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姐，我也不是想这样的，可是我弟弟他赌债欠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不得已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得了，你可别在这继续装了，我本来打算给你最后留一点脸，没想到你还在这演。”周歆芷突然从后院回来，瞧着眼前的小桃满眼的鄙夷。
“歆，歆芷姐，你在说什么啊，小桃真的没有装，我真的是要为弟弟还赌债。”
周歆芷白了她一眼，淡淡勾了勾唇角，随后把手上的典当铺子的账单和赌坊的欠条扔在她面前。
“你弟弟去年三月在这个赌场欠债的，而且有趣的是，你弟弟虽然欠账，但是却用自己的劳苦力赔钱，有个负责人还说过，你弟弟对外表示不想让家人牵扯进来，所以求着他给他一个做事的机会。”
“而且这欠款从一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是三十两，杜久给你的这些东西典当之后，足足有五十两，你弟弟这一年都在赌场里做事，不可能会有机会去别的地方欠钱，所以我倒是想问，这几十两银子，去哪了？”
“而且抛出去这件事，我虽然没算计我磨砂膏斤数，但是也不是一点不懂，往日里你多拿一点少拿一点我也都无所谓了，最近这几日丢失的量实在是有些大，大壮跟我说你没事的时候就去库房挖一点，但你最近有侍奉的客人吗？”
她眉毛一挑，看的小桃心里一跳一跳的，没想到居然被歆芷姐逮了个正着。
“歆芷姐，之前是郎家夫人想用的多一些，每次来也都是我亲自动手的。”小桃开始慌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看见了。
“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想到你？”
小桃默不作声，只是那紧要的牙关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这铺子里的人她也都骗过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漏了？
“之前只当你是小女儿家喜欢这个，也没多往你身上想，不是查不到你，只是不想查，郊外的宅子，还有那个姓牛的男人，以及买了这些磨砂膏的梁家小妾，你说我要从哪个说起？”
月儿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小桃却是听的明明白白的，整个人脸色苍白，险些就要惊呼出声。
“娘子，梁夫人那边的确是问明白了，是那位小妾月钱不够，就图个便宜，正巧有人打着旗号说是咱们仙子汤的磨砂膏，那位就这么入手了，这膏体我也带回来一些了，娘子看看是不是咱们的东西。”
周歆芷捻了一点磨砂膏细细的闻着，嗤笑一声看着眼前缩在一起的小桃。
“我还叫秦霜帮我打听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周歆芷掏出怀中的纸条，这纸条不是别的，正是小桃心心念念的大牛哥写给这城里方小姐的一封仰慕信，“这膏体的事我也不追究了，你也知道我肯定知道是我铺子里的，还是最新的方子。”
“你倒是有眼光，你也知道，要是我把你押到梁家那边指认，对方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不过你倒是可以看看，你心心念念的要嫁的大牛哥，还在城外买好了宅子等着你们二人成亲，结果这一转眼，人家就跟被人传了爱慕信。”
一提到大牛哥三个字，小桃整个人都跟炸毛了一样。
“不可能！大牛哥不是那样的人， 你肯定是骗我的。”小桃抓过信，上面一字一句都在扎她的心，“不可能的，他五年前跟我承诺过，我从上京回来就和我成亲，怎么可能。”
可信上仰慕的话就印在这，字迹也是她认识的。
大牛哥名叫牛川，考了几次秀才最后也没高中，最后只在一个小庄子做一个教书的先生。
五年前，得知他和自己有婚约，小桃心里还有些激动，回家探亲的时候，大牛哥还温柔的跟她说，等她从上京回来之后就成亲，她在上京省吃俭用的攒够了钱，好不容易回来了，大牛哥说她银子凑得不够，买不起宅子，给不了她太好的生活。
从那之后，她就开始拼了命的攒钱，旁人问她，她就跟外人说是给她弟弟还赌债，这么久了，她说的连自己都信了。
如今这么一看，她才是最可笑的，攒了大半年的钱，拼死拼活的买下了个宅子，还没来得及和牛川分享这份喜悦，就接到了这个大礼！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桃往日的可爱再也不存在了，此刻的她就像是个处在崩溃边缘的女人，握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
