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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拱手一揖,出门去请傅青满。

    傅瓷看着苍玺这古怪的神情,将手搭在苍玺的手背上,低声说道:“没事儿。”

    苍玺点了点头,冲着傅瓷勉强扯出来了一个微笑。

    一会儿功夫,傅青满被带到了书房。方才大风刮过,又落了几个雨点。从傅青满这被打湿的衣衫来看,这桩苦肉计演的还是恰如其分的。

    “妾身见过玺王爷”,傅青满冲着苍玺行礼说道,见苍玺没有反应,傅青满又冲着傅瓷,屈膝行礼,说道:“玺王妃姐姐万安。”

    苍玺要做恶人,傅瓷没法拦着他。但眼前的人毕竟是太子殿下明媒正娶的良媛,尽管自己对这个人憎恨不已,但面子上还得让她过得去。

    “桂雨,给良媛娘娘搬个凳子来”,傅瓷说道。

    傅青满笑了笑,向傅瓷道了谢。随后又问了傅瓷的近况,聊了一刻钟的功夫,苍玺不耐烦说道:“傅良媛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闻此一言,傅青满面子上有点挂不住,笑容也有点僵,即刻又换了要哭的一副表情:“玺王爷有所不知,太子爷的新宠宋良媛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妾身看着殿下难受心里也不舒服,所以自作主张来求一求王爷,青满也知这病难医,但还是想来求求王爷能否找来季神医让宋妹妹多活些时日。”

    傅青满说着,拿手帕揩了揩眼泪,又补充道:“这位宋良媛是宋丞相的千金。”

    傅青满此行的目的苍玺是知道的。自己也下了决心救一救这位苦命的宋良媛,只是,傅青满拿宋丞相的身份来压苍玺,这让他厌恶的很。

    “本王不明白,既然请安宋良媛是太子的新宠,傅良媛又怎么会帮宋良媛呢?”苍玺一语道破。

    傅青满叹了口气,以十分怜惜的口吻说道:“妾身羡慕宋良媛这份恩宠,但也知道她这病是治不好的。既然如此,妾身还有何好争抢的?”话说着,傅青满就要抹泪。

    “既然宋良媛命短,让太子殿下趁此对宋良媛了却情缘岂不是更好?”苍玺问道。

    话说到这儿,傅青满眼泪直往下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王爷有所不知,这位宋良媛已经有近一个月的身孕了,既然保不住大人,能为太子留下个孩子也是宋良媛的福分了。为了这个小生命,妾身还请王爷施一份恩泽。”傅青满说着说着,又跪在了苍玺面前。

    尽管苍玺心中早有打算,但还是冲着傅瓷问道:“这件事,王妃怎么看?”

    不等傅瓷开口说话,傅青满抢先说道:“还请姐姐念在昔日的姐妹之情,替妹妹劝一劝王爷。”

    傅青满这话说出了口,再拒绝就是傅瓷不人道。

    这出戏,傅青满演的还真是好。在周则哪儿赚了个贤惠的名声,让外人又误以为这位良媛娘娘大度。倘若苍玺与傅瓷不答应,便是他们无情无义。

    尽管苍玺与傅瓷与这桩事情无关,但只要拒绝了傅青满这恶名自然也就有了。

    有这一箭三雕的好本事,也就数傅青满了。

    “傅良媛既然都跪了臣妾了,让臣妾这个做姐姐的跪回去也是拉不下这张脸来的。倘若王爷方便,不如就行了这个举手之劳。”傅瓷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举手之劳不方便,苍玺与傅瓷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听傅瓷这么一说,苍玺沉思了片刻,说道:“既然王妃发话了,本王也就不推辞了。只是,季公子是隐居之人,肯不肯帮这个忙还是另一回事。”

    傅青满听到后赶紧给苍玺道谢。这样的结果总是好的,至少能让周则欠她一个人情。自己日后也就多了一层保障。

    “还是谢谢你三姐吧”,苍玺没领傅青满的情,说道。

    傅青满向傅瓷道过谢后苍玺就下了逐客令。毕竟,傅瓷心里不愿意见这个人,苍玺对她也着实没有什么好感。这样一个让他们夫妻俩都讨厌的人总在眼前晃悠,终归是看着不舒服的。

    送走了傅青满之后,傅瓷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了苍玺手边。

    “王爷不想见十七?”傅瓷问道。

    “也不是不想,本王觉得在这桩事情上总是亏欠着他的”,苍玺说道。

    苍玺这种心情,傅瓷能感受的到。她还记得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季十七一本正经的对她说:“瓷儿,季十七喜欢你。”

    但这份感情,傅瓷是要注定辜负了。

    她对季十七有喜欢的情愫,但是也仅限于喜欢。季十七如一阵暖和的春风,打在脸上一直都是温暖的感觉。

    苍玺不同。若说季十七是一阵春风,那苍玺便是不知道何时何处就会刮起的风。时而温暖、时而凛冽。感受一遭,有春之温暖、夏之凉爽、秋之丰硕、冬之凛冽。

    这种,大概就是想与这人从青丝走到白首的感觉吧。

    更何况,傅瓷想要的东西,季十七给不了,但苍玺可以。

    她要查明母亲与淀茶的死因,要查明为何母亲是国公府不能提及的忌讳,还要为淀茶与前世的自己报仇!

