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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送你回去”,苍玺回以傅瓷一个微笑。

    傅瓷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苍玺就抢先说道:“就这么定下了。半个时辰后,我们动身。”

    话说道这种程度,傅瓷没再反驳。

    送傅瓷回去这件事,苍玺是存了私心的。傅瓷自己回去,傅骞指不定要给她什么脸色看,但有自己陪着就不一样了。

    正好,回去也该给傅骞敲敲警钟了。

    这几日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苍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觉得,昔日种种,沈氏好像做了手脚。

    但仔细想想,于情于理,沈氏的人都不该这么做。

    傅骞为人虽然狡诈,但毕竟比苍玺多吃了几十年的饭。苍玺坚信,这些年,傅骞不会白活。

    苍玺夫妇突然造访国公府在傅骞的意料之外。

    傅骞女儿多,压在女儿身上的赌注自然比对傅长川的期望高。然而,他却从骨子里抵触傅瓷这个女儿。

    听到来人禀报说玺王爷与玺王妃大驾已经到了国公府的门口,傅骞赶紧出门相迎。

    来到门口,傅骞扫了一眼来人。尽管苍玺穿了件藏蓝色的外袍,但依旧可以看的出他里面穿的衣裳不是便服。一旁的傅瓷披了件红色斗篷,一只手握着暖炉,一只手被苍玺握在手里。

    “老臣恭迎玺王爷、玺王妃”,说着,傅骞冲着苍玺拱手一揖。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苍玺回了个礼,傅瓷也微微屈膝以表尊敬。

    苍玺说完,傅骞赶紧请他进屋。

    来到大堂,傅骞赶紧命人给这两位贵人上了茶点。尽管傅骞心里不喜欢这个女儿,但也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毕竟当着玺王爷的面,自己还得表现出慈父的模样。

    趁着傅骞命人上茶点的功夫,苍玺亲自为傅瓷解下了斗篷还为她换了一个新的手炉。

    待苍玺将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后,傅骞才笑吟吟的开口问道:“不知玺王爷、玺王妃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苍玺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后,与傅瓷对视一眼,笑道:“王妃嫁入王府已久,前几日说有些想家,故而回来看看。”

    闻此一言,傅骞仿佛舒了一口气似的。

    方才看着苍洱和桂雨一人抱着一个包袱,傅骞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在想——傅瓷是不是招了玺王爷的厌烦被休回了娘家。

    “玺王妃被老臣惯得任性了些,还请王爷海涵啊!”傅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傅骞相信:他对傅瓷没有什么好感,傅瓷亦是这般。

    傅骞这话说的委实虚假了些,但面子上的事情,这三人见过了。遂而还算相互配合上演了一处天伦之乐。

    到了饭点儿,傅骞见这两人没有走的苗头,便命人准备了酒菜。

    傅骞这一举动正中苍玺下怀。今日虽说是送傅瓷回门,但看着傅骞对傅瓷一点过问都没有,苍玺打算在国公府住上一晚,以彰显自己对傅骞的宠爱、看中。如此一来,即便傅骞不喜欢傅瓷这个闺女,也不会过分为难。

    傅骞吩咐下去后,苍玺还特地为傅瓷点了她最喜欢的那一道奶白葡萄。

    从在国公府门口这接连串的动作,傅骞有点不知所措。

    这位玺王爷竟然将她这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女儿宠到如此境地。

    看样子,玺王爷的口味有些独特啊!

    傅骞想着,突然被苍玺的话打断了思绪。

    “岳父大人,本王想让瓷儿在国公府里小住几日,您看——?”苍玺故意拖长了声音。

    闻此一言,傅骞赶紧赔笑说道:“方便!方便!这儿就是玺王妃的娘家。何时来、想住多久都方便。”

    傅骞这话让苍玺十分满意。虽然,随便想想都能知道这是一番客套的话。但既然傅国公敢说出口,他也稍稍能安心些。

    酒菜上来后,傅瓷随意吃了些便告退回了北院。她委实不想多看傅骞那副皮囊。每看傅骞一眼,傅瓷都能想到这人前世将十足十的砒霜灌进了自己嘴里。

    甚至,还对自己挖心拆骨!

    傅瓷离开后,傅骞也屏退了周围伺候的人。他亲自为苍玺倒了一杯酒,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王爷怎么会突然大包大揽下了救治三皇子这件事?”

    苍玺喝了不少酒。但傅骞府里珍藏的这些酒比他自己酿的那些桃花醉委实是淡了不少,故而脸上有些酡红但却依旧神志清楚。

    “本、本王,不想看着锦绣郡主守活寡!”苍玺说着还打了个嗝儿,给人一种他已经烂醉如泥的感觉。

    傅骞喝酒刷了不少心思,这十杯酒里最起码得有六杯兑了水或者就是凉白开。

    “王爷啊,这件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傅骞故意说道。

    苍玺又打了个嗝儿,笑问道:“岳父大人此话怎讲啊?”

