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芷摇摇头，“想要便宜的还不好办，有中等的浴汤，也就五两银子，或者是最差的，二两银子就好。”
可刚刚话都放出去了，孙纯如也不好说要个最便宜的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的猪队友又开始坑人了。
“周歆芷，我们能来是给你面子，你还偏要这般摆架子，也是，就你这小铺子，能有什么客人，我这人也不是脑子有病，非要在你这找不痛快。”
周歆芷真想补一句，你可不就是脑袋有病。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身后一道带着严肃的女声就响起来了。
“本夫人倒是不知道，二位小友的面子居然这么大，小国公夫人这个身份都不能得到任何特别的，小夫人这是公平，没想到你们倒是摆起普来了。”
“大夫人可莫要这么说，是大夫人心善，不忍心自己独享优惠，民妇跟您说过给您减一些，可是您严词拒绝我的。”
周歆芷适时出口，刚刚大夫人说是她没给，意思就是说她公正，当着人面夸了她一波。
紧接着她赶紧捧了一嘴，告诉大家，不是她没给，而且人家大夫人没要。
瞬间小国公一家在人们心中更高大了。
严夫人赞誉的看着身边的女人，不错，虽说是乡下来的姑娘，不过这谈吐和头脑都不是眼前这两个蠢货能比的。
“你这孩子，咱们之前还互捧什么，你这汤池泡的好，我这年老色衰的人皮肤都光滑了许多，你这也值这个价钱。”
一句话叫在场的夫人都猛的心里一紧，大夫人这意思可是在暗示，小国公可是向着二皇子党派的？一时间所有人心里都开始犯嘀咕。
严夫人这倒也不是一时冲动，之前她就和夫君说过这件事，夫君的意思倒也和她一般，只要她觉得合适就好。
“是大夫人肯赏脸，您那可不叫年老色衰，您可不知道，这人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这身上的气质可愈发优雅，不过是换个年纪美罢了。”
笑话，拍马屁她周歆芷也是不在话下。
“高啊，主人，你这添狗的姿态，可真是叫人佩服……”
小统子看着自家主人这样，都没眼看了。
周歆芷冷哼一声，也不看看她是谁！
这下周歆芷高兴了，另外两个可惨了，谁敢得罪小国公一家啊，就连陛下都礼让三分，却叫周歆芷拿下了？
“大夫人，是我不对，刚刚是我说错话了，而且大夫人美若天仙，这汤池既然大夫人都爱泡，那自然是好东西了。”
这逢迎的话虽然好听，但是也得分什么人说。
从周歆芷口中说出来，就叫大夫人觉得，像是两个老姐妹说话一样，你夸我一句，我还你一句，说的她心里高兴，可眼前这姑娘说的，叫她皱起眉头。
“徐小姐，我看日后见到你母亲我的确该提一嘴了，这言语还是要好好教教。”
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笑着跟周歆芷打了声招呼。
这反差之大，就在场的人都不敢再小看这位二皇子带回来的小夫人了。
周歆芷把人送走，回来看着两个跳梁小丑。
“还泡吗？”
就这么一句话，像是踩到了孙纯如的尾巴一样，她咬咬牙，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银子，不多不少，正好十两，这下窘迫的人反倒成了徐婉时了。
之前来的时候纯如姐就和她说了，今日请她去泡汤，所以她身上根本没带银子。
而且就算是带了也没有那么多。
周歆芷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捂着嘴笑了一声，“俏玉，叫人准备准备，给这二位小姐准备最好的汤浴，这二位姑娘没尝试过，咱们总得叫人家试过以后再说对吧。”
俏玉不敢多说，点点去后院吩咐了。
“我就……”徐婉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一边，她没有银子。
“无妨，就当我发善心，而且你的纯如姐姐不是都掏钱了嘛，我给你们体验一下。”
一听说徐婉时可以免费，这孙纯如哪里接受得了。
“周歆芷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偏要收我的十两银子？”
她话一喊出来，周围的人都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别说别人了，徐婉时都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
“我说孙小姐，你当这里是你的丞相府呢？人家是做生意的，再说了，人家是掌柜的，想给谁免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成功的叫孙纯如变了脸色。
“本小姐不差你这十两银子！不过我要你亲自伺候我！”
她指着眼前的女人说道，周围人笑的更是欢快了，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位丞相府的小姐这么有趣呢？
“笑什么！我是客人，我点了你们这最好的汤池，凭什么不能点你！”
她气的直跳脚，大小姐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杜久皱眉从外面进来，本来是想跟周歆芷商讨事情。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吵嚷的声音。