    这些东西,季十七没办法给她,但是苍玺却可以。

    扪心自问,傅瓷也没准备好见季十七,毕竟这个人她也辜负良多。无论是先前为她解毒还是后来在国公府守着她,这个男人两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撇开情爱不谈,就是这份恩情也让她傅瓷承受不起,更何况任何东西一旦掺杂情爱,便是说也说不清了。

    “王爷若是不想见十七,就让他自己主动去太子府给宋良媛诊治”,傅瓷说道。

    苍玺微微抬头,正对上傅瓷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十七这人是万万不会为钱所驱使,让他主动去太子府,难如登天。”

    这一点傅瓷也想到了。季十七不是个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否则如此人才早就入了宫闱给皇帝看病去了。

    “王爷不妨引蛇出洞?”傅瓷说道。

    “引蛇出洞?”苍玺重复了一遍。

    傅瓷弯唇一笑,点了点头。

    看到傅瓷如此俏皮,苍玺问道:“爱妃有何良策?”

    傅瓷托着下巴想了会,冲着门口喊道,“苍洱!”

    苍洱听到傅瓷喊自己即刻进了屋,冲着傅瓷行了个礼,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苍玺看着苍洱的种种举动,稍带诧异的问道:“你唤瓷儿什么?”

    苍洱冲着苍玺拱手一揖说道:“主子啊”,见苍玺疑惑,苍洱进而解释道:“属下唤爷一声主子,王妃是您的妻,属下自然也得唤她一声主子。”

    听苍洱这么一讲,苍玺一把将傅瓷拉进怀里,问道:“你何时拉拢了本王的人?”

    傅瓷在苍玺怀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我在房里闷着,做了些点心给了各院的人。”

    “这点小恩小惠就将你收买了?”苍玺狐疑的看着苍洱。

    苍洱挠了挠头、笑了笑,“爷,您这就是小看属下了。桂雨姑娘还给属下送来了王妃亲手烹得茶,那可是做奴才里面独一份的!”

    苍洱说的得意,一点都不看面前这位正在吃飞醋的王爷。

    “本王为何没有?”苍玺微微用力的捏着傅瓷的腮说道。

    傅瓷一下子挣脱了苍玺的手,“我让王爷房里的月馨送进去了,月馨说王爷让她随手一放就命她出去了。”

    听傅瓷这么说,苍玺方忆起来前两日,月馨确实端来了茶点。彼时,他以为是厨房里的嬷嬷准备的,动都没动就在书房里搁了一宿,第二天让人将茶点倒掉了。

    苍玺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即刻换了话题。

    “苍洱日后就在你手底下做事吧”,苍玺说道。

    苍洱如同捡着大便宜一般赶紧给苍玺行礼谢恩,随后又拜见了傅瓷这位新主子。

    这些门面上的事情说完后,傅瓷一本正经的问道:“苍洱,我有事问你。”

    “王妃请讲”,苍洱拱手一揖接着说道,“属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了苍洱这份忠心,傅瓷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季十七在乎什么?”

    苍洱挠了挠头,他想说季十七最在乎傅瓷,但看着苍玺那张典型护妻与吃醋的脸,还是将这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季十七最在乎什么?”苍洱嘟哝了一遍,仔仔细细的回想着。

    过了良久,苍洱难为情的说道:“王妃这就是难为属下了,属下日日跟着王爷,怎么会晓得季先生在意什么?”

    “这季先生是神医,不缺银子也没个家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能在乎什么?”苍洱嘟哝着。

    “等等,你重说一遍?”傅瓷说道。

    “属下说季先生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还能在乎什么?”苍洱说道。

    傅瓷摇了摇头,“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季先生不缺银子也没个家人。”

    傅瓷依旧摇了摇头,“不是这句。”

    苍洱一脸为难,方才自己不久说过这么两句话吗?

    “瓷儿是想用神医之名?”苍玺一语点破。

    傅瓷思索了片刻,“前段时间十七为了防止我被国公暗害曾以医术不佳为名保护我。”

    傅瓷说到这儿,夫妻两个异口同声说道:“一雪前耻!”

    两人说完后,会心一笑。

    “苍洱即刻去散播消息,就说,有人挑衅季十七神医之名。把这事儿传到十七耳朵里,务必让他知道太子府的宋良媛有顽疾。”

    苍玺吩咐完后没听到苍洱领命,遂而抬头朝苍洱看去。只见苍洱正难为情的盯着傅瓷看,苍玺哑笑了声,说道:“眼下苍洱是爱妃的人,小玺子恭请玺王妃下命令!”