    “王爷可知沈氏一族并不同心?”傅骞故作神秘的说道。

    苍玺等得就是他这话。听傅骞说道了正题儿上,苍玺借着三分酒力故作撒泼,说道:“岳父大人莫要说笑了,沈氏一族之所以能做大,还不是因为文臣武将、家族一心。”

    傅骞握着酒盏笑了笑,“玺王爷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苍玺打了个嗝儿。傅骞看他是真醉了,说话也胆儿大了些。这话他说了就算让苍玺欠了他一个人情。至于苍玺酒醒后能记得多少,这就看他的福分了。

    “沈氏一族的根脉在沈贵妃的老爹沈云赣与他那个庶出的儿子沈清风顶着。其余的人,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瓷花瓶”,傅骞说着,还不忘偷偷打量苍玺的反应。

    苍玺也注意到傅骞的举动,遂而打了个哈欠,佯装困意。

    傅骞看见苍玺这困倦的神态更加放心的说道:“沈云赣这个老狐狸向来看不惯他的小儿子,他这小儿子也是个有志气的,硬生生的拼出一条将军路来。这两年,沈清风与沈云赣的分歧愈发大,加上前阵子沈梓赋的事情,王爷觉得这爷俩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闻此一言,苍玺故意睁开眼睛冲着傅骞笑了笑接着又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傅骞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沈清风为了儿子的事情不惜与他老子翻脸,准备将知他底细的三殿下致死。沈云赣自然不想做亏本的买卖,舍一个沈梓赋他沈家无非是少了个姓沈的人。但若是三殿下没了,他可就少了一重夺嫡的保障!”

    傅骞的这一席话让苍玺如大梦初醒一般!

    是了,如此一来这几日的怪事件就统统能解释通了!

    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苍玺却依旧装出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傅骞说完后,命几个人将苍玺抬到了北院。

    那几个家丁将苍玺抬进傅瓷卧房的床上才关门离开。

    听着那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苍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在一旁拿着毛巾要为苍玺擦拭身体的傅瓷说道:“过来,让本王抱抱。”

    傅骞的这一席话让苍玺如大梦初醒一般!

    是了,如此一来这几日的怪事件就统统能解释通了!

    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苍玺却依旧装出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傅骞说完后,命几个人将苍玺抬到了北院。

    那几个家丁将苍玺抬进傅瓷卧房的床上才关门离开。

    听着那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苍玺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在一旁拿着毛巾要为苍玺擦拭身体的傅瓷说道:“过来,让本王抱抱。”

    傅瓷被苍玺这举动吓了一跳。

    “我还以为你真的喝醉了”,傅瓷嗔怪到。

    苍玺笑了笑,将傅瓷拉近怀里,轻声说道:“你们国公府的这些果酒,还不足以灌醉本王。我若是不装醉,如何能这么早就回来?”

    闻此一言,傅瓷稍稍挣扎了下,说道:“我是玺王府的人,与国公府无干。”

    苍玺喝了些酒,不如平时考虑的那么全面,傅瓷话里的意思苍玺也只当做玩笑。

    苍玺将傅瓷捞在怀里,嘴唇不住的去蹭傅瓷的脸颊,双腿间之物已经硬如玄铁。

    “你打算住多久?”苍玺轻轻咬了傅瓷的耳垂一下,问道。

    傅瓷想了想,轻声回答道:“半个月吧。”

    半个月的时间,无论周信的病情好不好终归是有个定论了。再者说,就单看眼下,让她与苍玺分别十五个时辰恐怕都如隔三秋。如此算来,这十五个日夜该是多少年啊!

    “这么久?”苍玺撇了撇嘴,傅瓷意外的觉得苍玺这表情可爱。

    傅瓷想问他季十七治病大约需要几天,但这话到了嘴边,傅瓷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换了个话题问道:“国公与你说了些什么?”

    “关于沈氏”,苍玺见傅瓷有兴趣,遂而接着说道:“傅国公说,沈氏一族内讧已久。本王猜测,前几日的事情恐怕就是这两帮势力相互争斗的结果。”

    傅瓷听着,开始回想前几日苍玺、薛锦绣与她讲的种种。

    思索片刻后,傅瓷觉得这样一想这些事情也就讲通了。

    苍玺与薛锦绣遇上的恐怕是两帮人。一边拼命的保着自己,另一方在暗中操作。

    看样子,沈清风是不打算让周信活着了。只要周信活着,他先前涉足关于沈梓赋的一切都要被揭露在人前!

    如此一来,沈清风为了保护儿子,自然会选择这样了解了周信的性命。倒是老头子沈云赣一直偏袒着沈贵妃的那一双儿子!

    “王爷打算如何?”傅瓷问道。

    苍玺眯了眯眼,轻微笑道:“一锅端。”

    苍玺这话说的不是十分明确,傅瓷能想明白却不懂苍玺会如何做。

    所谓“一锅端”,大概就是要看大厦将倾的一天。这其实也不难,只要沈清风的人还会下手,就不难抓不住把柄。谋害皇子是死罪,但这一项就够要了沈家全家上下的人命了!

