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要参加文先生考课的人，请这里，拿出你们的通行证，做好登记。”管家从内院出来，朝着门口的大家开口喊着。
这一喊，王玲也是彻底傻了，通行证？歆芷姐可没有给她通行证啊！
“我先来。”方才那嫌弃她的女子娇笑着上前，自报家门，“小女子乃是姚家二小姐，姚姬。”
京城姚家？王玲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虽然不常进城，但是也会听人议论这些事，听说那京城的姚家可是一路从小县城升迁上去的，那姚老爷也是个有手腕的，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人都来这里竞争，如此看来，她的胜算还当真没有多少。
她犹豫着还是上前一步，来到那管家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抱歉，我想问一下这个通行证是什么样的，我家姐姐跟我说是和文先生破例求来的机会，所以我这……”
那管家一听，也知道了这人是谁了，想必是杜家小娘子之前推荐了，他们先生方才还特意多嘴提醒了一下，他笑着刚要回应，方才还笑意言语的姚姬就变了脸色。
“臭乞丐，就你也配和本小姐一起竞争？要是没有通行证就乖乖滚开，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这里考课的可都是世家小姐，你穿的这般破衣烂衫，真是熏臭了这片地方。”
她一开口，四周的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毕竟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位可是姚家的人，各位家里都是有些权势的，这些眼力还是有得，指责声也越来越大，那些嘲笑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姚姬像是不过瘾似的，上前推了她一把，瞧着王玲跌坐在地上，这才满意。
管家把一切都看在眼底，稍稍有些不耐烦了，瞪了一眼四周吵嚷的人，还没来得及制止，就又被周歆芷打断了。
“这是做什么呢？”周歆芷说话的时候冷眉冷眼的，叫在场的丫头们也都惊得低下头去，谁也不敢和她直视。
“你又是什么人？敢在本小姐面前这么大声言语？”姚姬正眼都不看她一下，仿佛她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叫她一向对这种穷酸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还好吗？”周歆芷压根就没搭理她，上前几步把王玲从地上扶起来，她今日本来是穿了一身暖白色的衣衫，看起来乖巧可爱，可这么一闹，这暖白色的衣衫也挂了灰，看着可怜极了。
周歆芷抿紧唇，瞧着越发气愤，这傻丫头，她是说不要起冲突，可也没说受了欺负就要忍着啊！
她抬头看去，面前的姚小姐还砸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自己的伟绩，好像她方才做了什么大事一样。
“为什么要对她动手？”她言语冷静的问了一嘴，要是对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她也不打算深追究，毕竟对着的是京城的人，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可没想到，那小丫头嚣张跋扈的说着，“哪有什么原因，就是瞧着她不顺眼，穿的跟个乞丐一样，怎么，去奔丧吗？本小姐嫌她晦气。”
她听了之后没有发火，只是眸子冷静的盯着她，盯到姚姬都有些挨不住了的时候，她直接上前，二话没说，扬起手就抽了她一巴掌。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姚姬捂着脸不敢相信。
她可是姚家的二小姐，谁不是宠着她来，就连家里爹和兄长都舍不得凶她一句，却在这受一个妇人欺负？
一想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要教训回来，哪知道就又挨了一巴掌。
小姑娘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周歆芷睨着眸子，只是冷冷的盯着她，这小丫头看起来倒是粉粉嫩嫩的惹人怜爱，可没想到说出口的 话确却是这般不堪入耳。
“什么叫穷酸样？你家先祖多年前也不是一样吃糠咽菜的？只不过你们运气好一些，比常人享受了更多的运气，你往日吃的穿的衣都是这些你所谓的穷酸人一点一点种出来做出来的，换做是你可会？”
“你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讨喜的，怎道这说出的话却这么难听，她家人全都建在，她也只是想在文先生面前显得乖巧一些，除了一身暖白色的罗裙，就是一套黑色的粗布衣裳，再者说，我不觉得这花纹有多容易被人忽略，相反我还觉得很好看。”
