算，居然一看就知道，我是在乔西那边待过了。”
封霆川面无表情，神色连一点波动都没有，只道了一个字：“说。”
语气无比冰冷。
“是。”唐泽言不敢隐瞒，低头说，“我劝乔西和您好好的。”
——并不意外的答案。
封霆川揉了揉眉心：“乔西的回答呢？是不是直接拒绝了。”
“这……是的。”
唐泽言无奈，只能苦笑。
封霆川冷哼：“果然如此。”
唐泽言悄然观察着他。
封霆川的神色虽然还是那么冷淡，却也多了几分悲哀。
唐泽言跟在封霆川身边那么多年，风里雨里都走过。
他却从来偶读没有在封霆川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
一瞬间，他甚至有了劝封霆川直接放弃让乔西回心转意的念头。
眼下不止是封霆川一个人辛苦，乔西也同样的辛苦。如果他们能放弃，放过彼此一条生路。或许，他们还会过得开心一点。
当然。
这样的话，是不能在封霆川面前说的。
唐泽言压下多嘴的冲动，叹了口气：“封三爷，我先出去了。”
封霆川却沉声叫住他：“等等！”
唐泽言费解地回头：“是？”
封霆川蹙眉：“当初乔西离开海城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你再跟我说一遍。”
“好的。”唐泽言连忙点了点头，道，“当时咱们找到了石川。石川死活不肯回答乔西的下落，多方隐瞒。咱们也是通过其他途径，才找到了和乔西见过一面的目击者。他们说……乔西她当时身体很弱，光靠自己，几乎无法走路。”
封霆川蹙眉：“最后一句话，是他们当时的原话？”
唐泽言颔首：“是，的确如此。——等等。”唐泽言抽了口凉气，忽然意识到什么，“难道……”
封霆川站起身来，冷声道：“没错。我一直觉得奇怪，乔西的身子骨明明差到了这个地步，是怎么从海城逃跑的。现在看来，答案并不复杂。”
答案就是，有人帮着乔西一起跑了！
可是，这个人是谁？
唐泽言想了想，小声问：“难道这个帮着乔西一起离开的人，是顾西珏？”
封霆川想也不想，一口否了：“不会！”
自从顾西珏不自量力地出手，想要让乔西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就一直监控着海城，注意着顾西珏的一举一动。
因此。
封霆川也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当初乔西离开的时候，顾西珏压根就不在海城。
“可是，如果不是顾西珏，那个人又会是谁。”
唐泽言忍不住皱眉，“这么说来，乔西身边，还有一个我们谁都没有注意过的朋友……是这个朋友，帮助她逃到了船上？只是既然如此，那个朋友现在，又在哪儿呢？”
这些问题，也是封霆川想问的。
封霆川沉声道：“查！唐泽言，去把这些东西查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半个小时之内，我要看见这件事的报告。知道了吗！”
唐泽言点点头，沉默地走到门口。
如果乔西真的还对曾经的事情如此介怀，那他即使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唐泽言蹙眉：“嗯？”
“你说。”乔西语气感慨，“我和封霆川，到底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
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么呢。
对于这一切，唐泽言心里一清二楚。
乔西的神色有些怅然若失，叹了口气：“你走吧。”
唐泽言唯恐乔西不肯相信自己的解释。
他想了想，又主动道：“其实封三爷送你花的意思是，想逗你开心来着。而这，也是我的意思。”
说着，他便将自己是如何劝说封霆川送花、封霆川又是如何嘴上不情愿，实际上却极为期待的一切，在乔西面前一一说了出来。
唐泽言瞬间沉默。
是啊。
他忍不住又道：“其实乔西，你不该对封三爷这么恶意深重的。他或许，是真的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恶意。”
乔西抿了抿唇，轻声道：“唐泽言。”
唐泽言叹气，委婉地道：“安小姐曾经一直待在封三爷身边。这会儿你回来了，她却被撵走了。她心里有不平衡，也是正常的事情。她说的话，你不用当真。知道吗？”
乔西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咬唇。
唐泽言说完，叹了口气：“所以乔西。这一回，你是真的误会封三爷了。”
封霆川那么天之骄子的一个男人，却在乔西这里吃了这么多瘪。
唐泽言光是想想，就替封霆川觉得心疼。
乔西听得更沉默了。
她微微低头，神态不胜感慨。
乔西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恍惚间也明白了什么：“那，安静柔刚才说的话，是在骗我了？”
“什么，这件事是安小姐说的？”唐泽言闻言一惊，很快便冷笑了下，“那就不奇怪了。”
乔西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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