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一种毒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难缠的野兽的。
它的毒性并不猛烈,因为不会致死,但是会破坏野兽的中枢神经,导致它们丧失平衡力和最基本的移动能力。
最关键的是这种毒药现在恰好就能找到,而且起效很快,哪怕只是划破一点表皮都会中毒,药量的多少只是持续时间的长短而已。”
安格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口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可以试试。”
正午十分,草原巨灵部落的万夫长察甘守在石坝的终点,他看了一眼从身旁过去的庞然大物,赞叹着苍神朗多的伟大。
当然还有所有草原人的统帅,苍神朗多的代言人,天荀奥灵格的智慧,让他们可以在遥远的圣山深处找到这种远古巨兽的族裔,并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驯化繁殖,直到今天才派上了战场。
那些自大的沃德族蠢货们,一向自诩为战神之子,依靠着庞大的体魄傲视所有族群。
察甘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当这些庞然巨兽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该是多么的渺小和不堪一击。
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已经过了约定的集结时间,这些恐猛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太慢了,哪怕有兽师阿荀的指挥,半个上午的时间才过去了三只,现在水中还有八只,还有一只在对岸正要下水。
不过好在每只恐猛的身上都载着上百名士兵,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就好像兽地龙身上的跳蚤,倒是省了很多的力气。
这群猴崽子就是懒惰,待会必须要用鞭子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
眼前的这只再有几步就要上岸了,察甘指示手下做好准备,迈上河岸的这一步还需要手下的配合。
不过似乎就要进入枯水期了,岸边裸露出来的淤泥又湿又软,一不小心就会让这种体重过于沉重的巨兽把蹄子陷入进去。
至于安全问题,察甘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几公里外的那片废墟象征了草原人的勇武。
现在这片大山是他们的了,至少有百万草原勇士正沿着各条通道上往前线集结,他不认为那些零星的沃德佬会有勇气暴露身影,不自量力地来挑衅这只恐怖的巨兽队伍。
恐怕现在他们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看着这些恐猛的身影瑟瑟发抖吧。
可惜察甘只猜对了一半,还没等手下将绳子拴在恐猛的身上,天空中就响起一阵嘹亮的鹰啼,那是负责侦查的猎鹰发来的警报。
察甘转身看去,只见上游飘下来五六十根巨大的木头,木头足有三人合抱粗细,十余米长,上面的枝条已经被砍光,只留下刻意削成尖锐的头部,在深深的河水中翻滚沉浮。
察甘不屑地冷笑几声,谁都知道沃德人陆地称雄,在水里就是笨重的铁块。
就凭这么几根木头,或许会对那些恐猛身上的猴崽子造成一点麻烦,但是对于这些力大无穷的巨兽根本无计可施。
果然,木头撞到一头恐猛身上,发出剧烈的响声,水浪翻滚,把恐猛身上的草原狼寇卷下去不少,但是巨兽只是嗷嗷抱怨了几声,就晃晃脑袋继续向前走去,根本没有一点损伤。
其他的几十根木头也是一样,有的从恐猛间的缝隙直接冲下石滩,有的撞在巨兽腿上,带走几名草原狼寇,似乎只是给这支队伍搔了个痒一样。
可谁也没有发现,这些木头上每隔半米都绑着一根断箭,锋利的箭头倒插在凹槽里,撞在巨兽身上的时候或多或少会在水流力量的冲击下,在恐猛被水泡软的小腿上留下那么一两道不起眼的伤痕。
这些伤痕很浅,甚至连血都没有出,但经过改造的箭头上都被划出了一道凹槽,里面涂满了绿褐色的药汁。
这些药汁顺着那些肉眼看不见的细小伤口渗透进恐猛的皮肤里,再进入血液,流向大脑。
布鲁斯和安格不是不知道河水的冲刷会带走大部分的药汁,可是他们没有办法。
如果是陆地上,他们有无数的办法可以杀伤这些巨兽,可是面对深深的河水,即便再勇敢的沃德族战士也不敢豪言壮语,自信可以来个浪里白条。
他们只能期待布菲配置的毒药真的可以发挥奇效,为了使毒药不会被河水带走太多,甚至他还细心地在里面混合几种不同的材料,再用小火烤干,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
木头已经消失,横七竖八地顺着石滩搁浅着,但是天上的鹰啼却一波接着一波根本没有停下。
察甘让手下吹响了警戒的号角,并以百人为队向四周搜索。
对面驻守的万人队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转眼间草原人的身影就像蚂蚁一样四散开来,铺满了这一片山林。
就在这时,石坝终点外半里的树林里,响起一阵厮杀的喊叫,紧接着几道带着啸声的弓箭声响起,一片黑影扎在了马上就要踏上河岸的那只猛犸身上。
但它的皮肤实在太厚,金属的箭头仅仅刺进去不到五公分就停滞不前,甚至连厚厚的脂肪层都没有扎透。
巨兽痛苦地嚎叫一声,长鼻子甩了甩,就将那些牙签似的铁箭扫落下来,掉进河水中。
察甘指挥着手下向那片树林围堵而去,他自己则找到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将自己的身形隐蔽起来。
那几道箭影是从300米外飞来的,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那群沃德佬醒目的标靶。
喊杀声渐渐远去,似乎来袭的人不多,而且是高阶的骑士,正合察甘的判断,对方只是在骚扰罢了,那几支小小的弓箭只是给恐猛挠了个痒而已。
突然,打头的恐猛发出一声巨吼,身子莫名其妙地摇晃了起来,把坐在他身上的草原狼寇都甩了下来,粗长的鼻子在空气里甩动,拳头大的小眼睛也透出痛苦的眼神。
还没等察甘向兽师询问,只见这头恐猛歪了一下脑袋,前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中毒了!”