“你……”姚姬哪里能说得过周歆芷，气的抬起手指着她就要教训一顿。
“省省吧，你打也打不过我，说也说不过我，你再开口那也是自取其辱，倒不如省省力气，想想一会要怎么面对文先生的考课，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今日和你一样，都是来求学的女子，而不是什么低人一等的位置。”
周歆芷这一番话说的姚姬根本无力反驳，但也觉得不甘心。
“不过就是个乡下女子，还真当文先生什么人都收是吗？”
“这话可是说到老夫心坎里去了。”文先生从屋内走出来，神态毅然，和年轻的时候所差无几，足以见得这文先生往日有多注重身体了，虽然已过古稀之年，但这精气神可一点都不必年轻人差。
“姚小姐，今日就辛苦你白跑一趟了，你父亲那边我会回一封信回绝，老夫今日想收关门弟子，原本的意思是想从各个世家小姐和公子里选，因为总觉得这样人家的小姐懂礼数，如今倒是老夫想岔了。”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白了脸，刚来就要被赶走？这要是回了京城，还不成为京城人的笑柄？
王玲咬咬牙，想到歆芷姐的交代，最后只是淡淡的走到别处去，没有多说什么。
她环视了一圈，的确和歆芷姐说的不错，全都是有权有势的世家小姐，如此看来文先生对于门户之见应该是比较严格的，可她一个农户之女，如何……
“放心吧歆芷姐，我心里也有数。”王玲拍着胸脯和她保证。
周歆芷想了想，她一会还有事，“这样吧，我先回铺子把该准备都准备好了，先把你送到文先生那边，到时候我再去看你。”
这事也就这么定了，昨儿那么一闹，该准备的磨砂膏数量也没准备齐全，要是不在开始营业前准备好了，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可能会忙不过来。
文先生门前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各个都是坐着马车来的世家小姐，所以王玲一个人站在这也是格格不入。
“呦，这哪里来的乞丐？快起来，别脏了本小姐的脚。”
女人说话声音犹如清泉悦耳，但是这说出来的话，实在是不怎么好听，尖酸又刻薄。
“生气啊，不过犯不着跟她们置气。”周歆芷摊了摊手，“也就是一些无知的妇人罢了，你自动忽略她也就没什么事了，我这不就好的很？”
“可这些人说话也真是太难听了些。”
“嘴长在她们身上，就算是叫她们闭嘴，估计也没办法，所以不如由着她们去，反正也只会说一些没营养的话，无所谓，而且，她们越说就表示越眼红咱们，管不了她们还不能膈应膈应了？”
到了城里，她先把王嫂子送去铺子，然后再把王玲带到文先生那里。
“千万别和人起冲突，我一会就过来，听见没，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功夫。”周歆芷不放心的又嘱咐了好几句，看见王玲重重点头，倒也觉得放心了。
“今日是采取选拔式的内招方式，所以一会去了你千万要小心，你学的只是皮毛，千万不可太过轻敌，我打听了一下，来的人也都是世家大户，咱们要是实在是惹不起，等以后我给你再找别的先生也行，千万不可起冲突，见招拆招。”
王玲性子烈，她就生怕到时候会场上会出些问题。
“娘子你都不觉得生气吗？”他有些不解的看向歆芷。
他很确定，方才的话她全都听进去了，可最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瞧着啊，婶子日后你可有的受了，这些妇人闲的没事，都在议论咱们的事。”周歆芷笑着摇摇头，打趣的说道。
“多大点事，要是一直听她们说，这日子也不用过了，本来就都没什么能耐，还偏偏要摆出愤世的模样来。”王玲听了她的话脱口而出道。
周歆芷笑笑没再说了，一路上，她都在跟王玲交代，一会去文先生那边要注意的事，毕竟她这是要来的一个机会，也不是说就是内定的弟子了，她倒是也想，只可惜自己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乍一听娘子的话没什么毛病，细细一品，好像真没什么毛病，杜理生也就释然了。
等王嫂子和王玲过来之后，他们一行六个人就一起去了村子里。
“哎呀，也不知道是谁，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真是丢了女人的脸面。”
“就是，一开始还说的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哎呀我会带大家赚钱的，现在瞧瞧，还开上小灶了。”
妇人们你一眼我一语的，叫杜理生听了都直气，可周歆芷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心情还是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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