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好奇地问着，又故意给他出主意，“你可以选择不去啊。”
“那怎么行？”大海立刻瞪圆了眼睛，“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已经答应他了，怎么能不去。”
说着神色又有些黯然，“何况我若是不解决了这件事情，以后猴子他们也别想在这一带混了。”
苏芙一笑，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很有责任感。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这一去若是打赢了，那杨大少很可能恼羞成怒没完没了。可若是输了，又得平白受他的侮辱。”
苏芙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着，“所以你觉得憋屈，觉得这世道太不公平，对不对？”
被苏芙说中了心思，大海的眼睛慢慢地红了，“我凭什么受这份屈辱，就因为我穷，我无父无母吗？”
他倔强地咬牙忍着泪意，满面愤恨不甘。
苏芙叹了口气，认真地点点头，“对，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因为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你既然一无所有，就只能靠你自己去改变这一切。”
这样直白的答案深深刺痛了少年脆弱的神经，他是乞丐不错，可他也有做人的底限。
可偏偏那些人却将他仅存的小小自尊，也要放在脚底下碾成灰烬。
而他却无能为力。
“别泄气了，你把当时的事情详细地跟我说一说，我自有办法解决。”
苏芙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孤苦无依的人只能提前长大，而她会帮着他迅速成长。
大海向来佩服苏芙的睿智，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其间苏芙问了几个细节，然后笑道：“这位杨大少看着虽可恶，其实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罢了，这种人心思单纯，最好哄了。”
大海不可置信地瞪起了眼睛，“不可能吧，那家伙根本就没法商量。”
苏芙笑笑，拉着他在路边大石头上坐下来，“你小时候养过猫吗？”
见他点头便接着说道：“猫这种东西，你训好了就乖巧可人，弄不好就野性难驯，只能顺着毛捋，不能跟他对着干。”
大海皱眉想了想，还是不明白，“难道要我什么都顺着他吗？”
苏芙知道他是指杨大少那些无理举动，笑了笑，“顺，也是有技巧的，什么都听人家的，那你就成了他的狗，而不是训练者。”
这么一说大海也来了兴趣，目光明亮地看着她，“那你教教我怎么做。”
几个月的基础训练，也是到了时候该教导他生存之道了。
何况大海是个有灵性的孩子，很多事情自己摸爬滚打着就已经比别人强。
于是苏芙细细地给他分析这种任意妄为的纨绔公子性情，世间有志之人性格各异，可天下的纨绔却如出一辙。
前世她的几个堂弟都是些花花大少，看多了这种人，她自然熟悉其弱点。
“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拿狗子取乐吗？”
“为啥，坏呗。”
大海觉得这个答案是明摆着的。
笑笑，苏芙告诉了他真正的原因，“只是吃饱喝足，觉得太无聊了，想找点乐子罢了。”
“就为了找点乐子？”大海气得咬牙切齿，“那还不是因为心肠恶毒。”
“你错了，他只不过是分不清是非曲直，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
“不可能。”
大海脱口而出，见苏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尴尬地低下头，冷静下来之后慢慢思量了一番。
苏芙见他的脸色由质疑到深思，再到若有所悟，便知道他有些明白了。
这孩子与林晏不同，虽然没有那样的聪慧和渊博学识，于人情世故方面却比他强了太多。
“我觉得是那么回事，那家伙见他朋友挨了打，明明胆子小的很，还帮着拼命抢呢。”
大海平生最佩服的就是那些江湖侠客，所谓侠义心肠，除了武力值，讲义气才是第一要务。
因此，对于够义气的人，不管有多少缺点，他认为都值得结交。
“嗯，单单这点分析还不够，趁着有时间，你安排几个眼生的小子去打听一下那杨大少的家庭和性格喜好，越详细越好。”
苏芙继续点拨，大海眼睛一亮，“我知道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是不是？”
“那个杨大少走的时候撂下狠话，三天后要带人和我比划一场，若是输了就得向他磕头赔罪。”
“所以呢，你是担心打不过？”
“怎么，你还打算瞒着我不成？”
苏芙斜眼看着他，“长出息了你，打不赢人家就知道自己生气。”
说着抬脚便往外走，大海急忙跳起来跟上，两人径直出了后门，向山中走去。
“我过去和他们理论，三句话不到他们就开打了，要不是我身手不错，还不知道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子呢。”
大海说着偷眼看她，语气中有小小的得意。
苏芙笑了，“既然你都打赢了，还苦恼个啥？”
猴子抠抠后脑勺，朝苏芙挤了挤眼睛，意思是他认为就是这样。
“狗子被打了？严重吗？”
苏芙皱眉，以前他们这些小乞丐经常被打，可在这地方待得久了，基本上很难再遇到故意欺负他们的人。
“谁说我是没打赢？”大海愤愤然说着，“那帮恶少无缘无故拿狗子取乐，让他跪在地上爬着学狗叫，还拿脚故意踩他的手。”
苏芙沉默地听着，这种事情在她看来一点也不稀奇，做乞丐的，被有钱人戏耍那是常有的事。
苏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想笑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大海苦笑，“你都知道了？肯定是猴子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何况做流浪儿的，哪有那么多闲气。
“我也不清楚，不过前几天狗子被人打了，大概跟这个有关吧。”
柴房里大海侧身躺在干草垫子上，面向墙壁，听到脚步声不对劲，转头看了看。
“回来了。”
大概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不开心的样子，大海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朝她勉强笑了笑。
“还好吧，都是皮肉伤，不算太厉害。”
听说伤的不重，苏芙松了口气，“那你忙吧，我去看看。”
第19章长出息了你
苏芙奇道：“他怎么啦？”
大海性格比较爽直，但行事并不冒失，平时也比较想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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