即便不用咨询兽师,察甘也能猜出原因来,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头巨兽倒下了不要紧,但是它庞大的身躯将上岸的这片区域挡了个严实,后面的恐猛还在不紧不慢地靠近,转眼间石坝上就累积了十只巨兽,将这片河道堵得满满当当。
后面的兽师在催促,可是打头的这位兽师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无法让自己的这只兽宠重新站起,每次挣扎都会带起大片的水花,差点把他打飞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察甘急出了一身汗,命令手下一个千人队用绳子将这只巨兽拉上去,至少也要让开石坝通道。
几分钟过去,情况依然没有任何好转,甚至后面跟着的四五只巨兽也接连出现了问题。
就和第一只的症状一样,只是略微轻一点,起效也慢了一些。
它们或是不安地晃动着脑袋,或者身子左右摇摆站立不稳,随着中间的一只踏空一步跌进了深深的河水中,剩余的几只也或是跪倒在地,或是摔下了石坝,跌进后面的石滩上。
庞大的身躯此时成了累赘,在巨大体重和坚硬滩石的夹击下,这只巨兽翻滚着摔断了一条后腿,无论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只能躺在那里痛苦地哀嚎。
无数的草原狼寇也惨叫着摔进了水中,就像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的。
会水的还好说,努力向岸边游着,至少有一半是不会水的,一米半深的河水几乎和他们的身高一样。
他们在水中剧烈地挣扎着,然后或是沉入水底不见了踪影或是被水流冲到下游的石滩上,摔得骨断筋折。
“不行,河水太平缓了,大部分都是跪倒而已,没有摔过去。”布鲁斯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说道。
安格点头说道:“幸亏我们布置了备用的计划,那个布菲的能力不错,让给我吧。”
布鲁斯笑道:“你自己和他谈条件,他满意就行,不过我们还是先活着回去再说吧。”
说罢,他挥了挥手,远处一个人影也同样向上游的方向挥了挥手。
片刻之后,上游五公里的一处密林里,河道狭窄,水流却没有往日湍急。
两位二级力量觉醒的战士猛地挥动手里的巨锤,砸在一处木桩上。
木桩应声而断,被困在木坝之后的河水终于冲破了阻碍,形成一道足有五米高的水浪,咆哮着奔涌而下。
一路上卷起了无数的石头和事先摆放在那里的原木,向下游冲去。
同样的水坝还有一处,两股巨浪在宽阔的河道上汇集在一起,原木撞击带来无数的漩涡和浪花,声势浩大。
天空中的鹰啼再次响起,几位战士不敢耽误,向事先规定好的集合点跑去。
察甘听见鹰啼的时候正站在河岸不远处的水中,亲自指挥着战士们拉拽巨兽,这里的水位不到一米,作为草原人中的觉醒者,他的身高足有一米七,所以还不是很吃力。
这些巨兽可是他们拿下那些关卡的杀手锏,天荀奥灵格的心肝宝贝,损失一头已经让他心惊胆战了,他可不敢下令把它们推进石滩让开道路。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头恐猛已经恢复了过来,正在挣扎着站立起来。
就在这时,察甘听到了无数惊恐的喊叫,回头望去,冷汗一下子浸透了他的全身,呆滞在那里。
500米外的河水中,一道两米多高的洪峰正卷杂着无数巨木和石块翻滚而来。
洪峰的速度很快,快到察甘只来得及扔下手里的绳子跑回岸上,就感到被一股气浪拍了出去,紧接着被浪花浇了个透心凉。
那些水中的恐猛同样在抵抗着洪水的撞击,但是水流的力量太大了,再加上无数的巨木和石块,很快就和这些巨兽共同组成了一道更大的水坝。
然后是更高的水位和更加汹涌的力量。
终于恐猛漂浮了起来,挣扎着滑落进身后的石滩之中,除了远处下河口还有一位幸存者之外,其他八只巨兽全都翻滚着远去。
从察甘的角度,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些断落的长牙,还有露在外面白森森的骨茬。
察甘绝望地看了一眼天空,幻想着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这些精心培养驯化的巨兽一共有多少他不知道,但是负责高坎城方向进攻的东方草原一共分到的只有五十只。
可是现在,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没进入战斗就损失了接近五分之一。
与此相比,那上千名被卷入河水中的草原战士根本微不足道,他不敢想象大荀奥迦会如何惩罚他。
沉浸在绝望悲观情绪中的察甘根本没有听到,又或是已经不在意远处响起的隆隆蹄声了。
