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在皇城爆发，大冬天的属实说不过去，眼下家家户户都没有囤完年货，正是热闹的时候，传播的会更快。
“歆芷！”
周歆芷正往皇宫的路上走，秦千俞急匆匆的跨下马，又往她身上加了一件衣。
“不必给我，你也不觉得冷。”
“我还好，陛下已经派人正视过这件事情，目前准备着手调查，召集了御医，准备研究鼠疫的治疗方法，此事京城的官宦人家都人人自危，等我们夏朝出来消息传的快，有些药铺已经关了门儿。”
“只怕有人刻意控制草药价格，想发一发国难财。”
周歆芷皱了皱眉：“城里也有不少的平民百姓比，总的来说还是贵人比较多，万一真的强起来了，怕是他们都不够，更别说留给百姓的了。”
“此事我也向陛下提过，已经准备派官员去外地采购药材，但是目前还没有具体的药方能治疗。”
这才是重点。
“鼠疫目前并不严重，陛下吩咐把患了病的人都集中在一处。”
只是太困难。
周歆芷看向文野回来的方向：“文野是从那边回来的，那条路是通往城外的，皇城防御严谨，此事又必然是人为……若是要调查的话，得去城外。”
“有些困难，陛下已经下令将城门封死，除非出去采用药材，一切人都不允许出去，更不能进来。”
秦千俞顿了顿：“文野是从城外那个地方回来的，你收用他之前知道他是与外面的乞丐混为一片，此番疫情的源头也正是从那儿起来的，难不成这个源头是因为乞丐？”
周歆芷心一沉，要是这疫病真的是从城外传过来的话，那他们不能进来就只能去别的地方，到时候还会让别的地方也染上病。
而且乞丐人数众多，说白了那数量绝非好控制，这病传的又急又快，她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没有人愿意让乞丐搭车。
这样就算想传播到别的地方，人数也不会急剧上升。
但是城中都是朝廷上的官员，要是真的让他们受到威胁，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所以封城是必然的。
只是别的地方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歆芷，我带回来一个御医，让他进去给文野看看吧。”
周歆芷点点头，马车后，站着一个鼻子冻的有些发红的大夫。
他们二人刚刚只顾着说话，忘了后面有人跟着了。
“俏玉！”
俏玉从里屋急匆匆地赶出来，锅上还煎着药，她看了一眼文野的情况，鼻子却一酸：“夫人，文野他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周歆芷心口一紧：“你快去煎药，别顾着我们了。”
“大夫请进。”
周歆芷结结实实的人大夫捆成了个粽子，这才敢放人进去：“千俞，魏清随现在人在哪。”
普通的御医也许没有这么厉害的名声，但年少成名的魏清随，说话是有分量的。
“魏清随他被急召回宫了，现在正在和其他的大夫讨论情况。”
周歆芷皱了皱眉：“这闭门造车有什么用啊……难道不能先看看这些人的情况吗。”
秦千俞扶了扶她的肩，“文野的情况让这个御医照顾着，你有什么交代的我去回禀陛下。”
秦千俞知道她有想法。
周歆芷点点头，脸上有一丝凝重：“这个病又急又快，我也是问了小统子，才得出来这么个方子，你也先别着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封城叫人去把外面死了的人尸体全部焚烧。”
“然后把有疑似病症的人全部都隔离，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我知道这个办法很难实行，但是你也瞧见了要真实染了病，那就是一家人。”
“我这个方子拿出来会不会有效还不一定，以我的身份拿出来才叫人可疑，就算是魏清随也会让人觉得疑惑，所以，不如先做好防护措施，放长线钓大鱼。”
狠下心在这个季节下药，还是在京城这个地方，周歆芷真是想不到到底是谁有这样歹毒。
“我知道了，此事我立刻去禀报。”
周歆芷揉了揉眉心，此事来势汹汹，她还得先回府一趟。
在门口竖起来歇业的牌子，这才匆匆的赶回宅子里，还好前段时间秦千俞刚刚回京，有不少人都献了礼，家中待客存了不少好酒。
她此刻全部都吩咐下人拿出来用，不说别的，先给门口消个毒。
“夫人，”
裴韶九拱手，“此番着急是为何？”
“京中忽然感染鼠疫，大批人已经感染，如果不及时隔离，恐怕会有大麻烦，你叫几个人采买一些用品，切记不要耽误时间，一个时辰之内全部采买完毕，出去的时候要将口鼻全部遮住，待回来，便立刻将穿过的衣服全部在门口焚烧殆尽。”
“另外，差人去通知小国公夫人，赵夫人，徐家夫人还有几个关系好的都一并通知到。”
“鼠疫……此时正值寒冬，怎么会？”