    苍玺这两句话博了美人一笑,傅瓷也有模有样的板着身子,学着苍玺的样子,说道:“苍洱听命!”

    苍洱即刻正儿八经的站好,冲着傅瓷拱手行礼,“属下在!”

    傅瓷不详苍玺这样能有条不紊的周到做事,表述方面也不如苍玺说的周全,遂而涂了个省劲儿。

    “按王爷说的做”,苍洱领命就要离开,傅瓷突然喊住了苍洱,说道:“我已嫁入玺王府的事情莫走漏了风声。”

    “属下明白”,苍洱领命出了梧桐殿。

    苍玺看着苍洱走出了梧桐殿后将傅瓷横抱起放在床上,凑近说道:“爱妃给苍洱准备的茶点,小玺子也要一份。”

    傅瓷被苍玺这样束着多少有些不舒服,微微动了一下后,娇嗔了一声:“王爷。”

    闻此一言,苍玺不但没松手反而更往傅瓷身边靠了靠,伸手就要扯傅瓷的衣裳:“王妃受伤的这几日,本王可是饥渴难耐。”

    “王爷,这是白日”,傅瓷小声嘀咕了一声。

    苍玺捏了捏傅瓷的小脸,“本王可不管什么白天夜里。”

    被苍玺这么一说,傅瓷的脸又红了几分,身体却没有方才那样紧紧绷着。

    苍玺着急忙慌的解开了傅瓷的衣带,手不老实的在傅瓷身体上下游走,傅瓷有点受不住这样的挑衅,轻微喘了两声。

    声音一出,傅瓷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

    苍玺亲吻着傅瓷的身体,傅瓷咬紧了嘴唇不肯吭声。苍玺见状,将双唇附在了傅瓷的唇瓣上,“叫出来,本王爱听。”

    随后,苍玺提枪直入,直捣花穴。

    伴随着傅瓷齿缝间溢出的声音,苍玺在傅瓷体内释放。

    看着傅瓷疲惫的模样,苍玺舍不得再接着折腾傅瓷,喘着粗气趴在傅瓷耳边说道:“为本王添个孩子,本王随你与孩子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傅瓷被苍玺折腾了这四五次已经身心俱疲,已经有点迷迷糊糊的要入睡,苍玺这话她没听真切但也大抵听懂了,随口应了声就合上了眼。

    这是他欠季十七的。

    “请傅良媛进来吧。”苍玺抬眸对着管家说道。

    “那本王该如何?”苍玺问道。

    见苍玺肯听劝了,傅瓷心中多少有几分欣慰。好在,这个外姓王爷的倔驴脾气没在这个时候犯!

    “把十七的地址给她便是”,傅瓷说道。

    毕竟,季十七喜欢自己在先,苍玺剖白心意在后。季十七一来,必定会问自己为何已经成为玺王妃。这样的结果,季十七接受不了,苍玺也接受不了。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

    在与傅瓷感情这桩事情上,的确是苍玺愧对季十七。即便季十七有怨,苍玺也只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傅青满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皇长孙又如何?

    只要傅青满是在玺王府的地界上出了意外,这事就是玺王府理屈。

    “王爷”,傅瓷叫了一声。

    听到傅瓷这话,苍玺借口反驳。

    季十七算得上是为隐士,将一个隐士的住址告诉世俗之人,这恐怕有失周到。但傅瓷不敢说让苍洱跑一趟将季十七请来的话。

    退一步讲,即便高宗原谅了他这桩过失。倘若日后称帝的是周则,那么傅青满即便不是皇后也该是贵妃。若是自己得罪了一个这样富有心计的女人,那么他跟傅瓷的日子还会好过吗?

    苍玺想,答案一定是不好过!

    这人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听自己说话?

    自己明明这么严肃认真的在跟苍玺分析利弊,苍玺却在这儿跟自己打哈哈。

    尽管傅瓷对傅青满也是恨之入骨。两世为人,她尝了不少傅青满给的苦头。此时此刻,还能心平气和的站在苍玺面前,为傅青满求求请,傅瓷都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见苍玺还是不理会自己,傅瓷接着说道:“王爷莫忘了,皇嗣也是江山社稷的一部分。”

    傅瓷这话提醒了苍玺。总是自己多么不喜欢傅青满,万一她的身子或者孩子在自己的地界上出了问题,他该如何跟高宗解释?

    苍玺着实不想理门外的那个女人。

    想想往事,“蛇蝎心肠”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门外跪着的那位量身定做的!

    倘若傅青满一个孕妇往玺王府门口一跪,出不出意外暂且不谈。她这一跪,玺王府若是没个人人将她扶起来,那个明日朝堂上传的就该是玺王的刻薄了。

    “王爷不怕她腹中的孩子出事吗?”傅瓷笑道,又补充了一句,“她肚子里的可是皇长孙。”

    “是不是皇长孙还不一定呢。太子府的司徒夫人不也有身孕了?保不齐是个儿子。”苍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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