“你又是哪里来的东西，居然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孙纯如这下也不装了，左右也已经丢脸丢到家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杜久想了一会，突然一敲脑门。
“啊，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丞相家的，非要嫁给二皇子的那个丫头吗？”
他的一句话叫在场的人笑的更欢了，这在座的也有许多官人家的夫人，那天在陛下宴会上发生的事自然多少都知道，如今再瞧着孙纯如，都忍不住想要笑。
“你这狗奴才，居然敢这么说本小姐……”
徐婉时看着这样的孙纯如都懵了，她记忆里的纯如姐姐虽然说话有的时候带刺，但也不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啊，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发蒙的看着一边的周歆芷。
对方耸耸肩，给了她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在一联想她刚刚说的话，徐婉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发现了点什么。
不过这十两银子也的确是有些贵了，她虽然是丞相府的小姐，但是一个月也只有三两的分发，这十两虽然不是拿不出来，但是这一拿出来，就相当于她的小金库都给搬了。
“可能稍稍便宜一些？”她咬着牙说出这些话，都是因为她之前没打听好，不然今天也不会有这么一出。
这一说完，孙纯如就不高兴了，死攥着拳头，她分明是来找茬的，怎么倒叫这女人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徐婉时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这女人都有能耐给她怼回去。
孙纯如看着身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压下心里的不悦扣下她的手臂，“我们是来泡汤的，要你们这里最好的浴汤。”
她光顾着抱怨了，没注意到一边的各个夫人瞧着她二人的眼神都变了。
摊摊手，周歆芷表示，这可不管她的事。
一边的孙纯如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以前觉得这徐婉时蠢，好控制，现在一看，简直是要气死她的节奏！
“周歆芷，你别欺人太甚了，我们来你这穷酸的铺子也是看得起你，别以为得了太子的赏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太子能救得了你一时，可救不了你一世。”
孙纯如故意提到太子，一个是想徐婉时那个蠢货生气，二来也是想告诉所有人，她周歆芷就是不检点，住在二殿下府上还肖想太子殿下。
果然，徐婉时这人也是个禁不住挑唆的人，听她这么说，顿时就来了火气。
周歆芷点了点头，“那就掏银子吧，十两银子，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她说完就听见两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十两！周歆芷，我说你怎么不去抢，一个破浴汤要十两？我跟你说我就是脑袋有病才会掏这十两银子来你这。”
“咋咋唬唬半天，你们倒是是来泡汤的还是干什么。”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还有啊，这太子赏赐一事朝堂中的大臣都知道，分明是我笛子吹的好才给的，怎么在你这说来就这么不堪呢？”
有些不高兴的看过去，这下也算是解释了笛子赏赐的来由。
谁家的姑娘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见面还要行礼喊一声孙小姐。
“我也没时间和你们胡闹，究竟来我的铺子干嘛，要是有事就直接说。”
周歆芷就这么环着手臂看着两人一唱一和。
怪她了，还以为这个徐婉时不是个蠢的，还妄想要点醒她，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算了，蠢就蠢吧，蠢点好，以后也能好对付。
不过孙纯如这朵小白莲花她可不打算惯着，她定要亲手撕开她的面具。
“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又要勾引煜哥哥了？”
周围的人也开始嘀嘀咕咕，怀疑她和太子是不会真的有什么关系。
周歆芷听了她的话摊摊手。
“我几时说她了，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多少知道点什么了，估计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嘿嘿一笑，和她周歆芷比毒舌？这两个人还嫩了点。
饶是孙纯如装的再好，心里也承受不住，说到底她也就是个姑娘家，哪应对过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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