一刻钟后,布鲁斯随手捡起了一件皮甲,擦拭着巨斧上的血迹,一脚把察甘的脑袋踢进河里。
他恶狠狠地向河对岸那些红皮肤的狼崽子竖了一个中指,带领着手下向另一个方向转进,距离他们的防线更近了一步。
帝国东南防线几千公里之外的一座商业城市,林奇站在酒店的窗前,看着窗外来去匆匆的人群,叹了口气。
只要明天登上火车,两天后他们就可以直达沃德莱曼帝国的首都曼菲特,从那里他们就可以一路向北,一路穿越三个国家,到达元祖大陆西北海岸线上的明珠,港口城市威明士,开启他们回归双子大陆的最后一段旅程。
草原人入侵的消息昨天就已经知晓,可是他却不想让蕴儿听到,因为他不确定自己的侄女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改变主意,让他的谋划功亏一篑。
他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甚至在那位少年还在母亲肚子之中时就与他结下了不解之缘,平心而论他对菲利普那个少年很有好感,也知道菲利普对蕴儿的一片痴情。
如果不是那令人绝望的结局,或许他会很高兴与斯内普家族结亲。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可一想到恩师亲眼目睹自己的幼弟自刎于怀中,那是一种怎样的悲哀和痛苦,他不想让自己的侄女再去经历一次。
他好奇地问道:“什么毒药?仔细说说。”
布菲摸了摸自己亚麻色的头发,害羞地说道:“我祖上是猎户出身,所以我小时候经常跟着祖父进山打猎。
这时布鲁斯身后一位年轻的战士羞羞答答地凑过来说了一句:“或许我们可以用毒。”
“毒?什么毒这么大威力?”安格问道。
布鲁斯认出来了,这是他在学院时的小弟布菲,毕业后就跟着他来到了狂狮师团。
说远了。
因为布菲不是狂狮师团的子弟,人又安静,布鲁斯也很少过多地关注过他。
此时听到他突然出声参与进来,非常的惊讶。
根据查探,他们原来的关卡已经被彻底夷为平地,那里驻扎这至少十万名草原狼寇。
峡谷两边的山崖高大陡峭,整座峡谷就像是被一道斧光劈开的一样,布鲁斯等人用遮天蔽日的巨树隐藏着自己的身影,眼睛盯在一公里外的一处浅滩中。
说是浅滩,看起来更像是一道长长的水坝,一面是水流平缓但是很深的大河,另外一边却是几百米长落差三十余米水流湍急的石滩。
虽然身形高大魁梧,但是因为性格有些腼腆,就像个安静的姑娘,所以大家都给他起个外号叫做‘布娘’,更为可耻的是他竟然笑呵呵地答应了,根本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布鲁斯甚至恶意地猜想,如果不是因为忌惮他的存在,军队里这些常年见不到女人的牲口会不会那天夜里就把他偷偷给办了。
众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更为关键的是,成年的沃德族男性怕水的比率奇高,谁都没有勇气直接乘坐木筏在水中袭击。
眼见太阳越来越高,远远已经可以看见第一只巨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还是没有具体的战斗部署。
而其他55名还有坐骑的战士组成攻击阵型,就埋伏在距离此处不到三公里的一处峡谷之中。
昨天夜里他们又强行闯过了一道封锁线,杀掉一千多名草原狼寇后,到达了这里,距离回家只剩一步,可也是最难的一步。
那条天然石坝长约300多米,宽约十几米,水深大约不到两米,以草原人的身高通过这里或许困难,但乘坐这种巨兽却毫无问题。
如果我们可以让它摔进后面的石滩,那里水流湍急而且石头很滑,绝对会让它们摔得骨断筋折。”
布鲁斯凝眉说道:“伏击问题不大,问题是我们用什么手段伤到它们,就凭我们的弓箭让它摔倒简直太难了。”
安格指着那条水坝介绍着情况,无论是布鲁斯的身份还是米莱狄的实力,都让他这个大队长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下属的位置上,偏偏谁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要想回去,这里是必经之路之一,另外还有几处,但是要么是吊桥,要么过于狭窄,根本不适合这种体型的野兽通过。
所以,他们从这里走的可能性在八成以上。
半天之后,借着深沉的夜色,一百多名战士分成前后两队,再次离开藏身的小山谷,进入到茫茫群山之中。
黎明时分,距离原狂狮师团前哨营寨不到五公里的一处大瀑布的后面,竟然别有洞天。
由四名觉醒者带着失去坐骑的战士,保护着所有的轻重伤员躲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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