裴韶九心里震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正是我好奇的，你且派人去，我还有事去做。”
“姐姐，姐夫怎么没回来？”
周碧莲捂着帕子，脸上带着两坨红晕，一看就是刚睡醒不久。
“周碧莲，这段时间我不让你出门，你最好不要出去，否则后果自负，外面感染了鼠疫，只有在家里头待着安全，否则你出这个门就休想回来！”
“鼠疫！”
周碧莲用帕子捂住口，一副小户人家小姐做派的样子，只是她的手上还留着徐夫人让她干的那些粗活的痕迹。
“如果你作妖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碧莲看着周歆芷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一跺脚哼了一声。
什么鼠疫，她看周歆芷，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好，她在这儿住一段时间都要变着法子折磨她，还想，这不就变相幽禁吗？谁管她！
皇宫内
太医院气氛沉重，可几个老牌太医，争的几乎是面红耳赤，甚至要掀桌而起！
“这怎么可能是鼠疫！大冬天的老鼠怎么可能出来，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
一个大夫红着脸。
“你出去看过没有诊治过病人没有，红口白牙的就污蔑老夫的，老夫在太医院里干了也有些年头了，会犯你这种不应该犯的错误吗！”
一个年长的老头摸着胡子，可语气也是着急的。
“谁和你们争！魏清随大夫，你且说说这病是如何，老夫认为，虽说是冬天，可也不排除会有这可能，况且这鼠疫传播极快，真没个法子治，恐怕这经常达官贵人都不知道死多少！”
魏清随点点头，脸上带着沉重，“我幼年曾翻阅到古书，上面只开了一些清热解毒的方子，若是体质好的熬一熬便能过去，若是老弱病残……”
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古书上的方子确实有限，他们就算翻遍整个太医院的孤本，也未曾找到有准确能够治好的方子，一切还得靠他们自己摸索。
过了许久，俏玉才道，身上沾着浓烈的中药味。
“好，你先在这儿照顾文野吧，我出去看看。”
片刻之后，周歆芷带着开好的药回了店铺。
药她足足拿了十天的，虽然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还是以防万一。
“怎么样了俏玉？”
周歆芷站在窗口等着秦千俞，心里却不住的着急，鼠疫已经进入皇城，这片地方也不是绝对安全之地。
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药煎好了，已经给文野用下了。”
“小统子，这个药怎么抓？”
周歆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一句。
“你说的不错，确实需要清热解毒的方子，此外还需要升麻，需二两，这个方子我就自动扣F值了。”
周歆芷一进门便脱下袍子，内屋的文野已经开始剧烈的咳嗽，情况开始严重。
“把这个药煎服，我在这看着，你先去煎药。”
“请大夫酌情增多或减少。”
那大夫犹豫片刻，还是照着方子抓了药。
但对于这些人来说，那东西压根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有几个人能相信，也未可知。
那大夫思索片刻，见她一身气度又如此笃定便点点头：“老夫受教了，现在就给小姐抓药。”
升麻有麻痹的效果，周歆芷犹豫片刻，还是将这个建议给了大夫，那大夫看了一眼方子，脸上惊异不定。
周歆芷却语气笃定：“事情从急，还请大夫不要究其细节。”
这方子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就算当时给出来的方子，也是经过实验死了多少人才拿出来的。
周歆芷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种东西，F值可以挣，她一点儿都不担心。
但别的不说，就是这次能救多少个人，F值，就只多不少。
那大夫思及此，也不敢往深处想。
“这你就不用管了，尽自己所能即可，你在诊治时莫要跟病人离的如此近，最好隔着帘子，每过一位病人便用酒在他站过的地方撒尽，最好不要离得太近，此病传染的颇为迅速，发病时间也短，恐怕来不及医治就可能没了命。”
如此迅速的传播速度，她怀疑病菌也可在空气中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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