“不过是多注意了一眼，杜久也算得上是我夫妻二人的朋友，没有跟你挑明了，也是想给你留些最后的脸面，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里继续卖惨。”
周歆芷不得不承认，这小桃的确是比之前的春燕精明，她知道不能和自己开一个相同的铺子，就低价转手磨砂膏，但她也不该算计到自己身上来。
叫秦霜暗中帮忙注意小桃也是之前的事，她察觉到杜久和小桃的关系不对劲，心里就有了个心眼，杜久这人虽然嘴欠了一点，但也不是个渣的。
正巧秦霜说这件事她能帮忙，这事也就由着她去查了。
这一查，还真查出事来了。
“二掌柜的对咱们都挺好的，但是二掌柜的也不是个傻的，我虽然觉得你比较可怜，还要帮自己的弟弟还赌债，但是这件事你做的的确是过分了，为什么要把人家送的东西，一声不响的典当掉，而且还是在有婚约的时候，和二掌柜的发展这种关系。”
说着说着，就瞧见小桃坐在一边抽泣起来了，边哭着还边说。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担心了，期待你鼻子恢复的那一天。”她点点头，之后就去后院去看看杜理生在做什么。
拿着小药包，裴韶九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裴家家破人亡之后，就鲜少有人会这般关心他了，要是幼弟还在的话，肯定也会喜欢这位杜夫人的。
“裴公子，我想问一下，二掌柜他……”他正看着药包出神呢，一边传来一道软糯的女孩说话声。
“啧啧啧，小桃，我说你要是再这么浑水摸鱼，歆芷姐肯定要收拾你了。”月儿刚开始的时候对这丫头还有些怜惜，但现在有的只剩下唏嘘。
“月儿姐，我不是那样的人，你千万别这么想我。”
小桃说着眼眶都跟着红了，她那般慌乱的模样看的月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得，不过也只是摇摇头，心下狠了狠。
“给我换一些薄荷叶，就几两就可以，要干叶就行。”周歆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把手里的蔓荆子等量分了一些。
“叮，主人，薄荷叶送达，共5F值。”
“行，退下吧。”
“抱歉，杜公子有交代，我也不方便透露他的消息，姑娘要是有事要找杜公子还是自己去寻吧。”说完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铺子。
他现在没有收入来源，所以一直住在杜久那边，注意到一边的小桃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他也没兴趣听，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也不好掺和。
“没有什么疑问，只是没想到，旁的大夫束手无策的毛病，杜夫人居然还能寻出药方子的，这些我会试试的，到时候也会告知变化，不过这消火解毒的药材，我自己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就可以了，我自幼学香，对药材也有涉猎。”
这次周歆芷没拦着他，人家都说了要自己找，自己肯定不可能会拦着。
她摆摆手，不打算多说，那小药童也懂，也就没多嘴多问，结了银子，送人离开之后，小药童又坐在门口等着客人进门。
回了铺子，周歆芷把杜理生支开，唤出了小统子。
她直接把药材放在裴韶九的面前，她瞧的出对方眼里的怀疑，她倒是也不生气，毕竟莫名其奥妙的就给药吃，是人都会怀疑。
“没事，你要是有疑问就尽管说，不过你可以放心，这里面的药材都是可以食用的，只有一个蔓荆子是纯正的药材，这也是我老家的一个方子，你喝几天试试，要是身子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明日我去给你抓一些消火的解毒的药材，辅佐一起喝更好。”
周歆芷不是正经学医的，但是常年在外面漂泊，也知道一些小偏方，他要是猜的不错，裴韶九这就是炎症导致的，慢慢的消炎疏通就好了。
小心的拆下薄荷叶，和蔓荆子混合在一起，系了大致有四五包，周歆芷就带出去放在裴韶九的面前。
“这包里的药材回去同水煎熬，再买上一些葱须，放在一起煮，每日喝一次，这一小包泡出这样的紫砂壶，泡三壶就行了，把这些喝完了，再来找我要，顺便跟我说有没有什么反应。”
“那倒不用，我只是来问两味药，一个是薄荷，二一个是蔓荆子，这里可有？”
小药童挠了挠头，“客官，这蔓荆子小店的确是有，但这薄荷是何物？”
还真是没有薄荷这东西，周歆芷摇摇头，“那先给我来三两的蔓荆子，薄荷这玩意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形容，我也只是听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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