    话说起来容易,但要是真的实施起来,恐怕就有难度了。

    苍玺的右臂带着伤,沈氏的死士又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如此一来,若是真的让苍玺与沈氏的人单打独斗,岂非是在送命?

    想到这儿,傅瓷还想开口与苍玺说上几句话,却被苍玺突如其来的一个吻给堵住了嘴。

    苍玺的右臂不怎么灵便,遂而也不好发力。傅瓷很小心的靠在他的左臂弯里,有些笨拙的回应着苍玺给的这个吻。

    一吻已闭,苍玺咂了咂嘴,语气稍带嫌弃的说道:“这种事情上,王妃应该专心些。”

    被苍玺这么一说,傅瓷微愣,即刻羞红了脸,“你的右臂——?”

    不等傅瓷说完,苍玺一个起身将傅瓷单手抱在怀里。傅瓷的手盘在苍玺的脖颈上,轻声说道:“就你这这分量,我一只手也抱的稳。”

    说罢,傅瓷已经被苍玺放在了床上。苍玺单手撑着床,轻压在傅瓷身上,傅瓷有点不适应,微微动了下。

    “本王的右臂不方便,你若是不想,尽管推开本王”,苍玺说道,语气中有点失落。

    被他这么一说,傅瓷不敢再乱动。苍玺得意一笑,“看样子,王妃很喜欢与本王交欢。”

    “你要做就快些,废什么话?”傅瓷说道,说着拿胳膊捶了苍玺的胸口一下。

    苍玺闷哼了声。傅瓷以为碰到了苍玺的伤,急忙问道:“可是我又碰着你了?”

    听傅瓷这话,苍玺故作委屈说道:“王妃若是心疼本王,就多多配合些。”

    苍玺的不拒绝,不关乎季十七,只因为傅瓷是他的妻子。他不想让傅瓷刚飞出一座囚笼,又进了另一个牢笼。

    只要她想,苍玺就会给她十足十的自由。

    苍玺看见傅瓷,冲着傅瓷笑了笑。随后,目光落在了桂雨和苍洱手里的包袱上,问道:“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傅瓷解开大氅递给了一旁的伺候的侍女,走到苍玺的案前为他续了一杯茶,说道:“离开国公府数日,我心里挂念着,还请王爷准我回家小住几日。”

    傅瓷说这话时明明是笑着的,但苍玺听来鼻子却有点酸。

    见苍玺不说话,傅瓷将茶杯递到苍玺嘴边。苍玺咽了一大口茶水,沉默片刻,才问道:“你想好了?”

    傅瓷点了点头,故作轻松说道:“祖母仙逝后,我一直没能回府为她老人家上一炷香,于心也有愧。不如就趁此机会,将该做的事情一并做了。”

    苍玺不知道傅瓷所指的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但他本能的不想拒绝傅瓷。

    这桩事委实是为难季十七了。

    周信要在玺王府诊病,季十七定是也要住在玺王府的。如此一来,如何能跟傅瓷避开?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法——让傅瓷会娘家小住。

    这个小女人到底要为他考虑到什么程度啊!

    国公府对于她来说,与一座牢笼恐怕是没什么区别的。如今,这自由惯了的鸟儿竟然主动请求回笼子里?

    傅瓷冲着苍洱笑了笑,轻声问道:“王爷在吗?”

    苍洱点了点头,忙给傅瓷让路,还顺带着接过了香罗手里的包袱。

    苍玺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来了红玉,吩咐她多多留意沈梓荷的消息。红玉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有些事情上脑子也比苍洱灵活。这件事情交给红玉去办,也称得上是人尽其才。

    红玉退下后,苍玺又唤来了苍洱,让他准备明日接季十七与周义入府的事情。

    不仅苍洱没有,苍玺思来想去也没有良策。

    就这样,两个人干坐在房间里想办法想了一个下午。

    黄昏时分,星月阁的门被敲响。苍洱开的门,傅瓷穿了件厚厚的大氅站在门口,桂雨和香罗一人拎了一个包袱站在傅瓷的一左一右。

    但这方法苍洱委实不敢开口与苍玺说。先前,傅瓷在傅家过得是什么日子,苍洱不是不知道。先不谈玺王爷同不同意,苍洱都觉得自己想到这是个馊主意。

    这样不成、那样不成,苍洱委实没有什么好方法。

    闻此一言,苍玺双眼瞪得大了些。周义冲着他笑了笑,“王兄,我爽约了。我说过,这辈子我都不再疑她”,周义又给自己灌了口酒,发狠的说道:“我,就一混蛋!逼得自己的妻子逃走!”

    苍玺想安慰周义,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好干坐在哪儿看着周义喝醉,最后将周义送回了四皇子府。

    看着周义睡熟了,苍玺才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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